廖勇想扇自己耳光,也不敢扇,就在房間里發呆……
徐經理抱寶寶出來,“老婆在賞風景呀?茶在等你!你手機來信息。”
“寶寶給我!”
“你腰不好,不能抱。”
“現在好了,我抱抱。”
抱著寶寶掩飾著不自在,他爸媽殷勤招呼坐下喝茶,喝過一杯茶,我打開手機一看,是李波和肖班長在說回家的事,“老公,我們得告辭了,閨蜜說一小時後要過來別墅。”說完我就起身往外走,很怕再看到他。
這麼著急就回呀?他母親大聲喊︰“勇兒,你在房間里做什麼?你的徐總和嫂夫人要回去了。”
廖勇步伐沉重,他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鑽進車里了,他爸媽往車上放蔬菜和兩只殺好的跑地雞……我催促老公快點啟動。
“勇兒,不送你徐總和夫人一段嗎?”
“不用了,我識路……”徐經理大聲回應,車離開他們家,後視鏡里看著他一家三口,我流淚了……他父母揮著手,互相攙扶著,他垂頭喪氣一身落寞,我不知是何心情,就是止不住傷感。
“老婆你怎麼了?很同情她們是嗎?我的老婆大人太善良了……對了,剛剛你在房間里,廖勇的母親給小期一個紅包放包包里了。”我檢查一下,回贈了一萬新鈔,支票有收。
他們關起竹籬笆的門︰“貴人啊!我們是幾世修來的福?天地如此眷顧!祝願好人一生平安……”
廖勇回到自己房里,鎖上房門,兩手左右扇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懲罰自己︰“她是你能夠喜歡的人嗎?就這樣冒犯她把她得罪了……你還要不要前途?”他把自己的臉扇得通紅,鑽進被窩里蒙住頭嚎啕大哭……他明知道不能喜歡,可偏偏控制不了,28年沉睡的心卻被她喚醒,這段時間他很煎熬……心若不苦,何來感觸?心若不痛,何來悲傷?心若不悲,何來眼淚?他哭得撕心裂肺。
“勇兒他爸,你有沒有發現勇兒有些不一樣?客人走了怎麼一句話沒有,也不來喝茶就回房間了?”
“是有點異樣,好像臉還有點紅,是不是感冒發燒了?快去問問。”
廖勇的母親走到門邊正要敲門,听到里邊似有幽咽聲,她靠近仔細听,果真是勇兒在哭,她的心忽然被揪住,不敢敲門退了回來。
“勇兒他爸,咱兒子在房間里哭!”說著自己也哭了……
“唉!孩子他媽,咱兒子一直都是很堅強的人!今天他哭了肯定有所感觸,你看你我今天遇到貴人,又下跪又流淚不知多少回,都讓感情自然流露,勇兒一句話都沒說,肯定壓在心里,就讓他釋放一次吧!你也不要太傷感,要注意身體,不要給勇兒增加負擔。”
“他爸啊!就是覺得我們一直拖累兒子,才這麼傷感,人家有能力的父母,什麼都給孩子準備好,我們勇兒從十八歲就奮斗到現在,外邊什麼吃喝玩樂都跟他無緣,只有我們知道他的難,卻無能為力……”
“勇兒他媽,現在不是天上降福了嗎?彌補了我們所有的欠缺,你看貴人還要給我們治病建房子,我們現在也有一百萬家底,村里有幾個呀?一年後,如果我們腿腳治得差不多,小別墅也建好了,你說我們是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不僅不會讓人瞧不起,還會有不少人羨慕我們……想跟我們套近乎!”
廖勇的母親破涕為笑,“勇兒他媽,你今天笑起來很好看,好多年沒看到你這樣的笑容了!”
“我是看到未來的美景,想著你的腳治好了,恢復了魁梧健壯的模樣,感覺很幸福!”
“所以啊!孩子他媽,我們現在不僅要注重勞動鍛煉,還要注重加強營養,現在錢也有了,貴人也叫我們不要省,把身體調養好,才能提高治療效果……今天那些禮物還有滋補藥品,我們先用來炖雞湯喝,勇兒也可以喝點。”
“他爸,我在想不管身體治療之後怎麼樣,往後余生就為貴人服務,為他們種菜養雞送雞蛋……”
“那如果勇兒結婚了,兒媳婦不讓我們干這些怎麼辦?”
“不會的!勇兒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那你認為勇兒會喜歡怎樣的女人?”
“他爸,說句別人听不到的,勇兒喜歡的女人應該像徐總夫人這樣的類型——溫柔美麗善良還知書達禮……我們不圖家庭背景多好,就要有一顆善良的心。說句自滿的話,咱兒子遺傳了我倆的優勢,長得挺帥氣的,現在已經是副總了,還開著一百多萬的寶馬,今年再把小別墅建起來,我們的腿腳又是能治好,那時再來找對象不晚,三十而立,男人事業有成才有望找到更理想的愛人……你看徐總多有福氣呀?夫人如此年輕貌美,她的年齡頂多跟勇兒差不多,徐總至少比她長10歲,還生個這麼漂亮的兒子,太令人羨慕了……但願勇兒也能隨他徐總的好遠!他的終身大事我們不急,不要催他,讓他自己選。希望他能找到彼此理解,共同支撐的另一半!”
“是啊!勇兒他媽,現在的人更講究頻率相同,頻率不同的人說話都像翻山越嶺,太累了……這些年我們的環境雖然艱難,也把兒子磨礪得刻苦耐勞,誠實穩重,這也是好事,徐總跟夫人都很看好他,說他是個人才……事業有成,再加上美滿婚姻,就是羨煞旁人的美好人生,希望我們的勇兒能有此福報。”
路上,我跟李波和肖班長回了兩個信息,快到家了,就跟先生說我有點累,跟閨蜜約好改天我去找她們。
先生說這樣也好!到家可以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進家門刻不容緩,就上二樓淋浴間先沖澡,連頭發都沖,想盡快洗去他落下的氣息,洗著他嗅過的脖頸,還是陣陣心酸,到底是何情緒?只有搖頭,不願思想……
第二天老公去公司回來,進門就說︰“今天的廖副總改變形象了,上班還戴著墨鏡,臉上貼著冰片,跟下屬說是元夕煙火太旺灼傷的,卻私下跟我說是昨晚喝酒酒精過敏……老婆大人,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我搖頭,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