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只是還不夠狠？
這一句話，直接讓全身包裹著黑色海霧的那個高僧愣住，一個踉蹌差點跌到海里。
他施展法術神通，映照此人過往一生的所有記憶，放大其中負面的情緒點。
其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這家伙徹底淪陷，懊悔于自己的過往。
從而讓道心出現裂痕。
但是這家伙怎麼回事？
對于過往的所有事情，非但沒有後悔和懊惱，甚至滿眼都是對自己的贊賞。
根本就不是臉皮太厚了。
分明就是沒有道心！
這樣的修士，是怎麼一步一步修行到現在這樣的境界的？
簡直就是修行界的奇葩。
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高僧雙手合十，有些古怪出口︰“貧僧從未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之輩。”
“多謝夸獎，吶，今日你不就見到了？”
江寒駕馭枯船繼續乘風破浪。
他沒有一點點波瀾，平靜得有點不像樣。
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的情緒有所波動。
那就會被眼前這個妖僧抓住漏洞。
到時候，麻煩不盡。
況且江寒本身就不覺得厚顏無恥是什麼侮辱性的話語。
在修仙界，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
逞一時之熱血，只能說是愚蠢。
“哈哈，施主果然是修行界的一朵奇葩花，是貧僧叨擾了，貧道這就離開。”
“長生路上無執念，施主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若有長生心，何須再有道心呢？”
說完，黑色的海霧全部離開了江寒所在的枯船，卷著這一“高僧”，淹沒進海底。
江寒伸手要阻攔，“老頭，這就走了？別走啊，再嘮嗑一會，很久沒有見到你這樣的大神通者了。”
他自己一個人坐著也無聊。
這樣還不如有個人和他聊會天，嘮嗑嘮嗑。
可是那“高僧”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話，根本就不進行回應。
一時之間，雲淡風輕。
黑色的海霧來得快，但同樣去得同樣很快，一下子枯船之上，就再無半點的詭異和不祥了。
這一幕，極具備視覺沖擊力。
圍觀的葬土修士，一個個神色驚詫。
遇到了這個恐怖的千古劫，居然在輕描淡寫之間，就化解掉了？
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那黑色的海霧能干擾仙識，強行把仙識蔓延過去的話，很容易惹上一身腥。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江寒和那高僧談論了一下之後，那近乎于惡魔一樣的高僧就離開了？
“他們在論道！”
這時，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說法，一下子得到了大部分修士的認可，嗯，沒錯，一定是在論道。
按照剛才的那一幕，應該是江寒道心堅韌，面對一次次的叩問，依舊沒有敗下陣來。
最後，高僧被迫無奈，這才離開。
在眾人的心中，瞬間腦補出了一出精彩的戲碼。
可是……真沒那麼復雜。
想要讓他的道心淪陷，這得有道心才能淪陷啊。
事實上，江寒沒有道心！
唯有一顆長生心！
閣樓中，冥雪笑了笑，頓時引得不少葬土的生靈驚訝。
那小子有點東西啊？
居然還能引起美人一笑。
更何況還是博得冥雪這樣高冷出名前輩的一笑……
須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冥雪前輩可是一尊大羅玄仙啊！
據聞其生前的肉身，大有來頭。
因為其死後，很快就修行到了大羅玄仙的境界。
這就證明了，其生前足夠強大。
最次亦是仙王之上的生靈了。
否則你無法解釋，為何能那麼快的時間之內，就修行到了大羅玄仙的境界。
這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其生前的修為遠超于此。
對于修行已經刻在了本能當中，不會忘記。
所以在重新誕生出靈智之後，這才能有如此之快的修行速度。
“這小子，當真是有趣極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觀察之下，自然知道江寒是怎麼破關的。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主打就是一個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經。
幾個時辰一晃而過！
當嘎吱一聲響起的時候，葬土的修士，完全魔怔被嚇到了。
靠岸了？
這就叩關成功了？
在此之前，他們葬土的最佳記錄是三天的時間。
但是江寒呢？
只用了幾個時辰。
恐怕這個記錄，將會成為唯一，震驚古往今來。
可能不會有誰可以打破這個記錄了！
要是說在第一關，江寒只是震懾住的話，那麼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匹敵了。
如此之天才，誰能超越之？！
誰都不敢小瞧江寒了。
雖然現在的江寒，有點淒慘，整副肉身已經炸開了。
但哪怕是如此的鬼樣子，依舊讓人覺得心神震撼。
這種震撼，是從靈魂中升起的。
“呼！”
江寒走下了枯船，來到了一座小島上。
這小島上只有一棵樹。
這一棵樹有點古怪，葉子很多，密密麻麻的，樹體遒勁有力，宛若真龍軀體一樣。
除卻很多葉子之外，還結出了三個菩提子。
這是菩提樹。
菩提樹，又名悟道樹，據聞在此樹下修行，悟性將會大大提升。
江寒默不作聲，走到了菩提樹下。
在他走近的時候，眼前的情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哪里還有半點小島的樣子？
眼前的景象，快速變化。
江寒來到了一條喧鬧的長街之上。
這里人來人往，走街販卒人來人往，一時之間有了人間的煙火氣。
可是江寒卻是蹙眉了。
這一幕，轉變太絲滑了。
在他走近那一棵菩提樹的時候，一切開始悄無聲息之間發生了改變。
甚至這一改變，江寒都沒有注意到。
不過，江寒沒有糾結這一幕究竟是不是幻象。
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
既來之，則安之！
伸展了一下筋骨，看著眼前的人間煙火氣，江寒笑了笑，全副身心一樣輕松。
不知道為何，修行多年了，他還是這般喜歡凡塵的生活。
人生百年，困頓百年，或許和螻蟻一樣卑微。
可是……江寒觀凡人，在那平凡當中，未必沒有精彩。
或許，他骨子內是一個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