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我死沒死？
還是死去又活了？
周宸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疼，不過思維倒是清醒許多。
他都分不清剛才腦子昏沉到底是因為疲勞，還是被那三聲鐘鳴給搞的頭昏腦漲。
寂滅日恐怖之處他算領會到了。
那真是一種無法反抗的天威，在其面前任何手段都無法奏效。
是因為所有人超凡途徑，根源都來自于面前大樹嗎，所以完全沒有反抗資格？
周宸發覺自己恢復了些力量，于是踉踉蹌蹌爬起來。
他此刻站在一片透明平台之上，周圍是茫茫星空，無數星辰，星雲在遠處環繞，而他身前，這株龐大古樹散發出柔和光澤。
不是說，寂滅來臨就直接被拍死了嗎。
我這個“死亡”過程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周宸左右看看，並未看到什麼特別之處。
那些纏繞在大樹表面飛舞的光暈粒子中，能看到影影綽綽的朦朧身形，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哈嘍啊，樹哥？”
周宸試探性揮揮手。
大樹突然抖動枝椏給他嚇一跳，緊接著，越來越多信息浮現在周宸臉前！
——
【神戰結束，途徑古樹與灰墟高塔一同創造而出，是那位存在對萬族的希冀與期待】
【自此之後，萬族終于有了一條神眷之外的道路】
【這是屬于『創造』的偉力，令無中生有，隨心意而變化形成『超凡途徑』】
【輝煌的第一紀到來，卻因為資源分配不公，力量強弱差距，陣營割據，各自為戰等等因素，鼎盛時期的萬族似乎完全忘記了神明的恐怖之處】
【神戰之後，眾神重創沉睡，萬族發展迅速，這本是天賜良機，能夠佔據星空的大好機會，萬族沒能牢牢把握住】
【神明甦醒後，日復一日滲透之下，萬族分崩離析，並令途徑古樹暴露位置，在神明圍攻下重創，初次寂滅爆發，途徑古樹收回大多數途徑之力，治愈自身】
【途徑古樹也在此役中遺失大量權柄】
——
【輝煌第二紀很快到來，那極其強大的三大巨人，將神聖之力與途徑結合，擁有至高無上的偉力，萬族完成突破，進入前所未有的盛世】
【可沒有人想到，沾染了神聖力量的途徑是毒藥，第二紀崩潰比第一紀來的還要猛烈】
【古樹察覺到問題，選擇主動寂滅，收回權柄】
【此戰結束，超凡上限近乎被鎖死，前路越發艱難】
——
【後續紀元，古樹仍舊秉承創立初衷，賜予有潛力種族以優待，令其超凡天賦更強，更容易創造途徑】
【可萬族逐漸凋零，古樹權柄越發薄弱，所能之幫助漸小】
【古樹所創立初衷，是給萬族以抗衡神明之力量，培育優秀超凡者引領萬族】
【全面發展的過程中，也造成超凡途徑質量參差不齊，許多弱小途徑創造出來，額外佔用古樹力量與資源】
【于是，古樹自行發動數次寂滅，收回力量，等待下一紀元開啟】
【時至今日，途徑古樹已接近極限，必須要進行改變，為自救，也為拯救萬族生靈】
所以呢。
關我什麼事啊。
我現在是不是都已經被你寂滅成灰消散了？
周宸感覺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他原本在長黯天核心區，受寂滅鐘鳴影響通道炸散，本該面對灰靈圍剿。
既然眼下沒灰靈，看來保不齊他已經被炸死了，現在是靈魂被牽引過來？
周宸有點摸不清頭腦，更好奇這大樹到底是什麼意思。
“宸……宸先生？”
怎料突然一道弱弱呼喊聲在耳邊響起。
“銀？！”
周宸錯愕視線中，銀從身上脫離，隨後在旁邊凝聚成一道嬌小可人的身形。
“你怎麼也跟過來了？？？”他傻眼。
“我不知道啊。”銀也懵懵懂懂，“我在那鐘鳴影響下好像昏過去了，最後念頭就是要緊緊跟著您，等睜開眼，就是剛才這樣子……”
說著，她看向前方，頓時心頭一跳，“這是……古樹！？”
【是的】
“哎呦我槽，古樹說話了？！”
周宸與銀齊齊嚇了一跳。
他剛才只是接收古樹贈予的信息，還以為這玩意兒是個啞巴呢。
不過倒是正常。
古樹都不確定到底是什麼階位的東西，沒人規定它不具備靈智啊。
既然有靈智，依靠“信息”去傳遞自己想表達的內容也很正常。
周宸和銀對視一眼，彼此皆陷入沉默。
他怔怔望向前方。
他們不說話，它也不說話……
不是，怎麼還僵住了呢。
“古樹先生，請問你發動寂滅日，把我喊到這里有什麼事嗎。咱不算是第一次見面了，你是知道我的，再給我點時間，或許我能做到從墟境回歸實境。”
周宸無奈道。
“回歸實境，然後呢。”它傳遞出來的信息中，透露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滄桑歲月之感。
就像一名垂朽老人，手持拐杖，竭盡全力的站直身子。
“神明與異主的戰爭打響，以萬族如今體量，根本沒有參與進去的資格，甚至，可能要再有五六萬年才會有第六紀的第一尊九境超凡。”
老者聲音平緩，周宸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在光粒中匯聚，浮現……等會，還真是一個拄拐杖的老頭形象。
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反正瞧著還挺親切——是個人族。
“我的創造者是人族，所以我會呈現出這個形象。”
老者見他打量自身，平靜開口。
哎？
淨土里人族算是個比較大的種族了，可這個種族到底強在哪呢。
繁衍能力一般般，天生體力一般般，根本沒有天生天賦，似乎就是對超凡因子格外適配，能踏上更高境界。
合著應該有一部分古樹原因吧。
“周宸。”
“嗯？”周宸下意識應道一聲。
“途徑在精不在多，過去紀元數次失敗，令我意識到培養太多途徑是沒有價值的，必須要擁有一項真正足夠強大的途徑。”
老者聲音不急不緩，說出來的話卻令人陷入呆滯——
“成為途徑古樹的根吧，寂滅之後，途徑收斂，只余百兵，萬族需要一尊真正的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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