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仇拍著胸脯，極其認真的說道。
可他的笑容，卻要比哭還難看。
即便是對他最熟悉的江傾月，都嫌棄的不得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都勸過顧仇，讓顧仇不要著急下定論了，可奈何顧仇不听她的，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反正她也沒從劍尊身上感受到惡意，就讓顧仇吃點苦頭吧，長長教訓也好。
花楹面色不變，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顧仇後，就把目光投向了小河中。
“這里沒有你的師傅，這里只有帶你來的女人，跟花楹妹妹在而已。”
媽的！
顧仇想死的心都有了！果然被劍尊記住了啊！他當時咋就嘴那麼欠啊……
但這真不能怪他吧？誰能想得到，堂堂帝尊，居然會是個小女孩的模樣，而且不說自己的名字。
難道不應該是那種“本座劍靈帝尊”之類的嗎？哪有帝尊跟他一個超脫境說真名的啊？
這種時候，就只能嬉皮笑臉糊弄過去了！
“哎呀！師傅您說什麼呢，什麼妹不妹的，我只看到了我敬佩的師尊，在我遭遇危機的時，貼心幫助我的師尊啊！”
顧仇就差沒直接跪下來了。
但轉念一想，拜師好像也是要跪的，要不就直接先跪了？
他朝著江傾月瘋狂的使眼神，但江傾月只是默默的將頭別過了一邊，裝作沒有看到。
她幫不了顧仇，倒不如說，她不說話就是對顧仇最大的幫助了。
花楹仍舊沒有看顧仇一眼，“你想多了，我還沒有收你為徒呢。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收超脫境的徒弟。你現在已經是聖境了，不符合我的標準了。你走吧，我幫你突破聖境，已經是幫你很多了。”
顧仇額頭的汗越冒越多，這對嗎？
要是他只是想突破聖境的話，在商船上時就能突破了啊！何至于拖到劍林，還差點把自己玩死啊？
而且，讓他突破的人，不就是花楹自己嗎？！怎麼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啊？這是始亂終棄啊！
就這樣听劍尊的，離開劍林？那他不就廢了嗎？外面還有個姬蝶在等著他呢！
要是讓姬蝶知道他失敗了，那他包死的啊。
這時，他忽然想起之前他突破的時候，提到了一嘴江傾月。
“那，月兒呢？”
他沒听到後續花楹二人的對話，只能出聲問道。
花楹挑了挑眉，“我很喜歡這個小姑娘，雖然她不符合我收徒弟的標準，但收她為記名弟子還是可以的。”
顧仇聞言嘴角狂抽，感覺嘴巴都癟了。
能收江傾月當記名弟子，他就得趕走嗎？難道他不討喜嗎？
再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學會了花楹招數的人啊……
明明之前在心象世界的時候，看到他揮劍的時候還很激動的來著……
等等，顧仇眼中露出一抹思索的神色。
他怎麼把這事忘了啊，花楹現在說的這些話，難道只是單純的報復他之前的冒犯？
那……要是他以退為進呢？花楹會不會挽留他呢……？
還是算了吧，他不敢賭，這要是賭錯了，到時候再想拜花楹為師，就再沒有一絲可能了。
幻想花楹會挽留他，這個想法也太大膽了。
他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只想到死纏爛打這一個辦法。
“哎呀！花楹姐姐~您就收我為徒吧！我都學會無師自通學會您的招數了，這應該夠了吧？雖然我不小心突破了聖境，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實在不行，您也收我為記名弟子吧，我不挑的。”
見花楹扭頭看過來，他咬了咬牙。
“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領悟您留在劍痕中的劍招。要是錯過我，您下次在遇到這樣的人，又得等到什麼時候呢？”
臉是什麼東西，他一點都不在意，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就只有拜師這一件，為此就算是撒潑打滾，還是什麼其他的，他都可以做！
可花楹的眼神卻依舊平淡如水，“你的話里有好幾個錯誤。首先，我不是你姐姐，又是妹妹又是師尊的，現在還叫上姐姐了，你到底想叫什麼？”
顧仇汗顏，他這不是想說點好听的嗎？一般上了年紀的老女人都挺喜歡听這種的啊？
他記得之前有一次，江傾月叫了夜梧桐一聲姐姐，夜梧桐可高興的不行呢。
而且這麼叫，不顯得親密點嗎？
“其次，你的確挺自戀的，我已經有了個記名弟子，為什麼還要個記名弟子呢？這樣不是多此一舉嗎？就算小月兒在劍道上的造詣現在不如你，但在我的指導下，想超過你不是簡簡單單嗎？”
顧仇身體一顫，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啊。
所以退而求其次，反而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最後有一點，也是你最錯誤的一點。我留在劍痕中的劍招，你並沒有領悟。”
“什麼？”顧仇猛的睜大眼楮，“可您不是也見過了嘛，我明明就有……”
他的聲音，卻隨著話的說出，變得越來越小。
沒錯，是他搞錯了。
他是學會了花楹的劍招沒錯，但那並不是從劍痕中領悟的。
就算他學的東西比劍痕中的更厲害，說到底，他也依舊沒有從劍痕中學到任何東西。
顧仇喉嚨苦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對上花楹的眼神，顧仇重重的嘆了口氣，直接仰頭倒下，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在干嘛？”
花楹不解的問道，她沒看懂顧仇想干嘛。
顧仇的聲音變得有些疲憊，“我什麼也不干，就想躺著。您都說了不收我了，難道我還不能難過嗎？”
花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接下來，不會真要打滾撒潑吧？”
“要是這樣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做……”
“你要是敢在我這里打滾，我就砍了你。”
……
顧仇剛升起的希望，瞬間消失不見，臉也再次垮了下去。
“那您砍吧，反正你不收我，我就不走了。反正我這點修為，劍尊大人要殺要剮不都是您說了算嗎？”
顧仇也不管了，開始耍無賴了。
反正他無路可退，真要死在劍尊手上的話，起碼傳出去也好听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