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仇一听，感覺腦袋更大了。
只是過度沉浸感悟劍痕就會變成劍？那他直接觸踫了大道還安然無恙，他命可真大啊……
他搖了搖頭，他還沒有從危險中脫身。
但，能讓他脫身的人，已經在他眼前了。
他深吸了口氣，彎腰朝劍尊恭敬的拜了下去。
“劍尊前輩，請收我為徒吧。”
劍尊聞言，卻並沒有意外。
來劍林的年輕一輩，又有哪個不是來拜她為師的呢？
顧仇會出現在這，自然也不例外。
沒等她開口，顧仇就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
“我知道前輩想收徒已經很多年了，但至今也沒有遇見合適的。既然如此，為何不能讓我試試呢？既然我觸踫了前輩的大道沒立馬就死去，從某種角度來說，我不也挺有天賦的嗎？”
劍尊聞言，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就目前來看，顧仇的確是她這麼多年遇到的最有趣的家伙了。
但，這並不能成為她收下顧仇的理由。
“你的話，的確很讓人心動。但劍修講究劍心通明，我不能壞了我自己立下的誓言。”
“誓言？”
顧仇愣了愣，為什麼要弄這麼麻煩的東西啊？！
“沒錯，我曾立下誓言，只要能從我留下的劍痕中領悟一招半式，那我就會收那人為徒。但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來，依舊沒人能在超脫境領悟出來。”
她特意強調超脫境是也是有她的原因的。
在超脫境突破聖境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在為突破帝境打下基礎了。
只是突破帝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所以很多人都發現不了而已。
而這個所謂的“基礎”會對未來造成極大的影響。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壞事，畢竟只要能突破帝境，就已經站在上海大陸的頂端了。
但她不一樣，她想要的，是一個能繼承她衣缽，純粹的徒弟。
所以，她才會加上這一條限制。
達到聖境後，只要天賦足夠，有耐心花時間感悟她留下的劍痕，多少都能學會點皮毛。
但加上超脫境的限制，至今為止，她還沒有見過一個人有那樣的天賦。
可听完她的話，顧仇卻反而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難道你也覺得，我的誓言很蠢嗎？”
劍尊的語氣瞬間變得冰冷，眼中的冷意讓整個空間的劍都發出了劍鳴。
她也知道，她這輩子可能都遇到不到一個那樣的人，所以嘲笑她愚蠢的人，數不勝數。
就算是其他的帝尊，也不例外。
但這是她的堅持，是她的底線，就算沒有，也不能將就。
顧仇嚇得立馬收起了笑容，他笑是因為開心啊！才不是覺得蠢啊！
還好劍尊沒直接干掉他，不然他想哭都沒有地方哭。
他慌忙擺手，“前輩，我笑並不是因為這個。相反，我覺得前輩您的堅持，很浪漫。”
劍尊氣息一滯，滿眼疑惑。
“浪漫……？”
顧仇剛準備笑，但想起剛剛的事，又硬生生止住了。
“沒錯，我覺得很浪漫，前輩難道不這麼覺得嗎？就算世人的眼光再怎麼奇怪，您不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嗎？我覺得能流言蜚語中堅守自己的信念，這就已經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了。難道，前輩您不這麼認為嗎？”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他覺得這件事確實很浪漫。
看著顧仇那認真的眼神，劍尊愣了許久。
這還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這樣評價她。
“浪漫嗎？你小子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嘴還挺甜的。”
顧仇笑了笑，“肺腑之言罷了。”
劍尊也跟著發出了笑聲，但下一秒卻戛然而止。
“所以你剛剛在笑什麼呢？”
這一次，顧仇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絲毫不懼劍尊的視線。
“前輩能給我一把劍嗎？”
在這個世界中，他根本就拿不出劍，就算想並指為劍，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允許。
劍尊淡淡的看了顧仇一眼，什麼動作都沒有，顧仇的手中就憑空多出了一把劍。
握劍在手，顧仇感覺更難受了，體內那原本已經壓制的劍意，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讓他險些握不住劍。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眼楮。
在劍尊不解的目光中，他緩緩抬起劍，再睜開眼時，瞳孔中仿若有劍光射出。
隨後，他緩緩揮出一劍。
這一劍，慢的不能再慢了，可看到這一劍，原本還很平靜的劍尊再也平靜不了了。
她一步邁出，跨越了時間跟空間，徑直來到了顧仇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死死的盯著他的眼楮。
“小子！你這一劍，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
哪怕她想努力保持平靜，她那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顧仇很想回答她的問題，但揮出這一劍之後，他體內的狀況變得更加糟糕了，握劍的手也控制不住的松開。
他牽強的扯出個笑容，“前輩，學會這招的話，能當您的徒弟了嗎？”
劍尊一怔，目光死死的盯著顧仇。
她見到顧仇的第一眼，就知道顧仇的身上藏著很多秘密。
但不管顧仇隱藏了什麼，顧仇都學會了她的劍招。
而且還是她沒有留在劍痕中，獨屬于她的劍招。
她定定地看著顧仇許久，最後緩緩松開了手。
“來見我，我在劍林深處等你。”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顧仇卻已經听到了他想听的答案。
這麼多年來，有無數的人想見到劍尊都失敗了，現在他能去見劍尊，就說明他已經合格了。
他向後退出一步，恭敬的朝著劍尊行了一禮。
“那我們待會見，師傅。”
直到顧仇的身影化作煙塵散去，劍尊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顧仇消失的地方，微微搖頭。
“真是的，我可還沒答應說要收徒啊……”
只是，她聲音中的滿意，卻是格外的明顯。
……
顧仇猛的睜開眼楮，發現那股劍意依舊停留在他的體內，虛天瞳也毫無保留的運作著。
他身上的異樣，讓周圍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畢竟，感悟劍痕時出現這種情況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江傾月也寸步不離的守著顧仇，不敢有絲毫大意，見顧仇睜開眼楮，她才緩緩松了口氣。
“行了？”
顧仇點了點頭，“行了，我們走吧。”
現在，他得去找他的“師傅”解決身上那濃烈的劍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