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啊？月兒。”
顧仇嘴唇蠕動，最終也只是吐出了這幾個字而已。
而對面的江傾月，在听到顧仇那略帶嘶啞的聲音後才漸漸回過神來。
看著身前那堆血色的物體，她怎麼也不能跟之前活蹦亂跳的顧仇聯想到一起。
房間之內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刺激著她的神經。
“顧，顧仇？”
江傾月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血人居然會是顧仇。
顧仇苦笑一聲，“是我。”
話音剛落下，他體內的氣息又是一漲，神魂境四層瞬間到達。
但這一突破，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的破碎，身體上的裂痕也愈發明顯，似乎下一秒整個人就會裂開一樣。
而這一次，血液同樣也飛濺了出去。
只是，顧仇並沒有讓血液濺到江傾月身上。
雖然他之前都沒有靈力，但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粗略的操控靈力還是能做到的。
他在江傾月身前弄出一道無形的靈力屏障，將所有的血液全部擋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江傾月終于明白，牆壁上滿滿的血液到底是從何而來，這濃重的血腥味又是為何了。
幾乎是瞬間她就沖到了顧仇的身旁，也沒在意床上已經滿是血漬，直接就坐在了顧仇的身旁。
看著顧仇那殘破的身體，她心中滿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盡管顧仇的臉上滿是血漬，她也看清了那張臉上痛苦的神色。
她生怕一個沒做好，會讓顧仇更加痛苦。
因此，她心里著急的不行，卻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顧仇扭頭看向江傾月，好一會後才開口，“月兒，你坐在那的話，會弄髒你的裙子的。”
江傾月眉頭緊鎖，抬起手就想拍他一下。
可看著他的身體，江傾月又立馬將手縮了回去。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擔心裙子的事？！本小姐裙子多的是，不差這麼一條，髒了丟了就是。”
江傾月咬著牙說道，猶豫片刻之後，取出一塊手帕跟一壺靈泉。
她撩起袖子，將手帕浸濕後，小心翼翼的貼上顧仇的身體。
“嘶！”
幾乎是瞬間，顧仇就控制不住的抽了口涼氣。
他的身體現在格外的敏感，這麼一個小動作也足夠在他的腦海中急速放大了。
江傾月的手一頓，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弄疼顧仇。
好一會後，她才看到顧仇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
“你還好嗎？”
問出這話她就後悔了，都已經這樣子了，怎麼可能還好啊？
顧仇疲憊的笑笑，聲音卻更加沙啞，“還好，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痛點之外，什麼事都沒有。”
江傾月不說話，只是輕的不能再輕的擦拭著顧仇的身體，替他擦去身上污穢的血漬。
她無聲且溫柔的擦拭著，直到將顧仇的臉跟上半身擦干淨後，她才徹底弄清顧仇現在的狀態。
差的不能再差了，她甚至有種感覺，顧仇下一秒就會破碎一樣。
她強壓著心頭異樣的情緒，努力讓她的聲音保持平靜。
“到底怎麼搞的？”
顧仇扭頭看向她，“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突破的太快了？所以需要付出點代價？”
江傾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從煉體九層一路突破到神魂境四層，這跨度的確大。
“那你怎麼不知道停下？”
這次她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埋怨，手也不自覺的多用了一分力。
這一用力，顧仇的臉直接扭在了一坨，兩邊的眉毛都要打架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狀，江傾月手忙腳亂的起身，歉意的開口。
“沒，沒事。”
顧仇也很無奈啊，他也想停下來啊，但身體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盡管他已經在努力壓制修為，不讓自己繼續下去，可效果卻是很一般。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他的眼楮，最多只能讓突破的速度變慢一些而已。
能壓制到讓江傾月擦干淨他的上半身，他就已經快耗盡全身的力氣了。
看著顧仇痛苦的樣子，江傾月思索片刻，取出一枚靈丹。
“你把這丹藥吃了吧，應該會讓你好受一點。”
她不知道顧仇身上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這已經是她覺得最適合做的事了。
顧仇點了點頭，張嘴吃下江傾月遞來的靈丹。
期間他的嘴唇還不小心踫到了江傾月的手，他是很在意，但江傾月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然而，在吞下這枚靈丹後，他的身體就像是受到刺激般。
原本壓制的修為再度失控，“轟轟轟”，他的體內接連響起三聲悶響。
只是一瞬間，他的修為就突破到了神魂境七層。
他的身體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突破，弄的破碎不堪，血液再度飛濺而出。
剛剛擦干淨的身體，再度變得狼狽下來。
但顧仇還是護住了江傾月，沒有讓血液濺到她的身上。
可江傾月卻徹底的慌了神，大腦已經完全不知道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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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的結果，就像是因為她的那枚丹藥導致的。
“我……我該怎麼做才好？對，對了！我找娘親，我讓娘親趕過來，這里是江城，娘親過來很快的！顧仇你等等啊，堅持住啊！”
江傾月著急的拿出聯系夏夢秋的玉牌，想讓夏夢秋來幫幫顧仇。
顧仇汗顏，這話說的，怎麼搞的跟他要死了一樣？
他還沒死呢……
他深吸口氣，用染血的手抓住了江傾月的手，阻止了江傾月的動作。
“怎，怎麼了，顧仇？”
江傾月聲音都帶上了顫抖，可見是真的慌了神。
顧仇在心中淺淺罵了夜梧桐一聲，沒事非得把江傾月放進來，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沒事，這點小事不用麻煩秋姨……”
“這還是小事嗎？！你都要死了！”
江傾月死死的盯著顧仇的眼楮，眼眶泛紅。
顧仇無言以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江傾月這麼激動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愧疚。
雖然看起來好像的確是這樣的，但他對他自身的狀況還是有所了解。
他只是快死了，不是真的要死了。
再說了，夜梧桐都還在天上按兵不動呢，
或許，這個過程是他必須要經歷的？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決定不再去壓制那突破的修為。
既然必須要經歷，那就放手一搏？
“月兒，你就在旁邊看好了，我是不會死的。我還沒活夠呢，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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