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掛著濕漉漉的袍子回去，連忙開口。
“東塔五樓，老煉金術室。門口有掠奪者標記的那個，對吧？”
盧平點點頭︰“那里最合適。足夠隱蔽，還有工作台和水源。”
“我會帶活點地圖！”
詹姆朝西里斯做了個夸張的表情，故意把“朋友”兩個字咬得很重。
“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為了你的偷家計劃監控周圍，確保安全。”
他停頓了一下，嘴角開始往上翹。
那種得意表情讓西里斯瞬間警覺起來。
“話說…”詹姆把聲音拉得很長，像是在品味什麼美味，“布萊克大少爺的特別禮物準備得怎麼樣啦？”
西里斯的一只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別裝了，我昨天晚上都看見你在寫信了，讓家養小精靈偷偷把你那個寶貝星空指引羅盤送來，還特意叮囑要用最隱蔽的包裝？”
詹姆完全無視了西里斯越來越危險的臉色，做了個夸張的貴族手勢。
“克利切，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我那位咆哮天賦驚人的母親？”
西里斯的臉一下子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不過，”盧平認真地說，“那個指引羅盤確實是個好主意，露克蕾西婭好像很喜歡上天文課。辛尼斯塔教授上周還提到她是今年對星圖掌握最快的新生之一。”
西里斯繃緊的下頜松了松，但仍然努力保持冷漠︰“她也需要在禁林里辨別方向。那些珍貴材料可不是隨便就能找到的，上次雷爾說可能以後會經常帶她去禁林邊緣玩。”
“啊對對對，這可不能迷路，除非又有好心的獨角獸帶路是吧？”
詹姆遠離西里斯的攻擊範圍後，又開始得意地挑起眉毛。
“我得說，那個指引羅盤確實比克勞奇的工具箱實用…多了？至少能在黑暗中也發光，老兄，平衡點沒？”
西里斯翻了個白眼，從盧平手中拿過藥膏罐，明顯想轉移話題。
“夠了，我們先看看這個。”他打開罐子嗅了嗅，立刻撇嘴，“味道不太好聞，但配方很專業，紫草根、金縷梅和...”
盧平驚訝地看著他︰“等等，你什麼時候對草藥這麼了解了？”
西里斯耳尖有些紅︰“最近...看了些書。”
詹姆又爆發出一陣大笑︰“他幾乎把圖書館的草藥區搬空了！特別是那些關于治療藥草和魔法植物的書。平斯夫人還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月亮臉，你下次真該來看看她那種懷疑自己把書分錯類的詫異表情。”
“好了，叉子。大腳板說的沒錯。”盧平忍住笑意，仔細檢查著藥膏，“質地很好，這些草藥的組合很巧妙，不僅能淡化疤痕，還能修復受損的皮膚組織。相當專業的配方。”
“她說這是剛到克勞奇家做的，”詹姆想了想，“鄧布利多教授之前吃飯的時候不是說過她剛到那里就捉弄了嗎…呃，不會是我們的冷面殺手克勞奇把她給…”
配上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詹姆，你別亂說。”盧平搖頭，“這配方針對的是已經愈合的舊疤，不是新傷。如果是剛到家時需要，那肯定是之前的。”
“而且你們注意到了嗎？”西里斯低聲打斷他們，語氣一反常態的認真，“她談到咒語來源時，差點說出媽媽，我一直在看她的口型，不可能看錯。”
詹姆和盧平對視了一眼。
前者的嘴角又開始往上翹。
“一直在看她的口型？就像你一直在看她的筆記、一直在看她和你老弟有說有笑寫作業、一直在看她在拉文克勞長桌吃飯的樣子一樣？你這個觀察力，應該申請當預言家日報的特約記者了。”
西里斯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的眼鏡一拳錘爛。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叉子。我們都知道她是在幾年前被克勞奇先生從麻瓜孤兒院被領養的，那個差點說出口的詞意味著什麼？”
詹姆收斂了笑容，看向盧平︰“抱歉，你說得對。這確實很奇怪。月亮臉，作為我們里面最聰明的人，你怎麼看？”
盧平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很明顯這個稱呼不是在指克勞奇夫人。她剛才提到去疤痕藥膏和從家里帶來的草藥的時候，也只說母親。”
“既然她在孤兒院長大，”詹姆思考著，“會是指院長，或者照顧她的人嗎？但一般麻瓜不懂這些草藥配方吧，我是說，她們即使真的知道成分，但沒有魔杖和坩堝怎麼熬魔藥呢？”
“不止這些。”西里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藥膏罐，“詹姆，咱們看到她對獨角獸做的那個祝福手勢了，還有她剛才小心翼翼湊到月亮臉耳邊提到的祝福藥劑...那種方式，像是某種傳承，而不只是在書上看到的。”
三人都安靜下來。
空氣中有種沉重的感覺。
詹姆被這嚴肅的氣氛搞得不太自在，輕咳了一聲。
“不管怎樣，至少短時間內不用擔心蟲尾巴再監視她了。你老弟那一手真夠狠的，龐弗雷夫人說他得在醫療翼躺幾周才能恢復。”
盧平跟著點頭︰“腐心咒的變種不好處理，即使他的記憶被修改了，身體恢復也需要時間。”
“最重要的是，”西里斯冷冷地說，“他那本記滿對克勞奇家問題的筆記本已經被我們拿到了。那蠢貨絕對是受人指使。”
詹姆像想到什麼絕妙的主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他用手肘捅了捅西里斯的肋骨，力道大得讓後者差點失去平衡把藥膏摔到地上。
“看來周二晚上就是你的黃金機會啊，我親愛的大腳板！”他開始用手比劃，描繪一個完美的作戰計劃，“克勞奇和你弟弟都不在，沒人看管小公主，而我會在塔樓用活點地圖監控，確保沒人靠近東塔五樓。”
詹姆雙手一拍，夸張地挑了挑眉毛，做出神秘兮兮的樣子。
“如果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比如斯萊特林的那些暗戀克勞奇的女生，或者他們倆提前結束了古代魔文小組活動，我會立刻通過雙面鏡向前線報告。真希望能看到他發現你送了星空指引羅盤後的表情，我估計第二天在禮堂絕對會引發一場惡戰。”
西里斯一把抓起詹姆的衣領，力道大得讓詹姆腳尖離地。
“詹姆•波特，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那張臭嘴縫上！”
詹姆不但不怕，嘴角還咧得更開了。
被提起來的狀態絲毫沒有影響他繼續作死的決心，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得意。
“哦，別惱羞成怒嘛。我只是替你高興。”
他即使被抓著衣領也不忘繼續火上澆油。
“想想看，我們的校園王子西里斯•布萊克，學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未來的布萊克家族繼承人——”
他故意加重了這幾個字的語氣。
“——竟然要偷偷摸摸給一個小姑娘送禮物，還得避開她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巴蒂哥哥和你老弟...”
西里斯抬手就要往詹姆臉上招呼，被盧平眼疾手快地攔住。
“夠了，你們兩個。”盧平無奈地搖頭，但眼中帶著笑意，“叉子，別再火上澆油了。還有你，大腳板，你打他只會證明他說對了。”
西里斯惱火地甩開盧平的手，咬牙看向詹姆。
“我現在開始理解伊萬斯為什麼六年來都拒絕和你約會了，起碼巨烏賊不會開口說話。”
詹姆假裝痛苦地捂住胸口︰“喲，一擊命中！不過值得，太值得了！月亮臉，你負責什麼？”
盧平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想我最好在醫療翼附近巡邏，以級長的身份。龐弗雷夫人那天說過要檢查彼得的狀態，可能會放他出來休息。我可以確保他不會到處走動。”
“完美！”
詹姆摟住西里斯的肩膀，盡管後者試圖甩開。
“準備好在情敵的眼皮底下偷走他的小公主了嗎？要是被發現你送了露克蕾西婭小姐布萊克家族藏品室里的寶貝，他和你老弟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
西里斯二話不說，松開抓著衣領的手，直接給了詹姆肚子一拳。
詹姆瞬間彎下腰，雙手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哀嚎。
但即使這樣，他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甚至在喘息間還在偷笑。
“值了...”詹姆氣喘吁吁地說，眼淚都被疼出來了，但聲音里滿是勝利的得意，“看到你這麼護短...證明我...說中了！”
他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繼續笑。
“大腳板...你完了...你徹底完蛋了...”
“唉。”
盧平在旁邊搖頭嘆氣，遠處露克蕾西婭和艾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城堡入口。
他回頭看看還在揉肚子的詹姆，再看看臉還紅著的西里斯。
“你們兩個...”他無奈地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再認真確認一下周二的計劃。免得到時候因為某人的禮物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詹姆立刻來了精神，盡管還在彎著腰。
“伙計們，我已經有了完美的作戰部署，行動代號︰克勞奇陣地夜襲計劃！”
西里斯瞪了他一眼，但這次沒有動手。
可能是因為盧平還在場，也可能是因為詹姆看起來已經夠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