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仍在廊柱間鬼鬼祟祟地移動,不時查看四周,在半透明的羊皮紙上記錄什麼。
雷古勒斯悄無聲息地接近,直到距離他幾步遠時才開口。
“晚上好,佩迪魯。”
他的聲音平靜,像是偶遇校友。
彼得整個人跳了起來,手中的羊皮紙和筆掉在地上。
“布,布萊克!”他結結巴巴地說,小眼楮四處亂瞟,“你,你怎麼在這兒?”
雷古勒斯笑著,整個人顯得輕松隨意。
“和你一樣,享受夜晚的城堡。”他彎腰撿起掉落的羊皮紙,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有趣的筆記,克勞奇一家的作息時間表?”
彼得趕緊搶過紙張,塞進口袋。
“只是,只是一些隨手記的事情。”
“當然。”雷古勒斯點點頭,語氣友好,“不如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聊聊?這里隨時可能有人經過。”
“我,我該回宿舍了。”彼得後退一步,“已經宵禁了。”
雷古勒斯嘆了口氣,語氣依然平和,甚至帶著一絲關心︰“佩迪魯,如果我想對你不利,我們就不會在這里交談了。我只是想和你私下談談你對克勞奇家的興趣…其實,我可能有些信息對你有用。你也知道,我和巴蒂形影不離,而且,我是個布萊克。”
彼得眼楮一亮,但隨即又警惕起來︰“什麼信息?”
“不是在這里說的。”雷古勒斯向一旁的小走廊示意,“跟我來。”
彼得停在原地不動。
他的眼楮眯起來,眼神在懷疑和渴望間搖擺,盯著雷古勒斯看了很久。
“好,好吧。”彼得最終點了點頭,聲音很小,“就幾分鐘。”
雷古勒斯領著他拐進一條走廊,走到一個廢棄教室前。
他推開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彼得走進去,雷古勒斯跟在後面,順手關上門。
教室里很久沒人用了,幾張課桌堆在牆邊。
月光從高窗灑進來,照亮了地面。
“所以,”彼得開口,聲音有些發緊,“你有什麼信息要告訴我?”
雷古勒斯背靠著門,魔杖滑入掌心。
“首先,我很好奇。是誰指示你監視克勞奇家的?”
彼得面色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佩迪魯。”雷古勒斯的語氣冷了下來,“你不敢接觸巴蒂,只能跟蹤露克蕾西婭,記錄她的日程,打探克勞奇先生的工作。這些可不是普通好奇能解釋的。”
“我、我只是...”
“你只是在執行任務,”雷古勒斯打斷他,“問題是誰給你的任務?為什麼對克勞奇家這麼感興趣?”
彼得的眼楮在教室中亂瞟,開始尋找逃脫路線。
“我不欠你解釋,布萊克。”
雷古勒斯笑了笑,舉起魔杖,身後的門發出一聲悶響,上鎖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他整了下領帶,“最後一次機會,佩迪魯。誰派你監視克勞奇家?特別是露克蕾西婭?”
彼得終于意識到了處境的危險,慌忙掏出魔杖。
“別,別過來!”他的聲音都變尖了,“我會喊人的!”
“沒人會听見的。”雷古勒斯平靜地說,“我設了聲音限制咒。”
他又向前一步,彼得驚慌地舉起魔杖。
但雷古勒斯的動作更快︰“除你武器。”
彼得的魔杖飛了出去,撞在牆上落到角落。
他驚恐地後退,直到背抵住牆壁。
“你,你想干什麼?西里斯會發現的!”
听到這話,雷古勒斯的嘴角彎了彎。
“真有趣,佩迪魯。”他往前走了一步,眼中露出憐憫的笑,“你以為我哥哥會為了你而對抗我?特別是在他知道你對露克蕾西婭做了什麼之後?”
彼得抖得更厲害了。
雷古勒斯搖搖頭,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了解我哥哥的為人,即使我們在某些事情上有分歧。但如果他知道你在做什麼,恐怕站在這里的就不是我了,所以,你應該慶幸是我發現了你。”
“我沒有!”彼得急切辯解,“我只是...只是好奇!”
雷古勒斯聲音低沉地笑了︰“可惜,即使謊話說一千遍,也不會變成真相。”
他舉起魔杖,彼得驚恐地看著他︰“別!求你了!我只是...”
“rdis revea。”
魔杖尖端射出暗紅色光芒,擊中彼得胸口。
彼得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什麼都沒有。
然後痛苦來了。
他彎下腰,雙手死死抓住胸口。
臉色從紅潤變成慘白,汗水開始從額頭滾落。
“感覺到了嗎?”雷古勒斯平靜地問,“這是布萊克家族的腐心咒變種。不會留下明顯傷痕,但能讓你體會到內心被一點點剝離的感覺,然後慢慢擴散到全身。”
彼得痛苦地跪倒在地,冷汗從額頭滾落︰“停,停下...”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監視一個無辜的女生。”雷古勒斯語調平靜地繼續說道,“是誰指使你的?你在尋找什麼?”
彼得嗚咽著,無法回答。
雷古勒斯再次揮動魔杖,咒語加深了。
彼得發出一聲窒息的哀嚎,癱倒在地。
“布萊克家族有很多...獨特的咒語,這個我特別喜歡。”雷古勒斯俯視著他,“它直接作用于內心,找出你最害怕的事,然後放大那種恐懼。同時,它會模糊你的記憶,讓你無法清楚記得是誰對你施的咒語。”
彼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抽搐著。
他的眼楮已經開始上翻,嘴唇發紫。
“只要你告訴我誰指使你監視克勞奇家,我就停下。”
彼得掙扎著想說什麼,但只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雷古勒斯皺起眉頭,蹲下身更近地听。
“......不能說......誓言......”彼得斷斷續續地說,聲音微弱如蚊,“他會......殺了我......”
雷古勒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誓言?什麼誓言?”
但彼得已經無法回答,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呼吸變得極其微弱。
雷古勒斯意識到咒語的效果比預期的更強,他迅速揮動魔杖︰“咒立停。”
咒語停止了,但彼得仍在地上抽搐,已經失去了意識。
雷古勒斯檢查了他的脈搏,發現雖然微弱但還算穩定,但起碼今天晚上是死不了。
他思索片刻,決定進行下一步。
“一忘皆空。”
他對著彼得施咒,抹去了剛才的細節、
“你不記得是誰攻擊了你,只記得在走廊上被截住,然後遭受了痛苦。”
處理完記憶後,雷古勒斯還需要解決一個問題。
如何解釋彼得的傷勢而不引起懷疑。
他再次揮動魔杖,在彼得臉上和手臂造成一些看似物理攻擊的傷痕。
“這樣看起來更像是一場普通沖突。”他自言自語,“而不是直接被黑魔法襲擊。”
最後,雷古勒斯輕輕揮動魔杖︰“快快復甦。”
彼得微微動了動,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但沒有完全清醒。
雷古勒斯點了點頭,這種效果足夠讓彼得被發現,但不至于立即清醒指認襲擊者。
他解開門鎖,確保走廊無人後,使用漂浮咒將彼得移到一個較為顯眼的位置。
主走廊的拐角處。
這里很快會有夜巡級長經過。
放下彼得後,雷古勒斯施了個簡單的清理咒,確保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痕跡。
他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彼得,想起他剛才說“西里斯會發現的”時那副樣子。
鞋尖踢了踢彼得的肩膀,確認他還活著。
然後將鞋底放在彼得臉上,慢慢碾了碾。
“這只是個警告,佩迪魯。”他的聲音回到了最初的平靜,“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靠近露克蕾西婭,後果會更嚴重。”
說完,雷古勒斯整理了一下長袍,轉身走向與小巴蒂的約定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