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嘰嘰喳喳興奮討論課程的學生們立刻閉上了嘴巴。
隔壁桌的那幾個赫奇帕奇的男生也坐直了身體，緊張地互相看了看。
話音未落，麥格教授魔杖一揮，講台上的木桌“ ”的一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粉紅色的小豬，正用黑溜溜的小眼楮好奇地打量著教室里目瞪口呆的學生們。
小豬尖叫著在講台上跑了一圈，鼻子拱著幾個前排學生的書包，接著又是“ ”的一聲，重新變回了那張普通的木桌。
教室里沉寂片刻，然後爆發出驚嘆和嗤笑聲。
“哇！”艾瑪小聲驚呼，眼楮瞪得大大的，“這也太酷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學這個？”
一個赫奇帕奇男生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太棒了！要是我學會了這個，回去就能好好嚇唬我那個討厭的弟弟了！”
“靜一靜，”麥格教授嘴角微微上揚，對學生們的反應很滿意，“你們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達到這種水平。今天，我們要從基礎的變形開始學習將火柴變成一根針。”
她開始在黑板上寫下變形術的基本原理，向學生們解釋魔力控制和意念集中的重要性。
露克蕾西婭認真听著，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變形術要求強制改變自然規律，但她的魔法恰恰相反。
需要順應自然本身的流動，就像逆流而上和順流而下的區別。
她閉上眼楮，體內的魔力像小溪一樣流淌，與周圍的一切相連。
牆角那盆蕨類植物的生命力，窗台上木質窗框里殘留的樹木記憶，還有手中那根心意相通的烏木魔杖，正在輕輕顫動。
媽媽曾經教導過她，自然魔法就是讓植物生長，與水流交談，感受風的方向。
不是命令，而是請求，只需要傾听、感受，然後輕輕引導，魔法便會自然而然地流出，像是與自然的一場溫柔對話。
“集中注意力，想象目標物體，”麥格教授的聲音回蕩在教室里，“如果想要將你們面前的火柴變成針，意志必須絕對清晰。變形術，從不允許三心二意。”
她再次放慢動作，清晰地示範了幾遍正確的魔杖軌跡和咒語的精準發音，然後讓學生們兩人一組開始練習。
海倫娜問︰“我們一起嗎？”
露克蕾西婭點頭。
“從理論上來說，”海倫娜調整了一下握著魔杖的姿勢，神情專注，“變形的關鍵在于清晰想象目標物體的每一個細節。”
她閉上眼楮，在腦海中描繪針的形象，然後輕輕揮動魔杖，念出咒語。
火柴尖端閃了一下，顏色似乎比剛才亮了一些。
“不錯的開始，米爾斯小姐，”麥格教授從兩個人的課桌旁邊走過，點頭評價，“再集中點注意力，剛剛火柴的頂端已經有改變的痕跡了，你的方向是正確的。”
露克蕾西婭也拿起魔杖，有些猶豫地對準了自己桌子上的那根火柴。
她試著想象火柴變成銀針的樣子，感受著魔杖中的能量，卻總是有一種奇怪的分裂感。
就像是什麼看不清摸不透的阻力一般，在抵抗她的意圖。
火柴也紋絲未動。
“不要緊。”海倫娜已經成功地將自己的火柴變成針，為拉文克勞贏得了五分，看到露克蕾西婭微微皺起了眉，輕聲鼓勵道，“第一次很少有人能成功，我們再試一次？”
露克蕾西婭點點頭，再次集中注意力。
這次她更加用力地想象針的形態，幾乎是強迫自己的魔力朝那個方向流動。
火柴微微顫動，尖端泛出一點銀光，但很快又恢復原樣。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教室里，其他學生也在奮力嘗試。
艾瑪也遇到了麻煩，幾次嘗試後火柴抖動著飛到了前面同學的腦袋上差點燃起來，索菲亞的進度要快一些，雖然還沒有變成針形，但顏色已經接近了。
露克蕾西婭抿了抿唇，又試了幾次，但效果依然微乎其微。
麥格教授走到她們桌前，觀察了一會兒。
“克勞奇小姐，你的魔杖動作需要更果斷一些。”麥格教授做了個示範動作，“力度要集中，不要讓魔力四散。”
“好的，教授。”
露克蕾西婭盡量壓抑體內那種自然而然的魔力流動，更加機械地控制魔杖。
她繼續嘗試，一次接著一次。
每次都感覺像是在強行逆著溪流游泳，既累又別扭。
一次次嘗試都失敗了，露克蕾西婭沮喪地搖搖頭︰“我做不到。”
“再試試看，”海倫娜鼓勵她，“你剛才那次差一點就成功了，我清楚地看到火柴已經泛起銀光了，真的。”
露克蕾西婭深吸一口氣，再次集中注意力。
她強行壓制自己的本能，握緊魔杖直到指節發白。
壓抑的魔力像被捏住的水球，在她念出咒語的瞬間爆發開來。
一道耀眼的銀光從火柴迸發出來，亮得刺眼。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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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散去後，桌面上的火柴沒有變成銀針。
它直立在桌面上，頂端冒出細小的嫩綠枝條，一片片小葉子正在緩慢舒展。
原本干燥的木質表面變得光滑，呈現出活木的質感，甚至還能看到細微的紋理在流動，就像一株微型的生命在課桌上甦醒生長。
“天哪！”艾瑪睜大眼楮，手捂著嘴，“你把它變活了，這也太強了吧！”
麥格教授立刻回到她們桌前，眼鏡後的眼楮閃著光。
“我就猜到可能會這樣。”
麥格教授拿起那根變成小樹苗的火柴，在指間輕輕轉動。
她的語氣沒有驚訝，更像是印證了什麼預測。
“對不起，教授，”露克蕾西婭有些不安地看著麥格教授，“我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錯，我一直在想象銀針的樣子。”
“這不是錯誤，克勞奇小姐，”麥格教授將那株小樹苗輕輕放回桌面，“這只是你的魔法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有時候，魔力會按照自己的路徑流動，尤其是對天賦異稟的學生。繼續嘗試，但這次可以試著放松一些。”
海倫娜好奇地看著那根發芽的火柴︰“也許是魔力方向性的問題呢？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個理論，上面寫著變形術需要改變物體的基本性質，但你剛才更像是激活了火柴中的生命潛能...”
“就像是它自己想要長成一棵樹，”索菲亞輕聲補充道，眼中閃過一絲共鳴，“而不是被迫變成一根沒有生命的針。”
露克蕾西婭感激室友們的體貼，沒有追問太多。
經過海倫娜不斷地幫忙調整，到課程結束時，她的火柴變成了某種帶著木質紋理的針形，但距離麥格教授的標準還有一大段距離。
“不錯的進步，”麥格教授點評道，“克勞奇小姐，下課後請留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談談。”
下課的鐘聲準時響起，學生們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課本和羊皮紙。
艾瑪擔憂地看著露克蕾西婭︰“要我們等你嗎？”
露克蕾西婭對她微笑︰“不用了，你們先去吧，下節是魔咒課吧？”
“我們會幫你佔好位置的。”
麥格教授的視線不經意地掃了過來，海倫娜會意，立刻拉起索菲亞的手，兩個人又喊上艾瑪一起趕向魔咒課的教室。
學生們陸續離開，露克蕾西婭走向講台，心里有些忐忑。
麥格教授在整理課上的隨堂筆記。
“克勞奇小姐，”麥格教授開口，聲音比課堂上柔和許多，“在你入學之前，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和我提起過你的...特殊天賦。”
露克蕾西婭輕輕點頭︰“是的，教授。是自然魔法。”
“所以我猜測這就是今天課堂上發生那種情況的原因，變形術的本質，是對既定規律的強制性改變，這與你所熟悉的魔法…嗯，有些不同。”
露克蕾西婭擔憂地問︰“這會影響我學習變形術嗎？”
“魔法有很多種表達方式，克勞奇小姐，你的只是其中一種。”麥格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鏡，繼續說，“事實上，我認為這可能會讓你在掌握後擁有獨特的視角。我建議你周三下午來我辦公室，我們可以進行一些特別輔導，找到平衡兩種魔法的方法。”
露克蕾西婭松了口氣︰“非常感謝您，教授。”
麥格教授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很好，去上你的下一節課吧。別遲到了，魔咒課的教室在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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