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在小巴蒂復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周在痊愈了。
想著今天布特教授和韋斯特教授肯定會讓她復習之前學過的內容，她還特地熬夜整理了筆記。
但在早餐的時候克勞奇先生突然對他們兩個人說︰“露克蕾西婭，今天的政治課我來上，巴蒂，你如果作業寫的差不多了就一起來听。”
露克蕾西婭和小巴蒂都愣住了。
在她來到家里後，克勞奇先生從沒有參與日常的教學，他總是忙于魔法部的事務，就連和小巴蒂談話都很少，更別說給他們上課了。
“父親？”小巴蒂放下茶杯，忍不住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上學期的成績很好，”克勞奇先生語氣依然嚴肅︰“布特教授和韋斯特教授對露克蕾西婭的課堂表現也多次稱贊，既然你們私下都會共享筆記交流，最近部里正在討論一些教育改革的提案，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們了解一下實際的政策制定過程了。”
露克蕾西婭偷偷看了眼小巴蒂。
他切培根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似乎是在沉思什麼。
中午過後，兩個人走進了克勞奇先生平時辦公的書房。
克勞奇先生的教學方式和兩位教授完全不同。
他不會像布特教授那樣循序漸進，也不會像韋斯特教授那樣舉例說明。
他更傾向于直接切入核心問題。
“今天給你們講講‘國際魔法合作的實例分析’，”克勞奇先生手指敲了敲桌子︰“露克蕾西婭，上次的內容你還記得嗎？”
“記得。”她輕聲說︰“是關于北歐巫師聯盟的教育改革。”
“很好，”克勞奇先生點點頭︰“理想和現實往往有差距，比如北歐巫師聯盟的教育改革，表面上看是個完美的方案，但實際執行中會遇到什麼問題，你們清楚嗎？”
小巴蒂思索著之前政治課筆記上的內容，正要回答，卻見克勞奇先生拿出一摞文件。
“這是去年英國魔法部收到的各方反饋。露克蕾西婭，你來看看這些意見書，找出其中最關鍵的問題。巴蒂，你分析一下霍格沃茨現行制度下可能遇到的阻力，我們先來討論你們今天可以接觸到的內容。”
那一摞文件上全部都蓋著“機密”的印章。
露克蕾西婭和小巴蒂忍不住互相對視一眼。
這不是一般的練習，而是實際的政策文件，甚至不是管理層級別的官員都接觸不到這份文件。
“魔法部的工作不僅僅是制定規則。”克勞奇先生說︰“更重要的是要平衡各方利益。”
他的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停留片刻，揮了揮手，兩杯熱茶就浮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
“比如這份改革方案，首先要考慮預算分配。國際魔法合作司提出了五種可能的資金來源︰
第一，提高書本費用，但這會引起普通巫師家庭的不滿；第二，向古靈閣申請貸款，但妖精們會要求更多的權益讓步；第三，征收額外的教育稅，這需要威森加摩的批準；第四，尋求國際投資，但可能會削弱霍格沃茨的自主權；第五，動用魔法部儲備金，然而這會影響其他部門的運營。”
露克蕾西婭認真記著筆記。
她發現克勞奇先生分析問題的時候總是能抓住關鍵點，每個選項背後都涉及復雜的利益關系。
“父親，如果動用儲備金的話，”小巴蒂突然開口，“是不是意味著其他司的預算會被削減？”
克勞奇先生點點頭︰“你考慮得很對，比如魔法執法司今年打算擴編傲羅隊伍，但如果預算被分流...”
“所以傲羅辦公室會率先反對這個方案，”小巴蒂接著說︰“但是，如果能證明教育改革可以提高未來傲羅的培訓質量的話…”
“這就是可以接受的代價了。”克勞奇先生露出一絲贊許，“要讓各方看到長遠利益，才有可能改變他們的想法。不過，學校管理層的態度也很關鍵。”
“霍格沃茨的校董會會同意改革嗎？”露克蕾西婭問。
“這涉及到一個更深層的問題，”克勞奇先生說︰“魔法學校的自治權。自1612年《魔法教育獨立法案》以來，霍格沃茨就享有相當大的自主權。校董會成員多是純血統家族的代表，他們會擔心改革影響現有的權力結構。”
“所以即使有資金支持，改革也可能會受阻？”小巴蒂皺眉。
“除非，”克勞奇先生意味深長地說︰“能讓這些家族看到改革對他們也有利。比如，在新的教育體系中，給予他們更多的話語權...”
“但這樣不就會影響改革的本意了嗎？”露克蕾西婭忍不住問。
克勞奇先生看了她一眼︰“有時候，為了達成目標，必須做出一些妥協。關鍵是在妥協中保持核心原則。就像1789年霍格沃茨獨立條例，當時的校長在保留學校自主權的同時，也給了魔法部適當的監督權...”
小巴蒂認真地听著，這些內容顯然比單純的政治理論生動得多。
“那現在的矛盾點就在于…”他分析道︰“如何在不觸及學校自治權的前提下，推進改革？”
“不單單是這樣，”克勞奇先生說︰“還要考慮國際影響。如果我們的改革成功，其他魔法學校可能會效仿。這就涉及到更廣泛的國際合作問題...”
露克蕾西婭認真的記著筆記，克勞奇先生的分析深入而犀利，每個觀點都直指問題本質。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父親能在魔法部穩坐法律執行司司長的位置。
隨著交談的深入，小巴蒂也不再像平時那樣繃著臉，反而主動提出了一些問題，尤其是關于學校管理制度的部分。
“這就是現實的政治。”
課程結束的時候，克勞奇先生再次定下課程時間︰“不是簡單的對錯，而是復雜的利益權衡。下周一，在巴蒂回霍格沃茨的前一天同一時間，我們討論司法改革的問題。”
走出書房後，露克蕾西婭低聲對小巴蒂說︰“沒想到父親懂得這麼多，我突然感覺之前在課上學的那些東西都變得很淺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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