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撐著傘,蹲在雨中,讓自己的意識融入土壤,如同一股溫暖的暖流包裹著它們。
“我在這里呢,別怕。”
隨著她的安撫,土壤中的顫抖漸漸平緩。
她能感覺到嫩芽們在回應她,像是孩子握住母親的手。
自己剛來到克勞奇家的時候,克勞奇夫人也是這麼耐心地對待她的。
但這樣的努力也讓她漸漸感到疲憊。
維持著與植物的精神聯系需要持續的專注,再加上寒冷的雨夜,她的手指已經有些發麻。
可她不敢輕易收回手,生怕一旦中斷聯系,這些敏感的小家伙又會受到驚嚇。
“小姐!”
閃閃擔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同時有一股很溫暖的力量包裹在露克蕾西婭的身上,應該是家養小精靈的保暖咒。
“夫人讓閃閃來叫小姐回去,雨下得太大了。”
露克蕾西婭輕輕搖了搖頭說︰“再等一小會兒,它們還在害怕呢。”
她能感覺到,隨著時間推移,嫩芽們的不安漸漸平復。
或許是因為她的陪伴,又或許是逐漸適應了這樣的天氣。
雨水沿著斗篷的邊緣滴落,她的手指因為寒冷有些發僵。
但她仍然保持著姿勢,一手撐著傘,另一只手貼在土地上安撫那些嬌嫩的植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克勞奇夫人拿著燈走了出來,“蕾婭,快起來,跟我回去吧。”
“可是…”
“你看,”克勞奇夫人指著花壇,“它們已經不抖了。”
露克蕾西婭這才發現,嫩芽們確實平靜下來。
“它們在適應,”克勞奇夫人有些心疼地看著她,“就像小孩子一樣。”
露克蕾西婭站起身,這才感覺到一陣寒意。
她的袍子被雨水打濕了大半,頭發也有些潮濕。
克勞奇夫人嘆了口氣,用魔杖給她施了個烘干咒。
“回去吧,我已經讓閃閃給你煮些熱茶,回去先把茶水喝了。”
露克蕾西婭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眼花壇,才跟著克勞奇夫人進屋。
回到房間後,她立刻給小巴蒂寫了封信,詳細描述了舞蝶花對暴雨的反應。
她沒提自己在雨中站了多久,只是說“它們現在已經不那麼怕雨了”。
寫完信,她才感覺到有些頭重腳輕。
閃閃送來的熱茶還冒著熱氣,但她已經困得連杯子都端不穩了。
……
那天晚上,露克蕾西婭睡得很不安穩。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似乎來到了禁林邊緣,看著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在為舞蝶花的事爭執。
先是雷古勒斯哥哥的聲音。
“這品種太野了,你想想咱們草藥課本上都沒提到過這種花,肯定不好養活的。”
小巴蒂卻固執地說︰“就要這個,這個開花很漂亮,她肯定喜歡。”
第二天醒來之後,她的喉嚨火辣辣的疼。
閃閃覺得小姐照顧花園太累了,想讓她多躺一會,便端著早餐進來,結果一看到她的臉色就驚慌起來︰“小姐,您的臉好紅!”
她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發軟,“我沒事,可能是有點感冒。”
閃閃焦急地用小手貼了貼她的額頭,立刻尖叫起來︰“小姐在發燒!閃閃這就去告訴夫人!”
“等等…”
露克蕾西婭想叫住閃閃,但家養小精靈已經消失了。
她勉強想下床,卻被一陣眩暈擊中,不得不重新躺回去。
沒過多久,克勞奇夫人快步走了進來。
一看她的樣子就焦急地皺起了眉頭,趕緊坐在床邊用手輕輕撫上露克蕾西婭的額頭,“天哪,燒的這麼厲害…”
“對不起,母親…”露克蕾西婭看著克勞奇夫人的神色有些愧疚,“我本來想…”
“現在不說這個,”克勞奇夫人趕緊給她把被子蓋好,扭頭囑咐閃閃,“快點去熬退燒魔藥。”
“是,夫人!”閃閃立刻消失了。
克勞奇夫人繼續坐在床邊,給她掖了掖被角,輕輕撫著露克蕾西婭的頭發,柔聲說︰“今天的課就不用上了,好好休息,一會喝了藥睡一覺。”
“可是韋斯特教授說今天要講......”
“她已經知道了。”克勞奇夫人搖了搖頭,“你得先把燒退了再說。”
閃閃很快帶著魔藥回來,但露克蕾西婭剛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皺眉,這味道比她想象的還要苦。
“要不要加點蜂蜜?或者…”
露克蕾西婭強忍著把藥喝完。
她想起之前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聊天的時候還提到過,最好不要在魔藥里加任何調味品,說那樣會影響藥效。
克勞奇夫人看著露克蕾西婭的小臉皺在一起,忍不住嘆了口氣︰“巴蒂小時候也是這樣,生病的時候寧願忍著苦味也不肯加蜂蜜,跟他父親一模一樣。”
露克蕾西婭笑了笑,但很快又咳嗽起來。
克勞奇夫人幫她拍著背,直到咳嗽平息。
“那些花呢?昨晚之後…”
“閃閃說它們長得很好,看來是真的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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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克蕾西婭松了口氣,但隨即又擔心起來,“可是我今天還要去澆水…”
“我來照看,”克勞奇夫人見她還想說什麼,又補充道︰“你現在只要好好養病,等你好了,它們還在那里等著你。”
一整天,露克蕾西婭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閃閃每隔一會就會來查看她的情況,喂她喝水,換退燒的毛巾。
克勞奇夫人也時不時進來看看,但每次都不讓她說太多話。
傍晚時分,她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想起還要給小巴蒂回信。
但當閃閃擔憂地端著第三劑魔藥走進來時,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姐,”閃閃輕聲說︰“還是先把藥喝了吧?”
露克蕾西婭勉強點點頭。
苦澀的藥水滑過喉嚨,她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這次連克勞奇夫人給她拍背都不太管用。
“信的事明天再說,”克勞奇夫人一邊拿毛巾幫她擦臉一邊說︰“你現在需要休息。”
露克蕾西婭感受到克勞奇夫人溫柔的幫她掖著被角,再次漸漸沉入夢鄉。
“......退燒魔藥再過兩個小時給她喝......”
“......要不要通知少爺......”
“不用,馬上就放假了,讓他專心準備考試,巴蒂很看重他的成績......”
她想說“我真的沒事”,但眼皮太重,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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