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舞會的前夜，克勞奇宅邸籠罩在深藍的夜色中。
露克蕾西婭的房間里只剩一盞昏黃的燭光，她正靠在床頭翻看著禮儀課本，直到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響起。
“睡了嗎？”是小巴蒂的聲音。
露克蕾西婭放下書本，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有。”
“哦，那我進來了。”
門被輕輕推開，小巴蒂探頭進來。
他似乎剛洗完澡，頭發還帶著些微的潮氣。
“別起來，你躺著听就行。”
露克蕾西婭乖乖靠回床頭。
小巴蒂走進來，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有些局促地坐下。
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柔和，和那天晚上比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我…”他頓了頓，“明天的舞會，你準備得怎麼樣？”
“韋斯特教授說我已經掌握了所有禮節，”露克蕾西婭輕聲說著，拍了拍手中的禮儀課本，“母親今天也檢查過一遍我的舞會禮儀了，她說很滿意。”
小巴蒂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布萊克家的舞會不太一樣。那些人…”
他歪了歪頭，斟酌措辭，“他們可能會問一些讓人不舒服的問題。”
露克蕾西婭抬頭看他，燭光映在她清澈的眼楮里︰“我知道。父親已經提醒過我了，他說我只要做好我做的，剩下的由他和母親來負責。”
“不單單只是這樣，”小巴蒂的聲音低了下來，他咬了下嘴唇，才繼續說︰“你的那個舞伴…”
“舞伴不是雷古勒斯哥哥選的嗎？”
小巴蒂的表情有些僵硬︰“是他哥哥，被分到格蘭芬多的那個西里斯•布萊克。”
露克蕾西婭眨了眨眼，有些驚訝。
上次在霍格莫德試飛的時候，她在雷古勒斯的口中已經听說過一些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了。
小巴蒂猶豫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有點不爽；“如果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或者…總之，和他敷衍地跳完就立刻回來找我和雷古勒斯，記住了嗎？”
露克蕾西婭輕輕點頭。
小巴蒂看著露克蕾西婭靠在床邊乖巧的樣子，似乎放心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補充︰“別理會他那些花言巧語。格蘭芬多的人…尤其是他，最擅長這個，他在學校里天天對著別的女同學，你懂了吧？”
說完他又突然想起什麼，用手指輕輕點著她的禮儀課本說︰“還有，記得離那些純血統家族的女孩遠一點，尤其是羅齊爾家的，他們家和布萊克關系不錯，都是一群所謂的自認高貴的…呵。”
露克蕾西婭再次點點頭。
“如果布萊克夫人問起什麼…”小巴蒂的聲音更低了，“就說是父親在魔法部工作時發現了你的魔法天賦。其他的…”
“我知道，”露克蕾西婭輕聲說，“不能提起孤兒院的事，只是一場情緒的魔力暴動。”
小巴蒂抿了抿嘴。
他討厭這樣，討厭遮遮掩掩的隱藏過去，討厭那些人高高在上的目光，還討厭這些腐朽的家族制度。
但現在，他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別的沒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我也回房間了。”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卻听見露克蕾西婭輕輕叫住他︰“巴蒂？”
“嗯？”
“謝謝你。”她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小巴蒂背對著她站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
舞會當天的早餐，克勞奇夫人早早就來到露克蕾西婭的房間，親自為她梳妝打扮。
“不要緊張，蕾婭。”克勞奇夫人輕柔地為她梳理長發，手法熟練地編織著精致的發辮，“我以前有沒有夸過你的頭發真漂亮？等今天再幫你編一下，會更好看。”
露克蕾西婭安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偶爾從鏡子里瞥見母親專注的表情。
自從那天被帶回魔法部的第一次見面後，克勞奇夫人總是這樣溫柔耐心的對待她。
“母親，謝謝你。”
克勞奇夫人一邊說一邊整理裙擺的褶皺，“傻孩子，不用和我說謝謝，看，天藍色的禮服很襯你。這個顏色恰到好處，優雅又不會太過張揚，顯得你氣色也好。”
露克蕾西婭低頭看著這件克勞奇夫人特地定制的禮服。
裙擺上綴著細小的珍珠，在晨光中隱約閃爍。
領口和袖口的蕾絲既不會太過張揚，又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克勞奇家的品味。
“可是母親，”她輕聲說，“這樣會不會太…”
她想說太過隆重，但克勞奇夫人已經輕輕勾了勾她的下巴。
“你值得最好的，”克勞奇夫人柔聲說︰“讓他們看看，我們克勞奇家的女兒有多優雅。”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小巴蒂已經換上了深色禮服，藏青色的馬甲和領結襯得他愈發挺拔。
他本是來找母親幫忙調整一下衣領，卻在經過露克蕾西婭房間時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門口，看著妝容精致的露克蕾西婭。
天藍色的禮服襯得她膚色比平時更透了，頭發也被母親編了起來，發間編著珍珠飾品。
“巴蒂？”克勞奇夫人發現了兒子的存在，“你覺得怎麼樣？咱們家蕾婭是不是簡單打扮一下就很漂亮？”
小巴蒂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他當然知道露克蕾西婭今天很漂亮，但想到這身精心的打扮是為了和那個該死的布萊克跳舞，心里就一陣發堵。
“還行。”他淡淡地說，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克勞奇夫人叫住他，“你的頭發該弄弄了，去樓下讓閃閃幫你，今天要參加舞會也不知道打理一下。”
露克蕾西婭看見小巴蒂又抓了抓頭發，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麼？”他故作嚴肅地回頭。
“沒什麼。”露克蕾西婭低下頭，但嘴角依然帶著笑意。
“好了，”克勞奇夫人最後為露克蕾西婭別上一支銀制發卡，“記住你父親說的，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他的有我們呢。”
露克蕾西婭鄭重地點頭。
她從鏡中看到小巴蒂還站在門口沒動，似乎有話要說。
但後，他也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克勞奇夫人看著兒子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怎麼就是改不掉這個別扭的性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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