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種情況丁浩早就想到了。
整個基地如果就活下來一個或者幾個人,那這種吃人求活似乎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這一刻他想扭頭就走,因為基地內的情況完全可以想象出來會是怎樣一副人間地獄的模樣,他不想看到。
圍繞基地轉了一圈之後,他們聚集在了和自己基地同款的出口位置上。
只不過自己基地的窗戶到現在還是好的。
而這個基地不止是這扇消防窗,就連外牆玻璃也碎了好幾塊。
他們之前試圖透過玻璃觀察內部的情況,可惜現在已經天黑,基地內又沒有任何亮光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
圍在門口的5人,都听到了破碎的玻璃窗內傳出時而急促時而舒緩的呼吸聲。
他們知道那個人就在窗戶里面,和他們一樣也在等著對方。
“你們以前是大廈的多少層啊?”
毫無征兆,丁浩直接對著窗戶里開始問話。
嘩啦啦的一陣響聲越去越遠,顯然丁浩一句話就把蹲在窗戶後面的人給嚇跑了。
“浩哥!我進去追!”
說著兩名隊員就要翻過窗台跳進去。
“算了明天天亮以後再進去吧!晚上我不想看到那些東西。”
其他兄弟也沒再說話,剛才繞圈觀察的時候,他們已經看過了,基地外牆玻璃雖然有碎的,但是沒有破洞。
所以只要守住這里也不擔心半夜被人偷襲。
大家這一天也是累急了,所以丁浩安排所有人輪流值夜,這樣大家也能多睡會兒。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亮時,丁浩喊醒了所有人。
他再次沖著基地里面喊道︰“基地里面的人,我們來自9層,並沒有任何惡意,請相信我,我們有充足的吃的。”
基地里沒有任何反應。
丁浩掏出一塊兒魚干拴上魚線,放在窗台上,想了想覺的魚干的腥味咸味兒可能還不夠大,又在魚干上澆了點水,拿著魚干在整個窗台上蹭了蹭讓魚腥味散發的更快些。
帶著離開了幾米的距離,就這樣盯著窗口。
果然五六分鐘之後,一只干枯的手伸到了窗台外,嗖的一下就把魚干給抓了進去。
“浩哥要收線嗎?”
“再等等,別著急。”
線被拉動立刻扯的筆直。
“收吧!慢一點別嚇到他。”
隨著魚線逐漸收短,一個叼著魚干的“人”終于出現在了窗口。
剛看到丁浩他們幾個時,她明顯有些害怕,但又不舍得放開咬著的魚干。
她先是向後拽了拽,試圖退回陰影里,但線松了一下之後就繼續收緊,她又被拖到了窗邊。
看著丁浩幾人並沒有什麼動靜,她似乎膽子大了些,爬上了窗台。
看見她抬腿登上窗台,丁浩幾人這時才確定她是個女人。
她的身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的東西,不知道被她怎麼弄的像是一個破爛的漁網一樣,掛著很多干了的水草,活動起來嘩啦嘩啦的響。
“再收線,把她從窗台上引下來。”
丁浩壓低了聲音說道。
剛吃了一口魚干,突然感覺到魚干再次要被拽走,她趕緊又把魚干咬在嘴里,然後用雙手撐著窗框發力向後拽。
控制魚線的隊員顯然是個釣魚高手,知道收放線的節奏。
拉回拉扯了幾下,就已經釣的她只能伸長脖子緊緊咬住魚干,再也沒了奪回去的力量。
眼看嘴里的魚干要保不住,她終于跳下了窗戶,趁著線松勁的時候趕緊抓住,撕下一大塊兒魚肉來,狠命的嚼著。
“不要害怕,你叫什麼名字?”
丁浩緩緩蹲下身子,同時擺手示意其他人也跟著蹲下身子。
這是親近動物的辦法,丁浩覺的或許有用。
果然,隨著他們幾個蹲下,高度變的跟女人持平,女人明顯放松了些。
像貓一樣弓著的背部也平緩下來,就那樣蹲在地上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魚干來。
魚干很硬很咸,她吃的有些費勁,丁浩拿出盛水的竹筒,緩緩靠近女人。
女人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並沒注意到靠近過來的丁浩。
直到他把打開的竹筒遞到了女人面前,女人明顯被嚇到了,但並沒像之前那樣立刻逃跑。
而是瞪大了眼楮看著丁浩,同時嘴里用力咀嚼這堅硬的魚干。
“喝口水吧!”
丁浩再次把竹筒往前遞了遞,女人看見了竹筒里的水,猶豫了下一把抓過去。
“謝……謝!”
幾人顯然都听到了這聲謝謝,眼神中透著驚喜。
丁浩趕緊接了一句“不用謝!”
女人並沒有繼續回答,咕咚咕咚的喝了小半桶水之後,直接把竹筒扔在地上,又抓起剩了一半的魚干繼續啃了起來。
“你不用怕!我們也是這座大廈里上班的人,我是12層的他們幾個有9層的還有8層的11層的,咱們說不定以前在電梯里還踫見過呢。”
丁浩繼續說了半天,可那女人就像是沒听見似的,只顧著啃魚干,過了一會兒好像又覺的口渴拿起已經沒水了的空竹筒往嘴里倒了半天。
發現沒水之後,就看著丁浩,丁浩讓隊員再遞過來一個竹筒。
女人一把接過,沒有再說謝謝,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之後依然隨手把竹筒扔在地上,任由水流了個干淨。
隊員們眼中的光又暗淡下去,看來剛才那聲謝謝只是條件反射,並不是她有意識說出來的。
他們不知道這個女人經歷過什麼,顯然她已經瘋了或者說是退化了。
退化掉了人所特有的語言功能,也沒有什麼羞恥感,更不存在善惡,一切都遵從動物的本能。
她對食物氣味兒的敏感,對危險的警覺,對環境的適應。
讓她退化成了動物本能佔據主導地位的一種類似野人的狀態。
丁浩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恢復過來,他現在更重要的任務是檢查一下基地,然後盡快返回跟大部隊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