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內，鶴川悠夏躺在病床上等待著，就像她當初等待著中島千惠子死亡通知一樣，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心里有了預感。
科瑞詩在觀察室守著鶴川悠夏，另外兩人守在檢驗室門口等結果，不管是哪邊，氣氛都是一陣沉默。
像是受不了這個氛圍，科瑞詩站起身。
“我出去抽根煙。”
“去吧。”這種實驗室就是禁煙的，甚至連吸煙室都沒有，科瑞詩無非是找個借口出去透口氣而已。
科瑞詩站在門口，煙叼在嘴里沒點，直接發起了呆，他也知道這種時候把鶴川悠夏一人扔在里面不合適，但是他不敢看她的臉。
“你去陪著她吧，別讓她自己一個人。”科瑞詩站到松田陣平旁邊，“我得緩緩。”
他從剛開始知道忍到了現在，尤其是看著以往一說要檢查就開始鬧騰的人，安安靜靜跟著他走進實驗室做著各種檢查，那種涌上來的窒息感讓他恨不得奪門而出，不是說他接受不了死亡，是他接受不了死亡帶來的氣息。
松田陣平淡淡看了男人一眼，毫不猶豫起身去找鶴川悠夏，這種時候不止是病人壓力大，家屬壓力也一樣。
從開始就是這個叫科瑞詩的男人陪著她，他能壓抑到現在不錯了。
“之前的實驗員還記得嗎？”降谷零開口問道，“或者實驗報告在也行。”
科瑞詩搖了搖頭︰“實驗員早就死了，至于實驗報告，實驗室都沒了，早就燒干淨了。”
而且太多了，就連鶴川悠夏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少東西，能留下的資料已經都給兩邊的實驗室了，一樣沒有進展。
人體本就是復雜的結構，尤其是在不同的藥物作用下引發不同的結果，說白了鶴川悠夏現在都不知道到底哪幾種混合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再等等。”降谷零看了眼實驗室大門，“我們還有時間，總會有辦法的。”
听到身後的門響，鶴川悠夏以為是科瑞詩回來了，便懶得翻身，直到腳步聲響起，她猛地回過身。
“松田？你怎麼來了？”有些詫異的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
這不是公安的地盤嗎？這是松田陣平這種普通警員能隨便進的？她過來做檢查時陪護的只有降谷零和科瑞詩。
“那個小白臉都能來，我不能來？”松田陣平叉開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抱臂看著消瘦了許多的女孩，嘖了一聲。
“日子過得不好也不知道回來找我們。”
起碼他們任何一人都會想辦法把人養得白白胖胖，科瑞詩和降谷零雖然會照顧人，但環境肯定比不上他們塑造的環境。
“也沒不好。”鶴川悠夏坐起身抱著被子靠在牆頭，身上還穿著檢查時換上的病號服，“只是累了點而已。”
日子這東西有時候還真得靠比，跟正常人比不了，那就跟組織這幫人比，看到大家的慘狀後瞬間覺得自己好多了。
“等這案子結束了，那家西餐廳就能重開了吧？”松田陣平突然問道。
“看情況吧。”鶴川悠夏深深吸了口氣，她其實手底下入股了好幾家餐廳，但真正讓她有歸屬感的只有最開始的那家，也就是諸伏景光打工的那家。
這家店是她掏空了屬于打工賺的干淨錢，還有宮野志保在校的獎學金和一切外快錢，是真真正正的，屬于她們自己的店。
其實店關門她也沒辦法，首先主廚歸隊了，其次她也沒時間去管，只能關門等著以後再說。
“把日子過好點吧，鶴川。”
松田陣平其實也很清楚，鶴川悠夏這孩子本性不壞，就是走錯了路，她跟景老板一樣，都有固定的時間去寺廟捐一大筆錢，還有降谷零也是。
還有那些被炸毀的組織據點，實驗室，被送過來的實驗體，如果沒有她，或許這些人還要受很多罪。
鶴川悠夏只是輕笑一聲，她扭頭看向另一側白牆。
好日子？早就沒有好日子了。
……
檢查室內，宮野志保一遍又一遍檢查著結果，甚至不可置信的再重新做一遍，跟之前的還是一樣。
“怎麼可能。”她搖了搖頭，一定是哪里錯了，一定！
她一遍又一遍的否定著自己的專業，直到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最後崩潰的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短發抓得凌亂。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結果都在這里了，你們自己看吧。”她走出去，將手里沉甸甸的報告遞給了兩個男人，隨後朝觀察室走去，她想先看看鶴川悠夏的情況，剛才檢查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她。
反正報告上都寫了，他們也能看得懂。
現在鶴川悠夏的各項指標嚴重下滑，再這樣下去很快會引起器官衰竭，至于她身體的疼痛，宮野志保最初懷疑骨髓炎，但經過檢查並沒有問題，x光片和ct檢查也沒有病變，那就只能懷疑神經問題。
科瑞詩說過，鶴川悠夏最初出現的副作用就是情緒波動大，這就證明激素分泌已經出了問題，後面的易怒易暴，頭發變白，流鼻血都有關聯，當初的藥劑一直在掏空鶴川悠夏的身體，尤其是傷口發炎導致的高燒直接讓達到臨界點的身體徹底崩潰。
此時她的腦海里回想起當初在組織銷毀的那份檢查報告，那是除1501以外的另一種試劑，而她剛好在研究aptx4869時保存過資料，等下只要從數據庫里調出數據和1051綜合比對就能得到一部分信息。
想到這，宮野志保立馬給降谷零發了短信，讓他提前去打開實驗室儲存信息的網址，等下她回來要調取數據。
她都能根據殘缺的銀色子彈數據研究出aptx4869，也一定能根據現在已知的幾種實驗藥劑找出其他藥劑的共同性，然後研究出抑制劑，至于解藥，她遲早會研究出來！
收起手機，宮野志保的步子越來越快，眼神變得堅定，她一定會治好她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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