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川悠夏知道庫拉索叛變是必然的事情，說白了能在組織里待著的家伙都是缺愛的，誰家正常人能在組織里這麼待啊！
庫拉索的能力是超強記憶力，她因為這點被朗姆重用，也會因為這點被組織處死，他們不會允許一個可能暴露組織秘密的家伙活著。
陷入思緒中的鶴川悠夏並沒有發現自己手中的煙已經燃盡，在即將燙到手指的下一秒，一只小麥色的手從她指縫中抽出煙屁股摁進煙灰缸。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就是發個呆。”鶴川悠夏搓了搓差點燙到的手指，想太入迷倒是忘記自己在抽煙了。
“你沒事還是少抽煙吧。”降谷零嘆了口氣，看著煙盒一陣發愁，他其實更傾向讓鶴川悠夏直接藥物治療，如果可以的話，直接系統治療是最好的。
顯然現在的情況別說鶴川悠夏自己了，就連科瑞詩也是不同意，他們不斷強調自己沒有那麼多時間，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實驗室，還不如趁這個時間干點別的。
“已經很少了。”鶴川悠夏抬眼，將煙盒打開給降谷零看了看，“正常煙一盒我抽一星期，至于那加料的不定時，我也給不出你個確切答案。”
有時候自己三四天都用不到加料的，有時候兩天就能用完，她也知道如今是按時服藥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不穩定因素太多了，她也是怕的。
“放心好了，我自己有數。”合上煙盒，鶴川悠夏深吸口氣，“我送過去的那些人，還好嗎？”
她想，除了中島千惠子，應該都是好的吧。
“目前沒什麼問題，實驗室那邊一直在觀察他們的身體情況。”降谷零眨了眨眼，“想去看看他們嗎？”
從上次把人送過來，鶴川悠夏再沒見過他們，只有中島千惠子出事的時候，她才趕回來見了這人一面。
“不用了。”鶴川悠夏搖了搖頭，嘴撇了起來，“沒什麼好見的。”
“一切正常，我不會見他們。”也就是說，她希望自己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們。
降谷零張了張嘴，最後深深嘆了口氣，他知道鶴川悠夏在想什麼，他們自己身為實驗體，很清楚最後的結果，有時候不見面反而是最好的。
“你還在……因為中島千惠子的事情？”降谷零小心觀察著鶴川悠夏的表情。
“是也不是。”鶴川悠夏摁著打火機，“我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她活不長，所以她的死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她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背上那輕飄飄的體重，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中島千惠子在自己背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不是背了一個人，而是一個稍重了些的背包。
那條垂下來的手臂，她看了一次沒敢看第二次，皮包骨上是密密麻麻的實驗痕跡，也是中島千惠子生不如死的證明。
在中島千惠子第一次發病的時候，她就站在病房外隔著那小小的玻璃，看著一個人因為痛苦變得毫無尊嚴，一次次向病房外的她伸出手，向她祈求著放她自由。
當時的她渾身發涼，腳好像凍在了原地，她不敢去靠近中島千惠子，也不敢讓除了自己和醫生以外的人出現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中島千惠子最後的尊嚴。
是的，實驗體沒有尊嚴，他們就是實驗箱中被圈養的小白鼠，只要需要就會被抓出來，剃掉毛發然後被為所欲為，如果死了，就扔進醫療廢物箱，活著就等著下一次實驗。
尤其是在確定自己也是實驗體後，鶴川悠夏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跟中島千惠子一樣，躺在病床上被束縛帶綁著，拼命祈求周圍的人讓自己去死，最後被一次又一次的挽留。
她希望中島千惠子活著，也希望自己救出來的每一個實驗體長命百歲，日子總不能每一天都在苦中作樂吧？
“降谷警官，看開點。”鶴川悠夏笑著看著眼前為了他們而惆悵的公安先生，“組織里多上幾個短命鬼反而是件好事不是嗎？這對你們後續的工作是有好處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降谷零蹙起眉頭，臉色難看了幾分，“不要成天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你們的身體情況只是目前沒辦法，不是以後沒辦法，等事情結束你跟科瑞詩老實給我滾實驗室治病！”
現在降谷零根本听不得鶴川悠夏說這些，生死這種東西他見得夠多了，但現在又不是完全沒了希望 ，鶴川悠夏一直抱著這種想法，身體本來沒問題都要有問題了。
眼見降谷零急眼，鶴川悠夏輕笑一聲，手中的打火機摁下，火苗簇的一下竄起，她抬眼看著降谷零，摁著打火機的手松開，火苗消失。
“命這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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