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揪著衣領狠狠砸在地上,鶴川悠夏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痛,實在是太痛了。
頭一次體會到痛到失聲是什麼感覺,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兩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琴酒冷哼一聲,左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點燃的香煙,蔑視的看向地上的身影,“真是個廢物!”
鶴川悠夏苦著張臉,一只手撐著地慢慢起身︰“我要是有長進,今天躺地上的人就是你了。”
就算躺不到地上,她高低得讓琴酒來個顏面盡失,褲腿給他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近身搏擊是我的弱勢。”她一個情報組的,學的最多的就是怎麼樣快速收集情報和如何快速逃離現場。
哪怕是進了行動組,她也是往狙擊手方向發展,近身搏擊壓根沒怎麼系統學過,都是基安蒂沒事了摔她幾下,指點幾招。
能學到這種地步已經不錯了!
本以為靠著這些能苟上一段時間,結果上來就來個琴酒,拳拳到肉,她差點以為自己會被琴酒打死。
琴酒嗤笑,抬腳將麥卡倫又踹回地上︰“就你?痴人說夢做得不錯。”
一只大腳重重踩在肩膀上,腳的主人還不斷用力,鶴川悠夏試圖把琴酒推開,發現這腳就跟焊自己身上了一樣。
“腳拿開!”氣急敗壞的拍了琴酒小腿一下,這人就是有病!
“憑什麼。”琴酒腳下暗暗用力,成功看到麥卡倫那張臉又扭曲了幾分,瞬間感到心情愉悅,又惡劣的踩重了幾分。
要斷了!鶴川悠夏低頭吸了口氣。
諸伏景光眼中的擔憂被降谷零看在眼中,他伸手摁住幼馴染的肩膀。
“再看看。”現在還不清楚什麼情況,但琴酒應該不會真的弄死鶴川悠夏。
緊接著琴酒看到麥卡倫袖口一閃,他快速收腳,換腿朝麥卡倫踢了過去。
鶴川悠夏伸手一擋,左手一轉,刀刃瞬間對上琴酒踢過來的那條腿,男人立刻換了方向,但前期一直被壓著打的鶴川悠夏可不會輕易這麼過去,干脆放棄所有防守攻勢,硬抗下男人砸來的招式,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雖然以他倆的情況她拼死只能傷到琴酒大衣。
琴酒抬手擋住揮過來的匕首,眸子里閃過絲趣味,這廢物終于有點東西了。
被劈手奪刃,鶴川悠夏手腕一痛,拿著匕首的手不禁一松,立馬再次抓緊,用頭朝琴酒的胳膊撞去,多虧了之前躲伯萊塔練出來的身法,讓她能做出這麼詭異的姿勢。
希望下一步貞子能找她來演,多給點工資,謝謝!
琴酒也不是傻子,看撞過來的鐵頭會硬扛,用手掌擋住,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力道,眉頭不禁一挑。
這下鶴川悠夏空了只手出來,袖口一閃,琴酒猛地後退,收手的同時對著鶴川悠夏腹部一腳。
人再次飛了出去,兩個匕首落在地,發出叮的沉悶聲。
鶴川悠夏徹底躺地上起不來了,身子蜷縮在一起,肚子疼得連氣都喘不順。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的看著訓練場上一躺一站兩個身影。
躺著的那個還活著,至于站著的那個……
破裂的袖口能看到里面的殷紅和過分白皙的皮膚,血順著小臂滑下,再順著手背指尖滴落在地上。
小臂上傳來的痛感琴酒滿不在意,抬手看了一眼,視線再次落在那個哪怕是痛得抬不起身,還是得意揚起嘴角的身影身上。
她傷了琴酒。
這個認知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要知道琴酒很少親自對手下動手,不是不想,而是不屑,之前雖有人不知死活的挑釁琴酒,但最後都被琴酒打得跟死狗一樣,有的甚至當場被打死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沒傷到琴酒。
哪怕是代號成員內部,也沒有人敢膽大包天到傷了琴酒,之前麥卡倫痛罵琴酒,在琴酒底線上反復作死都已經讓他們夠震驚了,現在麥卡倫還把琴酒傷了。
麥卡倫是真的瘋了!
沒有人敢在琴酒面前把麥卡倫扶起,哪怕是基安蒂也不敢。
他們明面上再對琴酒不滿,不屑于巴結,但他們不會真的去觸琴酒霉頭,更不會干出劃傷琴酒的事情。
哪怕琴酒真的將他們拉上訓練場摁著打。
基安蒂嘴唇都是抖的,她剛才看到了什麼?她的廢物姐妹傷到了琴酒!
“我沒看錯吧?”基安蒂拽了拽科恩的衣角,“她真動了琴酒!”
只是一場比試而已,麥卡倫瘋了嗎!打不過最多被罵廢物,被打一頓,她現在把人傷了,如果琴酒追究下來,麥卡倫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科恩也陷在震驚中,這事傳出去麥卡倫的名聲要再上升一個高度,但絕對不是什麼好名聲!
“有點本事。”琴酒毫不在意小臂上的傷口,言語里倒是透露著些滿意。
鶴川悠夏爬起身,抬眼對上琴酒,挑釁的勾起唇角︰“確實有點。”
琴酒嗤笑,眼中帶了嘲諷︰“也就這點本事。”
說完毫不在意轉身離開,伏特加看了麥卡倫一眼,跟在琴酒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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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琴酒的身影消失不見,鶴川悠夏撐著身子的雙臂才支撐不住,眼見人又要趴在地上,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扶住。
“先別亂動!”
抬頭對上諸伏景光擔心的臉,鶴川悠夏搖了搖頭,整個人脫力的往人身上一砸。
諸伏景光小心的避開鶴川悠夏被踩到的肩膀,他看出來當時琴酒使勁不小,小姑娘的臉當時就變形了。
但那種時候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出來阻止琴酒,以下犯上的規矩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
“你真是瘋了!”基安蒂撲到麥卡倫面前,急得嗚嗚叫,“琴酒要是追究下來,你就是個死人了!”
“他不會追究。”鶴川悠夏扯了扯嘴角,渾身上下疼得要命,尤其是後背,肩膀和肚子,“他向來有仇當場報,如果真的追究,現在躺在這里的就是一具尸體。”
琴酒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她性命,不然她傷他的下一秒就會拿出伯萊塔來個血濺當場。
諸伏景光要將人扶起,手臂剛用力,就听到嘶的一聲。
“別動,別動!”鶴川悠夏齜牙咧嘴的吸著氣,她骨頭確實沒斷,但肌肉什麼的怕是傷到了,琴酒對她雖然留了幾分力道,但這也夠她難受的。
“那……”諸伏景光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知道鶴川悠夏到底有沒有內傷,也不敢隨便亂動,“哪疼?”
降谷零簡單的給鶴川悠夏檢查了一下︰“傷都在上半身,骨頭應該沒斷。”
“當然沒斷!”基安蒂咋咋呼呼的伸手拉人,“琴酒下手有分寸,都是皮外傷,最多躺個十天半個月!”
自家高層她還是清楚什麼性子的,雖然琴酒看不順眼麥卡倫,但要是沒起殺心的時候動手還是會留幾分情面。
“嗷!”
一聲痛呼,基安蒂嚇得立馬松開手︰“我沒使勁!”
“都別動我了,讓我躺會兒……”鶴川悠夏生無可戀的頭一歪,“我好痛。”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異口同聲︰“不行!”
“去醫院。”諸伏景光面色嚴肅,剛才琴酒出招他都看在眼里,雖然沒出全力,但打在人身上也是夠人喝一壺,鶴川悠夏畢竟是個小姑娘,比不上皮糙肉厚經過訓練的男人。
“犯不著。”鶴川悠夏順勢躺下地上,側著身子有些狼狽的咳嗽了幾聲,震得人又忍不住皺起臉,“他下手沒那麼重,都是皮外傷。”
她能感受到琴酒下手格外有分寸,真的是怎麼疼怎麼打,但真正的致命傷又沒有,這家伙怕不是學過人體解剖學,不然怎麼下手這麼有準頭!
“不過你那招真是夠牛逼的!”想到麥卡倫最後那不要命的打法,基安蒂沒忍住唏噓了兩聲,“怪不得你總是穿長袖,原來是袖子里好藏東西。”
鶴川悠夏抬眼沒有吭聲,趴在地上人意識越來越模糊。
“先別睡。”對面的降谷零看人要閉眼,趕緊把人叫醒,現在不知道鶴川悠夏體內有沒有內傷,人要是睡過去真就說不準了。
“沒內傷,信我。”鶴川悠夏睜開眼。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本想將鶴川悠夏抬走,畢竟這孩子現在背上,肚子上都有傷,公主抱和背著走肯定是不行了。
結果鶴川悠夏強烈拒絕,掙扎著讓基安蒂扶她起來。
“還兩個人抬著我走,抬豬呢!”人瞬間精神起來,小嘴叭叭的被基安蒂連拖帶拽的弄了起來。
當然兩位臥底先生也幫了忙。
“瞅你這精神樣,但凡有點內傷你都叭叭不出來。”基安蒂沒忍住吐槽了一把。
“可拉倒吧,人精神可不代表沒內傷,重傷的時候人還能活蹦亂跳那是腎上腺素飆升,和回光返照沒什麼區別。”鶴川悠夏開始給基安蒂科普,“你瞅我這樣,疼得齜牙咧嘴的一看就是腎上腺素沒 起來。”
“啊對對對。”基安蒂連連點頭,敷衍的說道,“你說得都對,還能走不?”
“不能走我站起來干嘛?”鶴川悠夏左手捂著肚子,右邊被琴酒踩的肩膀又痛又麻,連帶著胳膊也不舒服。
本來旁邊那兩個也想扶,但都被鶴川悠夏拒絕。
等走到人少的角落,基安蒂看了保鏢般的兩人,鶴川悠夏立馬心領神會。
“我倆說點事,你倆先走。”
“但你身上……”諸伏景光話說到一半,在對上鶴川悠夏冰冷的眼神時瞬間噤聲。
“听不懂人話嗎?”鶴川悠夏冷冰冰的看了兩人一眼,“要我再重復一遍?”
兩人對視一眼,只能閉嘴先走。
待兩人的聲音消失,基安蒂這才開口。
“你這一下可是把自己送風浪口了。”
琴酒的實力有目共睹,真正會傷琴酒的人也沒幾個,現在高層互相奪權,不知道多少雙眼楮盯著琴酒,麥卡倫這一出可是能讓不少人歪心思。
“那你覺得琴酒為什麼會在這種場合把我拎出來單練?”鶴川悠夏深吸了口氣,腹部因為動作牽扯到疼。
“他把你當餌,你就真的當餌嗎?”基安蒂簡直要被氣死了,“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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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卡倫身份本來就敏感,她是從朗姆那里跳進琴酒這派,在琴酒手下又和琴酒不對付,但又和另一派的苦艾酒交好,高層之間最忌諱的就是這種界限不明的人。
現在高層之間又鬧了起來,都在互相找對方的漏洞,現在琴酒把麥卡倫撈出來那就是當餌。
可餌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不當,難道你來當嗎?”鶴川悠夏嗤笑,看了基安蒂一眼,“這個餌,沒人能比我更合適。”
跳槽琴酒,和琴酒為敵,現在還傷了琴酒,只要對琴酒有想法的人是絕對不會放棄從她這里入手的。
當然也會有人忌憚她,會提前想辦法把她弄死,防止她成長起來。
基安蒂張了張嘴,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麥卡倫說得確實很有道理,沒有人能比她更適合當餌,可要真基安蒂出來當餌,基安蒂也是不願的。
鶴川悠夏自然知道基安蒂的想法,她也不會說些什麼,因為不管從哪方面考慮,她確實是最適合的那個。
琴酒也不是個傻子,他這人別看平等的蔑視每一個人,但這家伙的腦子可是精明得很,往往那些可能觸踫到他利益的人都提前被他解決。
為什麼琴酒能始終成為贏家?真以為是因為boss的重視嗎?
聰明人不會只讓boss來重視,而是讓boss一直重視。
“琴酒不能輸。”鶴川悠夏淡淡的說道,“他輸了,我們也活不了。”
所以不管是不是自願,她這個餌也必須當。
“我有時候覺得你聰明的簡直不像能坐在中層領導的人,有時候又覺得你蠢得不像組織里的家伙。”基安蒂嘆了口氣,她覺得麥卡倫這人真是太矛盾了,有時候有著該死道德感,有時候又瘋到讓她害怕。
“可能因為我討厭琴酒吧。”鶴川悠夏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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