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惡劣的絕對不止沐希白一個。
馮文軍這段時間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劉浪被調離開發區，去了一個窮鄉僻壤擔任書記。
開發區現在基本是他說了算。
雖然說建投獨立出去，成立武康投資集團，對開發區來說少了最大的一只桃子。
但少了劉浪礙眼，他飯都能多吃兩碗，何況建投就算獨立出去，產業還在開發區，大量的工廠基建產業鏈全都打好基礎了。
開發區依然是最大的受益者，他能施展的空間很大。
不過昨晚的星空汽車發布會。
讓他很不爽，憑什麼讓劉浪上台，星空汽車人都死光了嗎？
找一個被發配“邊疆”的落魄書記，去主持上市發布會。
看到一半，他就看不下去了，劉浪那副在台上揮灑自如的裝逼樣，太刺眼了。
早上，甦菱的電話吵醒了他。
“干嘛，大清早打我電話，我還要睡覺呢。”馮文軍不耐煩的道，甦菱這個女人，越來越不知道收斂了，動不動打他電話查崗，還真以為他會娶她嗎？
甦菱語氣有些急促︰“文軍，昨晚的星空汽車發布會你看了吧？”
“啥意思，看到老情人，你又興奮了？”馮文軍哼了一聲。
“文軍，你別誤會，我和劉浪早就沒關系了，不過昨晚那場發布會人氣很高，今天咱們宣傳部的同事全部在討論。
還有不少人要下定搶車呢？”
馮文軍嗤笑一聲︰“下定搶車，它那破車還有人要搶？搞笑吧，難不成就賣五萬塊錢？”
“不是五萬，是五十萬。”甦菱道。
馮文軍腦子卡殼了一下，隨後他猛的坐直身體，喊道︰“你說啥，多少？”
“五十萬，準確的說是49.98萬起。”甦菱道。
“瘋了吧，五十萬買他們這破車，你知道我那輛寶馬五系才多少錢嗎？落地也才四十三萬。
五十萬買奔馳寶馬都有找頭。
買他那破車！”
馮文軍大笑道。
“文軍，他們的銷量數據出來了，五分鐘搶完了3000台限量版，一小時大定破萬台。
我不太懂汽車銷量，但是听我們辦公室的小胡說是破紀錄了，宣傳部領導都要我們趕緊出專題宣傳。
文軍，文軍……你在听嗎？你說話啊？”
此時的馮文軍，腦子轟隆作響。
和甦菱不同。
馮文軍畢竟在基層開發區工作，對經濟是了解的，汽車這塊也研究過，知道一小時破萬是多麼恐怖的銷量。
尤其是這輛車，還是定位五十萬的高端車。
這就更為恐怖。
他直接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星空汽車，過了一會，他的眼楮就直了。
報道鋪天蓋地。
都不用他專門去找數據。
“這些人是傻逼嗎？錢多的燒手是吧，花50萬買輛國產車，還是一家從沒造過車的企業造的車，qngb，一群傻逼白痴冤大頭，腦子被門夾了。”
馮文軍嘴里咒罵著。
“文軍。”甦菱听他罵個不停，只好出聲打斷他︰“你先別罵了，這麼說星空汽車確實是大賣了？”
“大賣個屁啊，百分之百銷量造假。”
馮文軍咬牙切齒︰“現在車圈都這樣，造個假數據，騙投資人騙消費者，這破車能賣一萬台，我把名字倒過來，跟劉浪那傻逼姓。”
甦菱道︰“文軍，可是我們單位真的不少人要搶單，就張劍，葉廳的兒子，還說要加一萬買個限量版的訂單。”
“你听他們扯淡，這些人都是沒腦子的，全部被劉浪給騙了！”
馮文軍暴躁的打斷甦菱的話︰“好了，我先不跟你說了，回頭再說吧。”
說完，他直接掛掉電話。
馮文軍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他從床上爬起來，胡亂抹了一把臉，穿好衣服趕到管委會。
過了一會，管委會的人越來越多了。
馮文軍听到辦公室都在討論星空汽車，仿佛這已經成為今天最熱門的話題。
連掃地大媽都知道開發區的星空汽車，賣50萬一台，還要靠搶。
他把副書記張輝叫到辦公室。
“老張，你和星空汽車的幾個高層應該熟悉吧。”
“有接觸，不過談不上很熟悉。”
“你去打听打听，他們的銷量有沒有問題？”馮文軍壓著聲音道。
張輝眼神微微一斂，他知道馮文軍和劉浪不對付，星空汽車大賣或許對開發區，對武康都是大好事。
但對馮文軍個人，卻未必。
劉浪越成功，就越會把來摘桃子的馮文軍襯托的黯淡無光。
“好的，我去問問。”
張輝離開了辦公室。
馮文軍捏著眉頭，一個上午都魂不守舍，本來準備開的會也被他取消了。
中午和下午，他接到了不少電話。
都是武康的“老熟人”。
毫無例外的，這些老熟人，都是他的同盟，也是和劉浪對立的一群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最關心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往往是你的敵人。
下班後，馮文軍驅車來到隆泰大酒店。
酒店包廂內，沐希白，林雪，郭凱，丁閻等一幫子老熟人都在，馮文軍進包廂的時候，明顯感覺氣氛十分沉悶。
哪怕平常最會交際的林雪，今天都很沉默。
看到馮文軍進來，並沒有往常一樣熱情的迎上來，而是坐在位置上和馮文軍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馮文軍此刻也沒心情計較大家對他的冷淡。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眼神微微發紅︰“沐少，我已經找人去問了，星空汽車生產基地就在我們開發區內，他們內部的人我們也認識。
生產部那邊，據說已經在安排兩班倒了，今晚上在開動員大會。”
沐希白臉色陰沉。
這並不是好消息。
“這也不一定就證明他們車子大賣了，誰知道是不是假象，造假有很多手段，比如直接低價賣給二手車商。”
沐希白的猜測，得到大家的認同。
城投的周總道︰“這種數據造假，在行業內太正常了，我們賣房子不是也要故意請一大堆托，搞出上千人搖號的假象，這才能逼那些潛在消費者趕緊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