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現在的牧野康夫心情如何，但是大家都知道不要在此刻去招惹他。
牧野康夫現在的心情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原本他指揮著十六艘艦艇前來渤海灣幫助日本陸軍的馬鹿作戰，可誰曾想，忙沒幫上倒是先一步把自己搭進去了。
十六艘艦艇到現在為止，已經陸陸續續沉沒了六艘。
三艘驅逐艦，兩艘輕型巡洋艦以及一艘剛剛沉沒的重型巡洋艦。
如果在算上空中像下餃子一般墜落的艦載機部隊，那日軍特混艦隊損失的數量可就大了。
海面上的戰斗依舊在持續，但牧野康夫的心態在此刻已經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
北平。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作為天皇特使的東久邇宮稔彥親王，此刻正大發雷霆。
“混蛋玩意！！”
“八嘎牙路！！”
“海軍大學校是怎麼去教的這群蠢豬，尤其是牧野康夫這個蠢蛋玩意。”
“大日本帝國海軍的臉面都讓其丟盡了。”
“……”
听著東久邇稔彥喋喋不休的聲音，杉山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通暢感。
不要問為什麼。
問就是，日本海軍和陸軍之間的積怨頗深。
就像前幾次，陸軍這邊打了敗仗，那米內光政跑的比誰都勤快。
干嘛去？
還不是到天皇裕仁面前以及軍部面前打陸軍的小報告。
所以，這個時候杉山元的表情和心情就已經不難理解了。
痛罵了半晌過後，牧野康夫才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有些失儀，也是急忙開始維護。
“杉山君，關東軍那邊是否有什麼消息傳來？！”
他故意將話題岔開，準備一會兒再圓回來。
“今日早些時候，兩個師團的關東軍部隊以及四萬多人的滿洲國部隊已經乘坐鐵路一路南下。”
“按照路程，此刻或許已經入關了。”
听到杉山元的回答，東久邇稔彥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此刻他的思緒早已經被渤海海域上牧野康夫的求救拉過去了。
“陸軍航空兵部隊能夠動用的飛機還有多少架？”
杉山元本以為這次對話已經結束了，听到這句話，他攤開作戰地圖的雙手再次停了下來。
“新式戰機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十幾架，老式戰機也剩下的不多，只有四十多架。”
杉山元的這個數據絕對沒有夸張的成份在里面。
因為這些數據，他恰巧之前了解過，沒想到今天剛好就用上了。
這一次，東久邇稔彥沒有再說話，略作沉思之後，徑直來到電話前撥通了一串號碼。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電話被接通。
“摩西摩西。”電話那頭率先開口。
“我是天皇特使東久邇稔彥，你讓及川古志郎听電話。”東久邇稔彥的聲音很深沉，而且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惱怒。
沒錯，東久邇稔彥撥通的電話正是日本海軍華夏艦隊的司令官及川古志郎中將。
稍許片刻，電話被再次接起。
“親王殿下，您有何指示？！”
及川古志郎已經從參謀的口中得知東久邇稔彥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所以他說話時是盡可能的小心翼翼。
“你手里還有多少艘艦艇，它們分別部署在什麼地方？！！”
一上來，東久邇稔彥直接了當將自己的問題拋出。
及川古志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人一上來就問我手里有多少部隊。
不過，他也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華夏艦隊自從去年的滬上戰役結束以後，整支艦隊所擁有的艦艇數量並不多。
最主要的是，這些艦艇基本上都是屬于那種快要被淘汰的。
至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場面，他們這些人都有發言權。
國府的海軍部隊早在滬上戰役的時候就已經損失殆盡，所以說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艦艇守護這片海岸。
听完之後，東久邇稔彥手上的電話“ 當”一聲從手里掉了出來。
“親王殿下，摩西摩西，還在嗎？！！”
“……”
及川古志郎的聲音不斷從電話里傳出，但東久邇稔彥早已經離開了電話前。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東久邇稔彥有些失神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他身為天皇特使又是大日本帝國的親王殿下，他所考慮的問題都是很全面的。
現在的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救牧野康夫。
杉山元起身將電話掛斷，心里也在猶豫當中。
…………
“親王殿下，要不還是發電讓特混艦隊退回津市的港口。”
“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必須盡可能保存艦隊的軍官和士兵，至于艦艇的話現在來說只能是盡可能保存。”
“按照帝國現在的工業技術，只要是煤礦、鐵礦等資源足夠，我們就能再一次建造出來這麼多的艦艇。”
杉山元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看著依舊還在失神當中的東久邇稔彥。
過了半晌之後。
東久邇稔彥緩緩將頭低下，眼神空洞地望向杉山元。
“也只能如此了。”
“這個時候，就算是給帝國的海軍部隊發消息也已經來不及了。”
“到現在為止，我依舊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冒出的這麼一支龐大的艦隊，而且火力程度絲毫不遜于帝國的海軍部隊。”
“還有，這眼前的支那人陸軍部隊，簡直都是一群怪物。”
“先進的武器，超乎想象的炮火支援，龐大的裝甲部隊，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有意地在針對我們。”
“……”
兩人談話的聲音在辦公室內回蕩開來。
他們兩個痛苦的同時，還有人比他們兩個還要痛苦。
日本。
海軍省官邸。
米內光政今天是出奇的高興，早晨的時候，他就接到牧野康夫發來的電文稱特混艦隊已經進入渤海海峽。
米內光政從那刻起就在不停地幻想著，海軍部隊能夠在這場戰斗中大放光彩，甚至是力壓陸軍一頭。
今日早些時候，在首相官邸開完會的他，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調侃寺內壽一了幾句。
寺內壽一也是被氣得不行，但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的陸軍不爭氣呢！
可寺內壽一不知道的是，很快他報仇的機會就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