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不同地方，兩封不一樣的電文同時發出。
不用說，發報的雙方自然是逃跑途中的第39聯隊以及休整待援的人民軍坦克團！
“團座，剛剛我去清點了一下，原本出發時候的96輛坦克。”
“現在虎式坦克營32輛損失較小，4輛被摧毀，還有6輛履帶以及負重輪有不同程度的損毀。”
“升子的那個營損失較大，7輛被摧毀，5輛有幾輛被掀翻，履帶也有不同程度的損毀！”
“我那個營和升子的一樣，只不過損失大一點，現在還剩下16輛完好的！”
“全團人員還剩下了357人，不少弟兄直接喪命了！”
姜浩然拿著一份剛剛清點完成的數據，對著林硯秋匯報道！
姜浩然剛匯報完，林升就托著已經包扎好的左手來到二人面前。
“怎麼樣，升子，有事沒有？”
“不礙事，就是骨折而已，休養休養就好了！”
“就是可惜我那輛指揮車的駕駛員，炮長還有裝填手了，哎！”
林升說完後，嘆了一口長氣。
“都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提前想到鬼子空中火力會來這麼快，我為這件事情負主要責任！”
林硯秋有些自責，說話的語氣聲都是沉沉的！
“團座，這不是你的錯，咱們也是第一次使用裝甲部隊作戰！”
“是啊，團座，這不怪你！”
林升與姜浩然二人連忙開口勸慰著林硯秋，想要讓他不要過于自責。
畢竟，這場戰斗誰也沒有預料到鬼子的空中火力會來得如此迅猛，而且裝甲部隊也是第一次投入實戰，經驗不足也是在所難免的。
“行了，這件事不用多說，到時候我自會向師座匯報的！”
“咱們在軍校學習的時候，就講過飛機轟炸對坦克部隊的威脅，你們兩個也知道。”
“但就是這樣一個細節，我們三個在當時出發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給師座匯報！”
林硯秋緩了一口氣後，面色依舊凝重，隨後繼續說道。
“戰場上瞬息萬變，任何一個細節的疏忽都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次，我們忽略了向師座匯報裝甲部隊的具體行動計劃和可能面臨的空中威脅，這是一個嚴重的失誤。”
“好了，不說了，抓緊時間救治傷員。讓後面的羅偉民將剩余的燃油全都帶上來，加滿以後原地待命，等待師座的下一步指示！”
“是，團座！”
泰安人民軍師部
“師座，這是坦克團林團長剛剛發來的電報。”
一名通訊員將剛剛譯出的電文，交給了宋明遠。
宋明遠接過電報後迅速閱覽起來，半晌沒有說話！
一旁正在整理人民軍花名冊的馬維民，看著宋明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隨即問道。
“師座，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宋明遠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手中的電報遞給了馬維民，眉頭緊鎖，神情稍顯凝重。
馬維民接過電報，迅速瀏覽起來，臉色也逐漸變得有些嚴肅。
電報內容如下︰
“師座鈞鑒︰
我團于今日戰斗中遭遇敵航空隊突然介入，對我團實施無差別轟炸，造成重大損失。
現我團已原地修整，等待進一步指示。
——坦克團團長林硯秋，敬上。”
馬維民看完電報，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宋明遠。
“師座，坦克團的損失確實不小，但這是我們坦克部隊第一次作戰，不應該太過苛責！”
宋明遠搖了搖頭，語氣略顯沉重。
“我不是在責怪他們，而是心疼那些犧牲的弟兄。”
“維民，你也知道，一旦坦克團這些兵回來，就會立馬成為骨干力量，到時候咱們可以組建更加龐大的裝甲部隊！”
“現在，這些年輕的孩子都永遠沉眠了！”
“維民，給林硯秋發報讓坦克團撤回泰安休整，對于無法開動的坦克，全部給我炸掉。”
“是，師座！”
“另外，加派十五輛卡車攜帶燃油去前方！”
“是！”
隨著命令的發出，林硯秋命令手下將不能開動的坦克全部炸毀後，帶著一眾兄弟尸首向泰安方向開始後撤。
路上，遇到了派來的十五輛軍用卡車，迅速命人進行補給。
時值夕陽西下時分，天邊的夕陽染紅了天空，仿佛在訴說著戰爭的殘酷性。
車隊在落日余暉的映照下，緩緩前行，坦克的履帶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聲響，與戰士們的沉重心情相呼應。
但相比之下，同一時間里恐怕有人今晚甚至會睡不著！
夜色如墨，第十師團指揮部內卻燈火通明。
電報機“嘀嗒”聲與參謀們急促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空氣里彌漫著壓抑的焦躁。
師團長磯谷廉介站在作戰地圖前，手中的紅藍鉛筆懸在半空，遲遲未落。
磯谷廉介的目光死死盯著某處不知名的地方，額角青筋暴起，仿佛要將地圖上的標記燒穿。
這個地方，正是第10、63以及後來前去支援第39聯隊作戰的地方，磯谷廉介在前面幾個小時的時間里，一直在讓人聯系前方。
可不管怎麼聯系，前方始終沒有一丁點的回復。
一種不好的念頭在磯谷廉介的心中油然而生！
“報告！”
一名參謀快步沖了進來！
“第39聯隊急電！”
參謀長堤不夾貴直接了當︰“念！”
“哈依！”
“師團長閣下，我部按照命令前往第10聯隊以及第63聯隊所防守的地方進行支援。”
“到達後，我部偵察發現第10、63已經全體玉碎，陣地上沒有一個活口！”
“此時，支那人的坦克也發現了我部，目前我部留下一個中隊阻敵，其余正在退往肥城的途中！”
“什麼？！”
磯谷廉介聞言，手中的紅藍鉛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圖上，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參謀長堤不夾貴更是臉色大變，隨即一把奪過電報，再次仔細閱讀起來，仿佛想要從字里行間找出什麼錯誤似的。
然而，電報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冰冷的刀鋒，狠狠地刺進了堤不夾貴的心髒。
“第10、63聯隊，全體玉碎……”堤不夾貴喃喃自語著，聲音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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