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起了風，第二天一早已經見不到前一天的萬里無雲。
陳寬站在窗戶邊看了好久。
“台風天果然厲害，天氣說變就變。”
秦楓正在彎腰系鞋帶︰“南方的天氣差不多就這樣，挺折騰人的，別傷春悲秋了，馬上出發。”
陳寬連忙鑽進浴室里洗漱。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賓館吃過早餐，前往省政府大樓。
路上，秦楓向陳寬解釋。
“海島原本就有建築設計院，只不過之前隸屬粵省，其實班子都是有的，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不多，主要還是公路勘察設計院那邊的工作。”
“這里的公路勘察設計院也早就成立了，只是成立時間短，人員少，獨立建省後一些制度也要改進，不過都不是大問題。”
否則，老祝和老湯兩個人不會只派秦楓一個人出這一趟差，連個助理都不給分配。
主要還是因為這項工作原本並不麻煩，也不太有技術含量。
陳寬听了很高興︰“這太好了，又能和他們打交道，學點東西，工作又不會太辛苦，否則我這一趟出來旅游，就要變成免費出差了。”
賓館距離省政府大樓很近，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
從外面看起來，整棟大樓里人氣不太多，門口的保安員高大威武，看起來像是部隊里的退伍兵。
“你們來這里找什麼人？”
秦楓拿出介紹信，還有自己在建築院和交通院的工作證。
“你好，我是國家建築設計院和國家交通運輸部研究院派來的公干的工程師秦楓。”
保安員盯著秦楓的臉，又低頭看工作證上的名字。
“秦楓，我知道這個名字，是在國際上拿獎的那個建築工程師，原來就是你！”
秦楓有點尷尬。
保安員握住秦楓的手，用力上下搖晃︰“幸會幸會，很高興見到你，難道你要調任來海島，那可太好了，我們海島就缺你這樣的人才。”
“不是，我是來出差的。”秦楓笑得臉有點僵︰“對了，我找省建築院的戴院長。”
“原來如此。”保安員還有點失望︰“真不巧，戴院長剛剛出門了。”
“那公路勘測院的黃院長呢？”
“也出門去了，黃院長去了別的市，主要還是因為台風的問題。”
黃院長原本就在外市視察工作，正好台風要來，預計正面襲擊該市，那邊還有一條正在修建的公路，黃院長于是留在那里親自主持工作。
秦楓倒是沒覺得自己被怠慢，天災面前，所有其他工作都要讓路。
而且，就算黃院長趕回來了，他們的工作也會因為台風天暫停。
秦楓今天來這里，主要是想先與兩個部門的同志打個照面，方便接下來的工作。
“對了。”保安員突然想到了什麼︰“戴院長現在應該就在附近的建築工地里，你們如果有急事，可以去那邊找他。”
秦楓回頭看陳寬。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工地嗎，機會來了。”
工地距離省政府確實不遠，秦楓和陳寬按照保安員指的路，很快見到了塔吊。
更近了一些，兩人看到工地了，還听到了工地上傳來的爭執聲。
兩方人正在對峙。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有多危險，台風的破壞力不是可以隨意忽視的！”
按照保安員描述的外形和衣著，說話的人正是戴院長。
站在他對面的，根據衣著，還有戴著的頭盔，可以看出是工地的建築工人。
“領導，你們說停工也就嘴皮子動一動，但對我們來說，損失不是一般的大啊。”
黃院長臉色嚴肅︰“財產損失再大，也沒有人命重要。”
“領導，我們承諾，只要一不對勁，馬上停工，躲到室內。”
“室內？”黃院長指著不遠處的木棚︰“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室內？台風天里撐不過一分鐘！”
這時，工人群里擠出來一人，朝黃院長笑得諂媚。
秦楓和陳寬都嚇了一跳。
這人居然是于碩。
于碩笑嘻嘻地給黃院長遞了根煙。
黃院長沒接，反而說︰“你就是這個工地的工頭？我告訴你，你們不僅要停工，還要馬上搬離這里，到附近的小學避險。”
于碩賠著笑，說得口水都要干了，黃院長還是不肯松口。
陳寬看了直搖頭︰“他是怎麼想的，一根煙就想擺平事情？”
海島剛剛建省，中央和全國人民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里。
此時海島即將經歷強台風，不管領導班子是不是真心為民，他們決不允許在這次台風里掉鏈子。
別說一根煙，于碩把整個地盤送給黃院長，黃院長都不可能松口。
工地還是要停工，台風預計明天傍晚登陸，工地現在就要開始做準備，大型設備安置好，小型設備搬走。
于碩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在黃院長的監督下安排工作。
等工地的事完了，秦楓終于和黃院長踫上頭。
正如之前所料，雙方只是踫一踫面，根本來不及談工作。
秦楓很識趣地不打擾黃院長工作，寒暄過後，帶著陳寬離開，回到賓館，秦楓聯系了湯院長和祝院長匯報工作進度。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里，秦楓又帶著陳寬到處逛，這次不是單純地游玩，而是把附近的建築工地都逛了個遍。
到了傍晚，風越來越大，也開始下雨了。
再過一天，更是連上午八九點時，天都是灰蒙蒙的。
中午，秦楓和陳寬在賓館吃午飯，陳寬顧著看天空飛速移動的烏雲，不小心把湯撒了一身。
秦楓眉頭一挑︰“你快點回去洗澡。”
陳寬笑了兩聲，飛快吃完飯先回房間。
秦楓慢條斯理吃完才離開餐廳，剛打開房間門，就听到浴室里傳來陳寬一聲慘叫。
“陳寬，你怎麼回事？”
“沒大事，摔了一跤，手腕好像扭著了。”陳寬的聲音里都能听出來疼痛。
秦楓在外面喊︰“要去醫院嗎？”
“不用，沒那麼嚴重。”
秦楓等他出來後看一眼，手腕通紅，估計沒一會兒就會腫起來。
“必須處理，你等著，我去附近診所給你買瓶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