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熬了兩夜，把報告寫出來後，又修改了幾個版本，總算是得出了讓他自己滿意的報告書。
楊思琴比他更快，早半天提交的商業調查報告。
最後只剩下機械總院的報告。
又等了一天，林朝陽跟著陸院長風塵僕僕趕過來，多功能機械的研發策劃書有一根手指那麼厚。
湯院長拿著兩份報告，陸院長拿著一份報告，兩人一刻都等不了。
“走，老陸，你和我一起去。”
“行，這次要是說服不了上層，我就把陸字倒過來寫。”
兩人風風火火地走了，辦公室里只剩下秦楓和林朝陽。
秦楓拍了拍林朝陽的肩膀︰“舅舅，你辛苦了。”
林朝陽反應慢了一拍，頓了幾秒才回頭︰“我沒事，這是總院里的同志一起努力的成果。”
他的衣服還是三天前會議結束時，離開交通院時穿的那身，這三天他沒回過家，一直在機械總院里工作。
下巴的胡子冒出來了，沒有好好修整過，眼楮里也充滿了血絲，黑眼圈比熊貓的還大。
秦楓抓起鑰匙︰“走，我送你回家去休息。”
“不用。”林朝陽坐在原位︰“我在這里等一等，結果不出來，我也睡不安心。”
秦楓拽著他起身。
“你以為幾個小時就能出結果？我敢打包票，沒個幾天不可能出結果，甚至幾個月也不是沒可能。”
林朝陽不得不承認秦楓的話是對的，他跟著秦楓出門。
回到家，洗個澡後，說是睡不安穩，實則腦袋一沾上枕頭，下一秒就呼呼大睡。
這三天他實在是太累了。
秦楓輕手輕腳出門，交代林瑞看著他爹，便回到自己家。
他給金素珍打了個電話。
若是方案通過，上層真的確定要成立研發公司，那麼躍界科技也要跟著喝上這口湯。
研發公司最初多半只會尋找國企注資，比如慶溪重工家大業大，手里有不少流動資金，肯定會摻一腳。
但秦楓算來算去，覺得研發盾構機的成本太高，掏空慶溪重工都不夠。
就算加入其他幾家有實力的國企，估計還是夠嗆。
最後多半是要尋找一些有口碑有信譽的私企加入融資。
躍界科技舍我其誰。
口碑有了，信譽也有，背後大老板是秦楓，大伙兒知根知底。
躍界科技還能在自動化上提供軟件層面的支持，並且躍界科技大部分業務都是出口貿易。
有資本，有經驗，除了躍界科技，還能有誰？
這些年秦楓沒有管過躍界科技的發展，但金素珍和謝德廣都已經開始探索其他行業。
兩人雄心壯志，勢必要把躍界科技發展成龐大的實業帝國。
金素珍接到秦楓的電話後果然很感興趣。
“老謝最近忙著電腦研發的事，他沒空，由我來負責這件事，我安排好公司的工作，明天就回京市。”
“等等，舅媽，這事不著急。”
秦楓連忙打斷︰“現在方案還沒通過，等合資公司正式成立以後再說，我提前告訴你，是想讓你們安排好公司的資金。”
金素珍一腔熱血冷了一些︰“行，我會安排好，隨時都能回京市談生意，對了，你看著點你舅舅，別讓他一宿一宿地熬夜。”
當了幾十年的夫妻，金素珍果然了解林朝陽。
秦楓不敢告訴她林朝陽剛熬了三天，含糊把這個話題糊弄過去。
林朝陽睡了一整天，醒來後餓得後背貼肚皮，他喝了一杯水，立馬往秦楓家里趕。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沒。”秦楓剛剛從外面買了小菜︰“林瑞林嘉都在學校吃，今天就我們兩人，我煮了白粥，配小菜吃。”
林朝陽很失望︰“我沒什麼胃口。”
“你的肚子在叫。”
“好吧，我吃一點。”
林朝陽回家洗漱，再回來時，秦楓已經把飯桌擺好。
喝下第一口粥後，林朝陽肚子里饑餓的感覺更加明顯，他連喝了三碗，才慢下來吃小菜。
“小楓，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接下來等著。”
秦楓飯前吃了不少水果，喝了兩碗粥就有了飽腹感，他放下碗，有一下沒一下地夾小菜吃。
“等結果出來了，我們就要忙了，所以現在，能玩就玩，能歇就歇。”
林朝陽抬頭看他︰“你這麼肯定，融資方案一定會被通過，研發公司一定會成立？”
“不確定的。”秦楓拿著筷子攤手︰“但是如果不通過，我們就想別的辦法，總是要忙。”
林朝陽愣了片刻，笑了起來。
“舅舅年紀比你大這麼多，看得還沒有你透徹。”
吃過飯，兩人一起去華京大學。
進了校園，兩人分開，林朝陽去找自己從前的老師聚會，秦楓也去找潘海峰。
自從國際建築師協會青年榮譽的評獎結束，開完慶功宴後，秦楓一門心思就在盾構機上，好久沒見過潘海峰。
還是那個辦公室，潘海峰不在，倒是常武，正在打印機前埋頭整理文件。
秦楓走過去︰“常哥，我幫你。”
常武詫異抬頭︰“秦楓？你不是在交通院忙著嗎，怎麼有空過來溜達？”
“階段性忙完了。”秦楓說。
都是體制內的人，常武一听就明白。
“事情越大，審批的時間越長，你那個項目一听就知道不是小事，估計要等的時間不短。”
華京大學土建綜合設計院對于橋梁道路工程也有涉獵，當初秦楓剛剛遇到潘海峰時，他手里就有關于橋梁和盾構機的外國文獻。
秦楓眼珠子一轉︰“常哥，要是你們還能拿到外國的文獻，一定要給我看看，讓我長長見識。”
“那是必須的。”常武大笑︰“不過長見識肯定說不上，以你的能耐，發一篇論文，說不定外國人都要找來看。”
秦楓順勢接話︰“太夸張了，我的論文怎麼比得上你們。”
來回互相吹捧了幾句，秦楓才注意到他手中的文件。
“海島的資料？”
“對啊。”
常武已經整理好資料，回到自己的座位，秦楓立馬跟過去，坐到他旁邊。
“海島要從粵省獨立出來，單獨建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