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言煜。”顏嶼檸扯了扯他的袖子，眉眼帶笑道，“瑞瑞喜歡就好，你原先不是說過，不會干預兒子的婚事，不會同父皇一樣，給兒子選妃嗎？”
“檸檸，庶女是如何同瑞瑞認識的？真的會有那麼巧合嗎？”
他不介意身份，也不能讓別人算計。
“怎麼不能認識？許是瑞瑞出宮在長街上和人家小姑娘認識的呢？”顏嶼檸眨眨眼，“就像是你和我一樣。”
玄言煜擰緊了眉心，“那不一樣，我們之間，是朕主動留在丞相府，我們才會認識，你覺得瑞瑞會去主動認識人家小姑娘嗎？”
瑞瑞不去認識人家，那麼這個庶女為什麼要來主動認識瑞瑞？
瑞瑞出府可不低調，稍微懂一點的，從錦袍，佩戴的玉佩，束發的金冠，便能看出他是富家子弟。
庶女想要改變命運，耍點手段太正常了，不傷人也無傷大雅，但是這種心機日後不利于皇室團結。
如今霄霄還沒有立儲，難保瑞瑞不會被枕邊人慫恿要坐皇太弟，玄昭立朝以來，覬覦皇兄皇位的不是沒有，他是絕對相信瑞瑞。
但是也架不住枕邊人日日給他洗腦，挑撥。
瑞瑞心眼不多，他的正妻，側妃必須是純潔善良之人。
因為若是檸檸慫恿他去做些什麼，他一定會去做，所以他擔心瑞瑞會同他一樣。
听出玄言煜話外的意思，玄允曜語氣不滿，“偏見，父皇，人家曲小姐沒有這麼多心機。”
“隨你如何說，你口中的曲小姐做你的側妃也不可。”玄言煜態度堅決。
玄允曜來了叛逆，“父皇，兒臣偏要娶她又如何？”
玄言煜上下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打斷你的腿。”
玄允曜眼尾上挑，“那兒臣娶定了。”
“你再說一遍。”玄言煜威壓展開，眼神黑沉的看著他。
“娶……娶定了。”玄允曜咽了咽口水。
“來人，將瑞王殿下帶下去，杖五十，下次再敢頂嘴，杖一百。”
“玄言煜，干什麼？”顏嶼檸護住玄允曜，眉心微顰，“打兒子做什麼？你不讓瑞瑞娶，總要有個原因。”
“朕不同意，若他執意如此，便去原先的祈瀾地界，別再踏進玄昭一步。”
玄允曜攥了攥拳，“為什麼？”
玄言煜放軟了嗓音，“你可以不娶。”
玄允曜一字一頓，“兒臣娶定了曲小姐。”
玄言煜眼眸閃過失望，越不讓他做什麼，他偏偏做什麼，娶一個有心機的枕邊人，又當如何？
“隨他，檸檸，我們去看看小丫頭。”
顏嶼檸抿唇，“你先去，我有話同瑞瑞說。”
“朕在殿外等你。”
“好。”顏嶼檸點頭。
待玄言煜抱著小家伙出去，顏嶼檸點了點玄允曜的額頭，“真要娶？”
“母後，你看父皇那副模樣。”
“好了，你父皇不會無緣無故便如此的，明日母後宣那曲小姐進宮，給你掌掌眼。”顏嶼檸給他整理了下華服，“若是母後也看不過眼，母後不會幫你同你父皇說情。”
玄允曜張了張嘴。
顏嶼檸了然，她語重心長道，“瑞瑞，你若是真的喜歡，母後不會攔你，可你不能因為和你父皇賭氣，白白耽誤了人家小姑娘。”
“母後，兒臣知錯了。”
“同母後說說，你們是如何認識的？”顏嶼檸拉著他坐在蒲墊上。
“母後。”玄允曜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如實道，“兒臣養的那只狗崽，在燈會那天不小心跑丟了，兒臣讓人貼了啟示，誰尋到它，重重有賞，是曲小姐尋到了它，救了它。”
“兒臣給曲小姐銀票，她卻不收，兒臣問她想要什麼，她說她在府里不受寵，不敢奢求要什麼，左右也會被嫡姐拿走。”
“她是團團的恩人，兒臣自然不會讓她再受委屈，兒臣便以瑞王殿下的身份送禮，這樣她的嫡姐便不敢再搶她的東西，也不敢再欺負她。”
顏嶼檸眸光一沉，越听越覺得不對，嫡女怎麼會看上庶女的東西？？
再者說，銀票自己藏起來，不被她人知曉不就好了，怎麼會被嫡姐拿走？
“兒臣也不知，為何你和父皇會認為兒臣心悅曲小姐。”
顏嶼檸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手，“瑞瑞，銀票不被人知曉，如何能被人拿走？”
“這個兒臣問過曲小姐，她說她住的院子無處可藏，嫡姐隔三差五會讓婢女去翻，兒臣還想問，她便委屈的哭了起來，兒臣煩看她哭哭啼啼的，便再也沒開口。”
顏嶼檸揪了揪他的耳朵，緩緩笑了一下，“這你就信了？”
玄允曜垂著眼轉了轉玉扳指，“不信啊，但是畢竟是她把團團尋到的，兒臣便幫她一把唄。”
“瑞瑞，若是母後今日隨你父皇走了，你是不是會真的娶那曲小姐？”顏嶼檸低眸對視著他的眼。
迎上顏嶼檸的目光，玄允曜輕輕挑眉，“嗯。”了聲。
“逆子。”半晌，顏嶼檸才吐出兩個字。
玄允曜︰“……”
說笑還不行嗎。
“鋪花瓣，舞劍，拿了你哥哥送給你嫂嫂的步搖又如何說？”
玄允曜低眸一笑，“母後猜一猜。”
“少貧嘴，說。”顏嶼檸拍了拍他的手。
玄允曜把玩著玉佩悠悠道，“曲小姐說從來沒有一個男子為她舞過劍，也沒有像嫡姐一般走過花瓣鋪的路，至于步搖，是兒臣單純覺得好看，才送給曲小姐的。”
顏嶼檸眼皮微抽，“所以，因為那曲小姐一句話，你就為曲小姐舞劍？讓人給曲小姐鋪花瓣路。”
玄允曜眨眼點頭。
顏嶼檸深吸了口氣，推開倚在她肩膀上的少年，微微一笑，“笨死了，被人耍著玩。”
她現在算是知曉為何傳出瑞瑞高調的追那曲小姐了，怕是那曲小姐讓人傳出去的。
“母後！”
“別喚我母後，笨蛋。”顏嶼檸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出了祠堂。
玄允曜︰“……”
笨蛋不笨蛋的，能不能將他帶出祠堂啊！！
——
次日傍晚。
顏嶼檸宣來了曲清清，順帶將嫡女曲楹也宣進了宮。
“臣女見過皇太後，瑞王殿下，願太後鳳體康泰。”
“坐吧。”顏嶼檸笑道。
“謝皇太後賜座。”兩人規矩的坐好。
夜安小心的點了下慵懶支著腦袋假寐的玄允曜。
後者掀了掀眼皮，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