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您要為臣做主。”郡王又跪在了地上，說話時牙縫都露著氣，“太子殿下對臣用私刑，一點都沒有將臣放在眼里，難道儲君就可以隨意處罰臣子嗎？”
“太上皇，這件事您不給臣一個交代，無法服眾！”郡王咬著牙，恨得牙癢癢，現在的他有多狼狽，稍微提高聲音便扯的牙齦生疼。
太上皇臉色沉了下來，“霄霄能有什麼錯？許是和你鬧著玩，你怎麼還當真了。”
“太上皇。”郡王氣的胸口一陣一陣的疼，“您看看臣的臉，臣犯了何錯，太子殿下要這般處罰臣？要這般和臣鬧著玩？”
“是不是該讓太子殿下禁足，讓太子殿下給臣道歉！”
太上皇握住小家伙的手安撫道，“別怕，皇爺爺不會讓霄霄禁足，更不會讓霄霄道歉。”
“嗯。”小家伙可憐兮兮的窩在太上皇懷里，一副被郡王欺負了的模樣。
“太上皇是想包庇太子了？”郡王眼神遮掩不住的陰狠。
“朕不妨告訴你，今日別說朕的皇孫沒錯，就算有錯又如何？”太上皇拿起馮公公呈上來新鮮的葡萄，親自剝皮，喂到小家伙的嘴里，“好不好吃，你父皇都沒吃過皇爺爺剝的葡萄，霄霄是第一個。”
“皇爺爺，你原先不是說，你給父皇剝過葡萄，只是父皇不喜歡吃嗎？”小家伙眨了下眼。
“那不也是沒吃過？”太上皇笑呵呵道。
看著霄霄就如同又養了一次煜兒，不同的是，煜兒從小性子冷了些。
霄霄不同，霄霄會同他和皇太後撒嬌，會耍賴，會哭鬧，會說些好听的話，哄著他們。
相比起煜兒，他確實更喜愛霄霄。
郡王望著聊起天的爺孫倆，洶涌的怒氣戳著心窩，“太上皇的意思是，不管臣子有沒有錯，太子殿下都可以處罰，對嗎？”
這樣的君王有什麼值得擁戴的，虧他還在猶豫，現在看來，不必再猶豫了。
“你沒錯嗎？”太上皇手上剝著葡萄，眼神黑沉的掃向郡王，“霄霄寫的文章，被你和你的兒子故意踩在腳下，是對太子的大不敬，是對玄昭皇室尊嚴的挑釁，你是不是該以終局擔責。”
郡王眼底劃過陰冷的戾氣，“太上皇隨意找個借口，便要臣以生命作結，真真是寒了臣子的心。”
一個為了玄後放棄朝堂的玄王，一個年齡尚小的太子以及一個年紀微大的太上皇，這麼多年了，那個位置是不是也該換一換了。
他真的想看看失去太子的太上皇有多崩潰。
太上皇冷眼睨著跪在地上的郡王，沒有多言。
馮公公悠悠開口，“王爺，先不說太上皇沒有找借口，就算找了借口，你也該知足了，畢竟太上皇為了處罰你都親自找了借口，你該謝恩。”
“臣不服。”郡王盡量讓自己不氣，現在還不是時候。
太上皇將剝好的葡萄喂到玄允承嘴里，語調放軟，“霄霄，你皇奶奶在宮里等你，你讓馮公公帶你去找皇奶奶，好不好。”
小家伙嚼著口中的葡萄，眼眸溜溜轉了轉，沖著太上皇揮了揮手，“好。”
他懂嘛，處罰郡王，不想讓他瞧見嘛。
玄允承一出御書房，太上皇便沒了顧忌，眼底一片冰寒，“踩了霄霄辛苦寫好的文章，還留著腳做甚！”
御前侍衛會意的上前，下一秒，郡王慘叫了一聲，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被廢的雙腳，胸腔里壓不住的恨。
只是踩了太子的文章而已，太上皇竟然真的為了尚不成事的太子而得罪他。
“明日早朝帶著認錯書，當著朝臣的面給霄霄認錯。”
郡王狠狠咽了口唾沫，雙腳不停的抽搐著，他咬牙道，“臣……臣這般模樣，如何上朝。”
太上皇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狼狽的郡王，聲音極冷，“你不把霄霄放在眼里的時候，沒想過現在的下場嗎？還是說你仗著他父皇不在朝堂，朕又提拔了你，從而欺負看不起年幼的霄霄？”
“臣不敢。”郡王忍著痛道。
“讓你協助朕管理祈瀾，還真把自己當成祈皇了？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太上皇嘲諷道。
玄昭和祈瀾未來都是霄霄的，誰也奪不走。
“臣沒有。”郡王疼的渾身顫抖。
“滾出去，好好寫道歉書，明日若是朕不滿意你的道歉書，朕加倍罰。”
“是，太上皇。”郡王忍著屈辱應聲，他嘗試著站起來，失血過多感到一陣眩暈。
太上皇不耐道，“拖出去。”
侍衛拱手，“明白，太上皇。”
郡王臉色煞白的被兩個侍衛拖著胳膊，羞的兩眼一黑，閉上眼，暈了過去。
——
玄王寢宮。
看完皇太後的玄允承，跑到了玄王寢殿，一進殿，便瞧見他母後躺在貴妃椅上，秋詞在旁給她遞著水果，而他父皇蹲在貴妃椅邊上，給他母後捶著腿。
就像夜塵給他捶腿捏肩一般。
“見過父皇，母後。”小家伙規矩的行禮。
“霄霄，過來。”玄言煜朝著玄允承招了招手，小家伙笑著撲到了他的懷里。
“父皇和母後出宮給你帶的，你嘗嘗喜歡嗎？父皇和母後很喜歡。”玄言煜拿出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顏嶼檸欲言又止，有這樣的爹爹嗎？
坑自家寶貝？？
“這是什麼？”小家伙眼眸微亮。
他是第一見到像小燈籠一般的物件串起來，還裹著糖霜，看起來便很好吃。
“糖葫蘆，很好吃，很甜，嘗嘗看。”男人笑的不懷好意。
“霄霄，母後覺得也不是很好吃！”顏嶼檸委婉道。
“嗯？”小家伙看了看顏嶼檸，又看了眼玄言煜，不解問，“父皇，母後，到底好不好吃啊。”
為什麼父皇說好吃，母後卻說不好吃！
“霄霄嘗嘗不就知道好不好吃了？”玄言煜抬頭看了一眼顏嶼檸，俊美的面容噙著壞笑。
顏嶼檸瞪了他一眼。
小家伙也不傻，他將糖葫蘆放在了小桌子上，搖了搖頭道，“兒臣還不餓，等一會兒再嘗。”
男人嘆了口氣，“你母後想著你，特意給你帶回來的，你嘗都不嘗一口？”
玄允承猶豫著，伸出小手拿起糖葫蘆湊在鼻尖嗅了嗅，他應該是父皇和母後親生的，他們應該不會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