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家大門敞開,紫二郎早已經卸下門檻,踮著腳頻頻往路口張望。
“來了,拐彎兒了。”王三妞激動地邊往回跑邊大聲喊著。
剛一張口,一股冷風直灌進嘴巴里,聲音都被堵住了。
小一幾個小的都被拽上馬車,正坐在車轅上,叫得哇哇的。
後院里的草草、花花它們也感受到家里的躁動,似是覺察出什麼,在自己的棚子里不安地溜達著。
小鳥兒們也紛紛飛上高空,嘰嘰喳喳,一時之間,紫家的上空烏壓壓的一片,竟然被群鳥包圍。
咻呼之間,一聲“淒厲”地叫聲劃過天際,一只尖嘴巴長尾巴的鳥兒,精準地落在紫寶兒乘坐的馬車上。
紫寶兒听到熟悉的鳥叫聲,小手掀開車簾子︰“夜鶯,這里。”
夜鶯一頭扎進馬車里,落在中間的長條桌上︰“嘰嘰嘰,紫寶兒,你怎麼去的這般久?”
“也沒多久呀,”紫寶兒摸著夜鶯光滑的羽毛,“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我的好朋友夜鶯。”
她又指著李清瑩和侯家倆兄弟幾人對夜鶯說道︰“這是李姨姨和侯家哥哥。”
“這是阮家小哥哥。”
夜鶯邁著八字步,歪著腦袋,用它那黃豆大小的眼楮盯著三人看了會兒,這才傲嬌地點點頭。
李清瑩幾人︰……
太踏馬玄幻了!
這鳥還真沖他們點頭打招呼了!
“阿爹、阿娘。”玄幻中的母子三人沒有糾結多久,外面就傳來紫二郎他們驚喜地呼喊聲。
紫大山把馬鞭扔給紫二郎,回頭掀開車簾子,把顧辭扶下馬車,再回頭抱過紫寶兒。
紫寶兒朝著帶帽斗篷,圍巾擋住了大半邊臉,只露出大大的眼楮,眯縫著,手里抱著又跑回來的冥凰。
坐在紫大山肩膀上,俯視眾生。
夜鶯率領眾鳥兒在頭頂盤旋。
紫寶兒伸出小手,像個大姐大似的,向著天空揮了揮。
鳥兒瞬間排成人字形,頭前帶路,朝紫家飛去。
李清瑩母子三人也緊隨其後,下了馬車。
三人仰頭看著烏壓壓的鳥兒,驚呆了。
他們長這般大,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多的鳥!
三人低頭看著眼前院落,再次驚呆了。
知道紫家很大,但也著實沒想到,竟然能有這般大!
這得有幾百畝地吧?
青色的大門,古樸典雅。
圍牆被長滿倒生鉤刺的不知名的植物包裹著,特別霸氣。
對,就是霸氣!
李清瑩畢竟來自京都,見多識廣,她的驚訝不形于色。
侯雯濤和侯雯海兩兄弟,則是嘴巴完全張成了“o”形。
阮澤灝也好不到哪里去。
“顧,顧衽兄,”侯雯海結巴著,“這真的是你家嗎?”
楊鐵寶好笑地攬著他的肩膀說道︰“對,這就是五郎哥家。”
“怎麼樣?不錯吧?”
“嗯。”侯雯海猛點頭,豈止是不錯!
太出乎意料了!
“別站著了,都進來,”顧辭邊走邊招呼著,“你們還沒吹夠風嗎?”
眾人大笑著邁進大門,穿過前院,便來到正廳。
廳內寬敞明亮,高高的房梁上雕刻著圖案,正中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圖。
屋內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
侯雯濤四下查看著,不解地問道︰“沒有炭盆,怎麼這般暖和?這般明亮?”
紫大山贊賞地看著侯雯濤,這孩子觀察力夠強,剛進來就發現問題所在。
“地熱。”小五把腳跺得咚咚響,解釋道。
“辭姐姐,”李清瑩感慨道,“我們母子還真來對了。”
她雖然不知道地熱是什麼,但是大冬天的,住在這樣的屋子里,太舒服了。
眾人落座,顧辭給大家一一做了介紹。
李清瑩拿出給大家準備的禮物,她之前就通過兒子了解了紫家的人員,所以人人有份兒。
雙方見禮之後,顧辭吩咐道︰“二郎家的,你收拾兩個臨近的空院子出來,給你清姨他們住。”
“準備好熱水,教教他們怎麼使用浴室。”
“好 ,阿娘。”
“阿清,”顧辭拉著李清瑩的手,“既然來了,就把這兒當自個兒家。”
“先去梳洗,休息休息,今兒個是我孫兒的生辰,到時咱們吃大餐。”顧辭邊說邊指著小四。
小四興奮地小臉兒紅撲撲的,不再是昨兒個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那個皮孩子了。
他之所以哭,就是以為紫寶兒忘記他的生辰。
上次小五過生辰,都有好吃的蛋糕,輪到他,什麼都沒有,一時就委屈哭了。
“好。”李清瑩也沒多說,轉頭就帶著兒子跟著吳余走了。
紫家一行人回到梧桐村的時候,四輛馬車也陸續到達西城門,邊上還有五六匹快馬護衛著。
“還好,總算是到了。”打頭一輛馬車車簾子掀了起來,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他跟北元鎮還真是有緣啊!
少年話音剛落,一匹馬瞬間超越所有車輛,疾奔向城門,馬上之人高舉一塊令牌。
負責維持秩序的衙役看到令牌,立馬精神起來,疏通城門人群,讓車隊快速通過。
……
紫家的院落雖然多,但是每天都會打掃,很干淨,搬了鋪蓋就能住。
李清瑩這邊來了六個人,王三妞收拾了兩個院落,一個稍小點的,李清瑩和許嬤嬤住。
一個稍大點的,侯雯濤和侯雯海兩兄弟帶著元寶和元宵一起住。
六個人順著走廊來到後院,一個個的院落,整齊又敞亮。
其中的一個三層閣樓,高高矗立著,飛檐上還掛著銅鈴,在北風中輕輕搖晃,發出“叮鈴叮鈴”清脆聲響,傳遍整個院落。
“清姨,您和嬤嬤就住這兒吧。”
王三妞帶著她們參觀了臥室。
“這邊屋子是床,那邊是火炕,想住哪邊住哪邊。”
“這里是浴室,那邊是茅廁。”
王三妞手把手地教給她們如何使用浴室和茅廁。
李清瑩和李嬤嬤只有點頭的份兒,這些東西她們听都沒听說過。
“清姨和嬤嬤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有啥子需要喊一聲就行。”
王三妞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主僕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