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元宵忙不迭地扶起跌坐在地上的侯雯海,“您摔哪兒了?”
紫五郎幾個也上前扶起楊鐵寶。
“誰啊?走路都不帶眼楮的嗎?”楊鐵寶一副大哥大的模樣,故意壓著嗓音,粗聲粗氣地說道。
“噗嗤……”侯雯海看到是這幾個少年,就笑出了聲,“是你們幾個啊?”
“怎麼?你認識我們?”楊鐵寶不好意思地摸摸腦殼。
紫寶兒也認出了這個少年,不正是上午在縣衙看到的那對主僕嗎?
“我也是今年參加縣試考的學子。”侯雯海笑著說道。
“哦,那還真是同窗呢。”
侯雯海看著紫五郎,抱拳行禮︰“敢問這位同窗尊姓大名,多謝你救了我家哥哥。”
“救,救你家哥哥?”紫五郎有些懵圈。
他沒有啊!
“是不是認錯人了?”
“怎麼會?”侯雯海客氣說道,“我哥哥的號舍在你隔壁。”
“隔壁?”紫五郎疑惑地看著侯雯海。
他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他也笑著回道︰“我叫紫顧衽,湊巧了,別放在心上。”
“還真是認識啊?”顧辭溫柔道,“我們要去福緣酒樓用餐,小公子一起?”
她怎麼看著這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對,和我們一起吃晚食吧。”楊鐵寶自來熟地搭上了侯雯海的肩膀。
“好啊,好啊。”
侯雯海高興地應允著,回頭吩咐元宵︰“元宵,你回去告訴我阿娘,我和同窗一起吃飯。”
“知道了,少爺。”
元宵領命跑走了。
下館子十一人組,路上又撿了一個人。
湊滿了十二個人。
……
侯家,雙子院。
李清瑩坐立不安,焦急地看向窗外。
“嬤嬤,海兒還沒回來嗎?”
“還沒呢,夫人別急,老奴再去看看。”
李嬤嬤走後,侯雯濤說道︰“阿娘,弟弟說,他上午看到了那個給兒子藥的同窗,想再出去踫踫運氣。”
“夫人,”李嬤嬤從外邊走了進來,“元宵求見。”
“快,讓他進來。”
“見過夫人。”
“少爺呢?怎麼就你一人回來?”
“回夫人,少爺讓小的回來告知夫人,他和同窗去福源酒樓用餐。”
“哪個同窗?”李清瑩緊張起來。
這個節骨眼上,同窗也不值得信任!
元宵看了看侯雯濤︰“就是救了濤少爺的那個同窗。”
“好好,那你趕緊去伺候著。”
“是,夫人。”
……
福源酒樓在凌安縣城主街上,是僅次于悅來大酒樓的存在。
此時,酒樓里雖然不似悅來大酒樓那般門庭若市,但也是人聲鼎沸,熱鬧無比。
紫家一行人說說笑笑,踏入了福源酒樓。
高懸的紅燈籠散發著溫暖的光暈,將整個大堂照得亮堂堂的,和四周的古韻配飾相互映襯。
空氣中,菜香誘人、酒香濃郁醇厚,與淡淡的檀木燻香交織在一起,瞬間就勾動了味蕾。
少年們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紫寶兒也曲曲著小鼻子,嗅了嗅。
真香啊,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大嫂嫂做的好吃。
此時,大堂中已經坐了幾桌客人,舉杯暢飲,歡聲笑語不斷。
“客官快里面請,請問幾位。”忙碌中的小二,看到這邊的情況,趕緊頂著大大的笑臉跑了過來。
“十二位。”
“十三位。”
楊鐵寶和紫寶兒同時開口,小二愣住了。
他摸了摸腦袋,眼珠子滴溜一轉,管他十二還是十三,都是需要大桌子的。
“客官樓上請,雅間比較寬敞。”
“寶兒妹妹?”
楊鐵寶轉頭又數了一遍,還是十二位啊?
難道還有旁的人?
紫寶兒指了指侯雯海,說道︰“還有這位小哥哥的小廝呀。”
“哦?對呀。”楊鐵寶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侯雯海則是感激地看著紫寶兒。
他太喜歡這個小娃娃了。
他也知道元宵只是回去跟他家阿娘報備一下,指定是會回來的。
雖然,在他們家里,下人是不能和主子同桌而食,但有人還記著,那就說明沒把他當外人。
幾個人跟著小二到了二樓。
紫寶兒一看就樂了,怪不得她一進來就覺得熟悉。
凌安縣城福源酒樓的布局和他們北元鎮幾乎一模一樣。
這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分店了吧。
她感嘆著,觀念還蠻先進的嘛!
小廝帶著他們來到最靠近樓梯口的博雅閣。
“客官,里邊請。”
眾人落座,相談甚歡。
“客官,想吃些什麼?”
“招牌菜都有什麼?”
“大白菜豬肉炖粉條子、蛋黃𤤾南瓜、蘿卜絲鮮蝦湯……”
眾人︰……
大家伙兒紛紛回頭瞅紫寶兒。
紫寶兒呆萌著一張小臉兒,嘴巴半張著,愣愣地看著小二。
這些咋就成招牌菜了?
小二︰……
小二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衣裳、圍裙。
挺好的呀!
還是,他說錯什麼了嗎?
“每樣都來一份兒。”紫大山大手一揮,豪氣地說道。
“嗤……”
紫大山話音剛落,還沒等小二應聲,樓梯口就傳來一道不和諧地嗤笑聲。
“喲,瞧瞧這誰呀?這不是紫家的那些個泥腿子嗎?怎麼?這是撿著金子還是打劫了富商,也敢來福源酒樓吃飯了?”
還大言不慚“每樣都來一份”?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為首一個衣著頗為華麗的公子哥兒帶著一群人,正大搖大擺地拾階而上。
這人,紫大山不認識。
但是,跟在此人身後的人中,有一人他認識啊,正是趙老根和錢大丫的長子,趙江河。
任洪濤和王楚歌正好坐在門邊上,回頭看到說話之人,再看看此人身後跟著的趙江河和馮亮,倆人對視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
真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王八找個鱉親家。
紫大山看著一群囂張跋扈的浪蕩公子,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尤其是為首之人,眉眼間帶著自傲,身著錦繡華服,腰間系著價值不菲的玉佩,長相還算不俗,只是腳步虛浮,一看就是被女色掏空了身子。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任洪濤祖母壽宴上,當眾嘲諷紫五郎之人,北元鎮鎮守向奎家的庶子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