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對了個眼神,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東西,紫五郎還沒忘記上台抱上紫寶兒,原路離開縣衙。
明日的繼續,估計也不是他們能听到的,至于侯家小妾的事情,更不是他們能干預的。
……
侯雯海帶著元宵跟在紫五郎幾人身後,出了縣衙,也顧不上打听幾人住址,著急忙慌地轉道回府。
他先是跑到李清瑩的清辭閣,還沒進門,就大呼小叫著︰“阿娘,我回來了。”
“海少爺,夫人在濤少爺那兒。”
侯雯海腳下一個旋轉,就扭頭跑向自己的雙子院。
他和侯雯濤是雙生子,從小到大就沒分開過,當然也是居住在同一個院落。
“海少爺,怎麼跑得這般急?”李嬤嬤看到悶頭跑的侯雯海,關切地給他擦了把臉。
兩個小少爺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在李嬤嬤心里,一直都是當親兒子照顧的。
“謝謝嬤嬤,我要見阿娘和大哥。”
“在屋里呢,快進去吧。”
“阿娘,”侯雯海掀開門簾進了里屋,“大哥怎麼樣?”
李清瑩只覺得兒子裹挾著一股寒風,冷颼颼的。
“你大哥沒事,”李清瑩看著小兒子,柔聲說道,“不是出去了嗎?怎地這般急?”
“阿娘知道我剛剛干什麼去了嗎?”
侯雯海沒等李清瑩發問,就迫不及待地把縣衙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敘說了一遍。
“海少爺說的都是真的嗎?”李嬤嬤顫抖著嗓音問道。
“百分百真,”侯雯海肯定點頭,“阿娘,您不知道,當初听了,我都恨不得沖上去,暴打那人一頓。”
侯雯濤半靠在床榻上,拳頭緊握,雙目赤紅。
李清瑩氣得手都在發抖。
但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個人什麼德行,她比誰都要清楚。
再者說了,她從來都沒有過期盼,更談不上失望。
只不過,她為兩個兒子抱屈。
是她這個阿娘,連累了他們。
“夫人?”
李清瑩回過神來,看到李嬤嬤和兩個兒子關切的眼神,忙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正在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一陣高過一陣淒慘的大哭聲。
“夫人,”哭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救命啊,夫人。”
“來人,發生什麼事?”
“嬤嬤。”一個丫鬟進來,在李嬤嬤耳邊低語幾句。
“夫人,”李嬤嬤低聲對李清瑩說道,“老爺要送月姨娘去鄉下的莊子上。”
李清瑩冷笑連連,還真是一往情深吶。
都這樣了,還想著要輕拿輕放!
淒慘的哭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
“月姨娘,留步,夫人還在照顧濤少爺。”
“啪,”王小月瘋狂地扇了小丫鬟一巴掌,“賤婢,誰給你的膽子敢阻攔本夫人。”
小丫頭一個趔趄站立不穩,跌坐地上。
李清瑩看了李嬤嬤一眼,李嬤嬤點頭,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王小月衣衫不整,頭發凌亂,一路跌跌撞撞地沖進院子,那瘋狂的大喊大叫瞬間傳遍了整個院落。
“夫人,夫人,求您開恩吶,”王小月淒厲的哭嚎格外刺耳,“賤妾只是一時糊涂,求您讓老爺收回成命,不要把賤妾送走,饒了賤妾這一回吧。”
“閉嘴,”李嬤嬤站在門口,“誰允許你一個賤妾到嫡出少爺院子里,大吵大鬧?”
王小月“噗通”一聲,跪在院子的青石板路上,雙手死死地抱住李嬤嬤的雙腿︰“李嬤嬤,您行行好,讓賤妾見見夫人吧。”
王小月涕淚橫飛,好不淒慘,臉上的脂粉也被淚水沖得斑駁不堪。
“放肆。”李嬤嬤掙扎著要擺脫王小月,奈何王小月抱得太緊,怎麼也甩不掉。
“元寶、元宵,”侯雯海吼道,“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快扒開這個賤人。”
元寶是侯雯濤的貼身小廝。
“是,少爺。”
元寶和元宵二話不說,一左一右拉開王小月,把她甩在地上。
“嗷……”
王小月慘叫出聲,也不知道是真疼,還是故意做作?
李清瑩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王小月,眼中滿是嫌棄與厭惡。
“月姨娘,你屢次算計本夫人,本夫人都不與你計較,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妄圖算計我兒,如今惡行敗露,你還來求本夫人寬恕,誰給你的臉?”
“夫人,賤妾這麼做,都是基于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疼愛,您也是母親啊,夫人!”
“母親對兒子的疼愛?虧你還有臉說,”李清瑩神色冷峻,“你為了你的兩個庶子,就有權利算計嫡子嗎?誰給你的底氣?”
當然是老爺給的底氣。
但是,這句話,王小月如今可不敢說了。
王小月崩潰大哭,一步一步跪爬到李清瑩面前,就想要抱住李清瑩的大腿,卻被李嬤嬤一腳踢開。
“放肆!”
“夫人,求您寬宏大量,都是賤妾罪該萬死,但是,世亮和世家卻是無辜的啊,夫人。”
“他們有你這樣心思歹毒的姨娘,也是他們的悲哀。”
“夫人,看在兩個孩子還昏迷不醒的份兒上,饒恕賤妾吧。”
“月姨娘,做出這個決定的,不是本夫人。”
“夫人,老爺只听夫人的話,”王小月哭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哪還有平時的溫婉,“賤妾願意為奴為婢,一生伺候夫人。”
“月姨娘,你求錯人了。”
李清瑩冷靜轉身,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這個虛偽至極的女人。
王小月見狀,哭得愈發大聲,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從懷里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眼神凶狠地刺向李清瑩後心。
“阿娘!”
“夫人!”
李清瑩被侯雯海和許嬤嬤的兩聲驚呼,嚇得腳下一歪,一頭栽倒在台階上。
李清瑩突然倒地,導致王小月匕首刺空,待再行刺殺時,已然來不及。
元宵上前,一腳踢飛王小月手中的匕首。
“ 當”一聲,匕首落地,在青石板上滑出去老遠。
“嗷……”王小月慘叫著撲倒在地。
“夫人阿娘),您怎麼樣?”
“沒事,”李清瑩癱坐在地上,摸著腳腕,冷汗直冒,“可能,腳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