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詩柬傳情遇知己,雨中同賞石斛魂
楊慎將《雨中漫興》詩柬寄出後,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他不知遠在大理的李元陽(洱皋)、楚雄的李中溪(中溪)、臨安的唐 (泓山),能否讀懂這雨中金釵里藏著的倔強。
半月後,李元陽竟冒雨來訪。這位以“洱皋漁父”自居的隱士,撐著一把油紙傘,踏著泥濘走進升庵書院,鞋上的泥漿濺了半尺高,見了楊慎卻笑道“讀君‘開遍金釵石斛花’,便知君心未老,特來共賞這雨中仙葩。”
楊慎又驚又喜,拉著他直奔雲峰山。彼時雨勢正酣,兩人披著簑衣,踩著濕滑的崖壁,在苔壁間尋覓金釵的蹤跡。李元陽指著一簇開得最盛的石斛,嘆道“昔年讀屈原‘紉秋蘭以為佩’,總覺蘭草太嬌,今日見這金釵,才知什麼是‘草木有本心’——不向晴日媚,偏與雨爭輝!”
“洱皋兄此言,深得我心!”楊慎撫掌大笑。雨水順著他的胡須滴落,混著笑聲,在崖間回蕩。李元陽取出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倒出兩碗烈酒,兩人就著雨珠飲下,暖意直透丹田。“這酒,該敬金釵!”李元陽舉杯,“它讓我輩在蠻荒之地,見著了中原風骨。”
數日後,李中溪與唐 也相繼而至。四人在升庵書院的廊下,圍著那瓶金釵石斛,展開了一場雨中論詩。李中溪指著詩中“風裊芭蕉”與“金釵石斛”的對比“芭蕉似愁,金釵似勇,一柔一剛,正是君之心境。”唐 則贊“開遍”二字用得妙“非‘一朵’,非‘數株’,是‘開遍’,可見君胸中之氣,未因貶謫而隘。”
楊慎望著窗外的雨,忽然道“諸君可知,這金釵不僅開花倔強,連根睫都透著股擰勁?前日我試著移栽幾株到院中,它偏不肯活,非得栽回帶苔的碎石里,才肯抽新睫。”眾人聞言皆笑,笑中卻帶著幾分感慨——他們何嘗不是這“移栽的金釵”?離了中原沃土,偏要在滇南的石縫里,活出自己的姿態。
那日的雨,下了整整一夜。四人圍坐爐邊,以金釵為題,唱和不絕。李元陽賦詩曰“滇南煙雨鎖孤臣,金釵一枝破霧塵。”李中溪續道“莫言謫居無佳趣,雨中花發更精神。”這些詩句後來結集成《雨中金釵唱和集》,在滇南文人圈中廣為流傳,而那株升庵書院的金釵,也成了“逆境風骨”的象征。
第六回 梅雨連綿生痼疾,金釵煮水潤詩喉
嘉靖四年的梅雨,比往年更纏綿,一下就是兩月。楊慎因常年伏案著述,又受滇南濕氣侵襲,患上了“喉痹”之癥——喉嚨干癢腫痛,連說話都吃力,更別提吟詩作賦。
“先生,城中老藥農說,用新鮮金釵石斛煮水,加些蜂蜜,能潤喉。”阿貴捧著一小捆剛采的金釵進來,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青苔。楊慎按他說的,取來陶罐,將金釵睫洗淨,與山泉水同煮。藥湯沸騰時,冒出淡淡的白霧,混著草木的清香,竟讓他喉嚨的灼痛減輕了幾分。
飲了三日,喉痹果然好轉。他望著陶罐里的金釵睫,忽然覺得這草不僅有“風骨”,更有“溫情”——它不像黃連那般苦烈,而是以清潤之力,慢慢化解病痛,像一位沉默的知己,默默陪伴。
病中,他重讀《離騷》,見“扈江離與闢芷兮,紉秋蘭以為佩”,忽然想效仿屈原,將金釵石斛編為“佩飾”。他讓阿貴找來細麻繩,將風干的金釵睫一節節串起,制成一串古樸的“釵佩”,系在腰間。走動時,睫節相撞,發出“叮叮”的輕響,像在提醒他莫忘金釵的堅韌。
有次外出赴宴,滇南的地方官見他腰間系著“草串”,竊笑其“落魄”。楊慎坦然道“此乃‘金釵佩’,比金簪玉佩更可貴。它生在苔壁,飲雨而活,能教我‘貧賤不能移’。”說罷,朗吟“開遍金釵石斛花”,滿座皆驚,再無人敢小覷。
第七回 春去秋來金釵茂,滇南歲月著華章
春去秋來,楊慎在滇南已謫居十載。雲峰山的金釵石斛,在他的照料下,從崖壁蔓延到升庵書院的後院——他仿造苔壁的環境,用青石砌了假山,引山泉滴灌,竟讓這“野草”在院中扎了根。
每年黃梅雨季,後院的金釵便如期綻放,紫花如蝶,鋪滿假山,引得滇南的文人墨客紛紛前來觀賞。楊慎索性在院中設了“金釵詩會”,每逢花開,便邀眾人飲酒賦詩,以金釵寄懷。
他在詩會上,常講起雲峰山的奇遇“那日冒雨攀岩,見金釵頂雨而開,忽然明白,貶謫不是‘困’,是‘醒’——醒見草木之勇,醒見本心之堅。”眾人听著,望著雨中怒放的金釵,再想起自己的境遇(李中溪遭彈劾,李元陽棄官歸隱),無不唏噓,卻也生出幾分豁達。
除了賦詩,楊慎更將金釵的精神融入治學。他在滇南期間,主持編纂了《雲南通志》,校勘了《六書博證》,甚至將中原的戲曲與滇南的民歌融合,創作出《滇南曲》。這些成就,皆在“黃梅雨”般的壓抑中完成,正如那金釵,在逆境中綻放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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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校勘《史記》至深夜,他累得伏案而眠,夢中又見雲峰山的金釵。那草對他說“君著書,如我開花,不為虛名,只為留下些什麼。”醒來後,他在書稿上題字“金釵有花,著述有字,皆為不朽。”
第八回 故友凋零金釵在,晚歲猶憶雨中魂
嘉靖二十年,李元陽與唐 相繼病逝。楊慎捧著他們的遺作,來到後院的金釵叢中,老淚縱橫。“諸君雖去,金釵仍在,詩仍在。”他將友人的詩稿焚于花前,火光中,仿佛又見四人雨中論詩的場景。
李中溪來看他時,見他鬢發全白,仍每日在金釵叢中著述,嘆道“兄已年過花甲,何苦如此操勞?”楊慎指著金釵“你看它,年年開花,從不知老。我輩讀書人,也該如它,活一日,便綻放一日。”
他晚年編纂《升庵全集》時,特意將《雨中漫興柬泓山中溪洱皋》放在詩集卷首,並寫下長篇題跋,詳述金釵石斛的形態、品性,以及它如何陪伴自己度過滇南的二十余載貶謫歲月。“此草非僅草木,實乃吾之良師,”他寫道,“它教我雨中可開花,逆境可著書,人生無絕境,唯有自畫牢。”
嘉靖三十八年,楊慎在永昌病逝,享年七十二歲。臨終前,他讓弟子將自己葬在雲峰山的金釵崖下,並留下遺言“墓前種滿金釵,花開時,如見我詩。”
第九回 金釵歲歲雨中開,詩魂永伴滇南春
楊慎死後,升庵書院成了滇南文人的朝聖之地。後院的金釵石斛,被精心呵護,每逢黃梅雨季,依舊開得如火如荼。當地百姓為紀念他,稱這草為“升庵釵”,說“戴此草者,可增風骨”。
萬歷年間,有江南學子慕名而來,在雲峰山的金釵崖下,見到了楊慎的墓。墓前的金釵開得正盛,紫花在雨中搖曳,像在吟誦那首《雨中漫興》。學子將此景繪成《雨中金釵圖》,題詩其上“謫仙已去魂猶在,金釵歲歲雨中開。”
清代編纂《明史》,記載楊慎事跡時,特意提及這首詩“慎在滇南,見金釵石斛雨中綻放,有感而作,其詩雖寫草木,實寓孤忠。”而“開遍金釵石斛花”一句,更成了形容“逆境中堅守”的經典意象,被後世文人反復化用。
如今,若你走進雲南保山的升庵祠(原升庵書院),仍能在庭院中見到大片的金釵石斛。每逢初夏梅雨季節,紫褐色的睫上便綴滿淡紫色的花,雨水打濕花瓣,卻澆不滅那份蓬勃的生機。導游會指著花叢,講述楊慎與金釵的故事,說“這位被貶二十余載的文人,從一株草里,讀出了比人生更長久的東西——那是風雨奪不走的風骨,是歲月磨不滅的詩魂。”
雨又開始下了,淅淅瀝瀝,打在金釵的花瓣上,“嘀嗒”作響,像在續寫那首四百多年前的詩
風裊芭蕉羽扇斜,雲峰苔壁對檐牙;
滿城連日黃梅雨,開遍金釵石斛花。
這雨,是滇南的雨,也是歲月的雨;這花,是崖壁的花,也是精神的花。它們共同訴說著真正的強大,從不是避過風雨,而是在風雨中,開出屬于自己的花;真正的不朽,也從不是身居高位,而是把逆境的磨礪,活成後人仰望的風景。
(全文完)
注下卷以楊慎與友人的唱和、金釵石斛的精神滋養為主線,通過詩柬傳情、病中悟草、治學著述、晚年憶舊等情節,深化“雨中金釵”的象征意義。詳細刻畫金釵從“崖壁仙草”到“精神圖騰”的轉變過程——它不僅是楊慎個人的寄懷,更成為滇南文人乃至後世的“逆境標桿”。融入友人互動、民間傳說、後世影響等細節,展現詩作流傳與金釵生長的相互映照,凸顯“詩草共生”的文化意蘊。以“最大篇幅”鋪陳從短期感悟到長期堅守的完整歷程,從四人論詩的酣暢到暮年獨對金釵的淡然,從生前的困頓到死後的不朽,讓楊慎的心境與金釵的風骨在時光中永恆共振,呼應“樂觀豁達”的賞析核心,完成從“個人遭遇”到“文化符號”的敘事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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