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雨水•
【雨水•濕氣氤氳】
一、天一生水︰太極潭異變
立春後十五日，斗柄指向壬位，正是雨水節氣。百草谷的晨霧不再是立春時的清冽白氣，而是化作淡淡青灰色，如輕紗般纏繞著谷中玉樹。太極潭的水位一日三漲，原本清澈的潭水變得渾濁，水面浮著一層油光似的物質，倒映著天空時竟呈現出土黃色——此乃"土不制水"之兆。
掌潭仙娥澤瀉女立于潭邊，素手輕點水面，指尖立刻泛起細密的小水皰。她腕間串著的薏苡仁手串突然爆裂，顆顆薏仁滾落水中，竟在水面上詭異地打起旋兒，如同被無形的漩渦牽引。"癸水當令，濕氣橫溢..."澤瀉女眉間凝結水珠，那是她修煉出的"水精珠"，此刻竟呈渾濁之色，"快去請春使大人！"
川大黃趕到時，正見茯苓子用卦錢在潭邊布"戊土結界"。七枚卦錢懸浮水面，錢面"戊己"二字卻被水霧侵蝕得模糊不清。"今早測得"雨行土中"之象。"茯苓子拂袖揮散面前濕氣，袖中掉出一本《珍珠囊》，書頁自動翻開至"大黃︰除痰實，腸間結熱"篇，"濕氣滲于土中，脾土受困，恐生濕邪。"
川大黃蹲下身，以指尖蘸取潭水嘗味︰微腥帶甜，正是濕邪困脾的征兆。他望向潭心，只見去年冬至埋下的"土德種子"竟浮出水面，種皮上纏著無數發絲般的黑絲——那是濕邪凝結的"濁陰絲"。"《素問•陰陽應象大論》雲"濕勝則濡泄"。"他指尖金紋亮起，點在種子臍部，"脾主運化水濕，如今土氣被遏，當以"通因通用"之法導濕下行。"
二、艾青再遇︰濕困脾胃癥
正當此時，岸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艾青跌跌撞撞跑來，發間不再是立春時的青翠，而是纏著縷縷白絲，如同未干的棉線。她腰間的"足太陰經"絲帶變成暗黃色，繡紋上沾著類似泥漿的物質，每走一步都留下淺淺的濕印。
"春使大人...我...我又病了..."艾青話音未落，竟從口中嘔出半碗清水，水中漂著未消化的艾草嫩芽，"晨起泄瀉五次，腹中雷鳴，還總覺得...總覺得有團濕氣在胸口打轉，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川大黃伸手扶住她脈門，觸感如同按在浸透水的棉絮上，濡軟無力。再看她舌象，舌苔白膩如腐乳，正是"寒濕困脾"之象。"你可知為何立春愈後，雨水再病？"他取出隨身攜帶的"經絡銅人"，指尖點在銅人"中脕穴"處，"立春之寒為"外寒"，可發散；雨水之濕為"內濕"，需溫化。你本屬溫性，卻在雨後貪涼飲露，濕邪與寒邪相搏，困阻中焦。"
艾青低頭捏緊裙角︰"昨夜見月光皎皎，便多飲了幾勺花瓣上的露水...誰知那露水..."她忽然指著潭水，"竟與這潭水味道相似！"
川大黃聞言臉色一變，快步走到岸邊，以掌心陽氣逼出艾青嘔吐物中的露水精魂。但見那精魂呈灰綠色，形如蝌蚪卻長著細爪，口中呢喃著"重濁黏滯"等咒語——正是濕邪所化的"濁精"。"原來濕邪已滲入水源！"茯苓子驚道，"此乃"天暑下迫，地濕上蒸"時，若防護不當，濕邪便乘虛而入。"
三、濕邪化形︰玄冥再出招
話音未落，潭水突然沸騰般翻涌，無數氣泡破裂聲中，一個由泥漿與水草編織的巨怪破水而出。它身軀如巨蟒，遍體生著青苔般的肉瘤，每顆肉瘤上都長著類似"濕"字的霉斑，頭頂戴著用澤瀉塊睫串成的冠冕——正是玄冥使者座下"濕濁君"。
"木運當令又如何？"濕濁君甩動尾巴，濺起的泥水中飛出無數"濁毒蚊"，蚊翼上印著"痞滿脹"等黑色符文，"土為木之所勝，今土氣困乏，濕氣滔天，看你這小小春使如何招架！"
川大黃見狀，立刻解下腰間革囊拋向空中。革囊化作漫天藥雨，每滴藥液都呈現出"苦寒"二色——苦味入脾，寒能清熱，正是針對濕邪化熱的治法。藥液落在濁毒蚊身上，竟發出刺耳的滋滋聲，蚊群如黑雲般消散，露出濕濁君驚恐的面容。
"雕蟲小技！"濕濁君揮動前爪，潭水化作九道泥龍，每道泥龍身上都纏繞著"五運六氣"中的"土運不及"卦象，"我以濕土之氣，克你木運之升！"
川大黃卻不慌不忙，雙手結"脾胃升降印"，朗聲道︰"脾主升清，胃主降濁，升降相因則濕無留處！"但見他腳下浮現出脾胃經絡圖，足三里、陰陵泉等穴位逐一亮起，藥雨竟凝結成金色的"承氣湯"虛影，湯中大黃、芒硝等藥晶清晰可見。
"承氣湯"虛影化作巨碗，將九道泥龍盡皆納入。說來神奇，泥龍入湯後竟化作淘米水般的濁液，從碗底的"魄門"肛門）排出，正是"通腑泄濁"之象。濕濁君慘叫著後退，身上的青苔肉瘤紛紛脫落，露出底下蠕動的水蛭群——原來這怪物竟是無數濕蟲聚集體。
四、土德配位︰治水需崇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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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茯苓子突然驚呼︰"小心！他要引動"太陰濕土"之氣！"但見濕濁君張開巨口，噴出大片灰黃色霧氣，霧氣中隱約可見"太陰司天，濕氣下臨"的字樣，正是五運六氣中"濕土偏勝"的災象。
川大黃頓感腳下土氣下沉，如同陷入沼澤。他想起《脾胃論》中"脾為後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之語，心念電轉間咬破舌尖，以精血在掌心畫"戊己土符"。符成瞬間，黃芽坪方向傳來隆隆巨響，一株高達百丈的川大黃拔地而起，根睫如黃色巨柱插入地心，枝葉化作金色華蓋籠罩百草谷。
"土為金母，金為水監！"川大黃驅動土符，巨株川大黃根部竟滲出琥珀色汁液，汁液遇霧化作無數"土精鼠"，每只老鼠口中都餃著"燥化運"等金色符文，撲向濕濁霧氣。說來奇妙，土精鼠所過之處，霧氣凝結成土塊，土塊又碎成齏粉，露出其中藏著的"水精珠"——原來濕濁君竟將谷中水源精魂困在霧中。
艾青見狀，連忙召喚艾草精靈結成"溫陽陣"。數十名艾草少女手挽手跳起《正陽舞》，她們發間飛出的火星落在土齏粉上，竟燃起淡金色的"脾陽之火"。火生土，土克水，只見濕濁君的身軀在火土之氣中逐漸崩解，化作一灘散發著藥香的泥漿。
五、甘淡滲濕︰配伍顯妙用
危機暫解後，川大黃開始著手調理谷中水源。他命澤瀉女取來陳年荷葉，鋪在太極潭四周，荷葉上立刻凝結出露珠，每顆露珠都映出"升清降濁"四字。接著，他從藥囊中取出薏苡仁、茯苓、白術等藥末，撒入潭水——此乃"四君子湯"合"五苓散"之意，以甘淡之品滲濕健脾。
"為何不用您的黃龍丹？"艾青好奇地看著潭中漸漸澄清的水面，"那丹藥見效更快。"
川大黃搖頭笑道︰"濕邪黏滯，如油入面，急攻則傷正。今用茯苓、薏仁等"淡滲"之品，正如《醫學心悟》所言"治濕不利小便，非其治也"。且看..."他指向潭心，只見撒下的藥末化作無數小魚，在水中游過之處，濁物盡皆附著魚身，"此乃"通因通用"之變法，以通為補，以瀉為和。"
正說話間，茯苓子捧著一卷濕淋淋的古籍跑來︰"從潭底撈出的《百草水經》！你看這頁——"書頁上繪著太極潭與五溪的脈絡圖，潭心位置赫然畫著那枚太古藥卵，卵上纏著九條鎖鏈，每條鎖鏈都刻著不同的節氣符號。
"雨水鎖鏈竟已生銹..."川大黃指尖撫過"雨水"鎖鏈，鎖鏈上立刻浮現出"濕困濁"等銹跡，"看來玄冥氏的目標果然是藥卵。每過一節氣，對應的鎖鏈便會松動，若至大寒...不行，必須在清明前找到加固之法。"
六、天人相應︰食飲有節方
暮色降臨時，百草谷響起"驅濕鼓"。川大黃站在黃芽坪上，看著藥田中 ney 萌發的川大黃幼苗，每株幼苗根部都纏繞著紅色絲帶——那是艾草精靈為它們系上的"溫陽帶"。他取出竹制噴壺，壺中裝著用生姜、陳皮泡制的"溫中露"，細細灑在苗間︰"雨水節氣，最忌濕邪困脾，你們雖屬寒，卻要借這辛溫之氣，防患于未然。"
艾青端著陶碗走來，碗中盛著琥珀色的膏體︰"春使大人，這是按您說的"脾喜燥惡濕"之理，用山藥、蓮子、芡實蒸制的"健脾膏"，您嘗嘗。"
川大黃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甜潤中帶著淡淡藥香，脾胃處頓時升起暖意︰"不錯，甘能補脾，溫可化濕。記住，今後每逢陰雨，便讓谷中精靈服此膏，再配合足三里艾灸——"他忽然指著遠處冒雨采蘑菇的紫甦精靈，"快阻止她！濕邪盛時，菌類最易助濕，不可多食！"
艾青掩口輕笑，轉身去提醒紫甦精靈。川大黃望著雨中的百草谷，只見經過調理的太極潭重新映出藍天白雲，潭邊的澤瀉草長出了新的塊睫，葉片上的水珠滾落在地，竟化作小小的"土"字符文。他知道，這是土氣漸復的征兆。
【尾評】
此回以雨水節氣"濕氣盛"為核心，圍繞"濕邪困脾"展開敘事。川大黃以"通腑泄濁甘淡滲濕"等治法應對，將大黃"苦寒攻下"之性與"脾主運化"理論結合，通過濕濁君具象化濕邪，戰斗中融入"土克水火生土"等五行生克原理。茯苓、薏苡仁等藥的配伍運用，體現"七情"相使之道，而健脾膏、溫陽帶等細節，則滲透"治未病"思想。末以太古藥卵鎖鏈為伏線，暗示節氣更迭與全局陰謀的關聯，延續"天人合一"的整體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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