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山藥傳奇•春生卷》
第十回 秋分肅殺•
一、金風玉露斷前塵
秋分日的懷川大地籠罩在薄霧中，老槐樹的葉片已黃透，落在藥鋪青瓦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懷瑾坐在山遇床前，看著她睫毛輕顫——這是她沉睡七日來第一次有動靜。窗外的忘憂花田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他知道，昨夜子時，那些熒光般的靈植虛影又在田間游走了整夜。
“懷……瑾？”山遇的聲音帶著久睡後的沙啞。懷瑾急忙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眼中帶著陌生的清澈，再也沒有靈植的深邃。
“你終于醒了！”懷瑾難掩欣喜，卻在觸到她手腕時愣住——那里的靈紋竟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共生紋若隱若現。
山遇困惑地看著他︰“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里？”她掙扎著起身，目光落在窗邊的七星紫幼苗上，卻像看見普通植物般毫無反應，“這些藤蔓……我好像夢見過它們，但記不清了。”
懷瑾心中一沉，轉頭看向藥鋪後院——那株雙色靈芝不知何時已經成熟，白色菌蓋溫潤如玉，黑色菌柄卻纏繞著細小的鎖鏈紋路，在晨霧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煞氣。
二、雙色靈芝動凡心
巳時三刻，藥鋪外來了第一位求藥者。那是個抱著病兒的農婦，跪在門前痛哭︰“听說您有能治百病的靈芝，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懷瑾還未開口，山遇已本能地起身相扶。她看見農婦懷中孩子發紫的嘴唇，腦海中閃過模糊的煎藥畫面，竟不自覺地走向後院，摘下雙色靈芝的白色菌蓋。
“等等！”懷瑾想阻止，卻晚了一步。山遇將菌蓋搗碎喂給孩子，黑色菌柄突然發出尖嘯，纏繞在她指尖的藤蔓印記瞬間變黑。孩子咳出一口黑痰，睜開眼的瞬間，山遇卻感到一陣眩暈，眼前閃過九幽地獄的畫面——無數靈植冤魂正通過孩子的眼楮窺視人間。
“這靈芝……”土地公公匆匆趕來，看著孩子逐漸紅潤的臉色和山遇變黑的指尖，“白芝救人，黑芝索魂，果然是雙刃劍。”
三、赤繩千里系靈藤
午後，懷川百姓听聞雙色靈芝的消息，紛紛涌至藥鋪。懷瑾用神農劍劃出結界，卻擋不住人們眼中的貪婪。山遇站在人群中，看著他們爭奪靈芝殘片的模樣，心中突然涌起陌生的恐懼——這種對力量的渴望，竟與九幽的煞靈之王如出一轍。
“小心！”懷瑾的呼喊驚醒了她。人群中突然有人瞳孔泛黑，抬手射出蠱蟲，那竟是被煞風附身的老胡——玉門關的向導。蠱蟲鑽進山遇體內，她感覺有藤蔓在髒腑間瘋狂生長，唇角再次滲出紫液，而懷瑾的共生紋同時亮起，噴出一口鮮血。
“別過來！”山遇後退至忘憂花田，發現自己的指尖正在長出卷須，“我的身體……在排斥人類。”
懷瑾不顧傷痛沖上前，用赤繩系住她的手腕︰“還記得共生經嗎？我們的命早就綁在一起了。”赤繩突然發出紅光，竟將蠱蟲逼出體外，而山遇的卷須在觸到赤繩的瞬間，化作了潔白的忘憂花瓣。
四、靈植人魂現玉簡
子時，秋分月圓。懷瑾扶著山遇來到神農像前，月光透過雲層，在神像手中的藥鋤上投下神秘陰影。山遇看著神像的眼楮，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面︰神農氏嘗百草、懷山堂的大火、九幽的煞靈之王……最後定格在懷瑾夢中的場景——神農劍斷裂，露出里面的玉簡。
“試試看。”山遇握住劍柄，靈紋竟在此刻重新浮現。劍刃斷裂的瞬間，玉簡跌落，上面的銘文照亮了整個藥田︰“靈植化人，需以人魂換靈根；壽元共享，終須一死證真心。”
懷瑾震驚地看向她︰“原來代價是……”
“是我消失，或者你成為靈植。”山遇撫摸著玉簡，想起田間游走的熒光虛影，“但剛才在人群中，我感覺到靈植本體在保護我。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五、霜刀映月斬情絲
忘憂花田突然沸騰，無數熒光匯聚成山遇的靈植本體。它纏繞在雙色靈芝上，黑色菌柄竟開始吸收煞風殘留的氣息，而白色菌蓋則散發出柔和的光，籠罩著山遇的人形身軀。
“本體說，它可以代替我成為煞靈之王。”山遇的聲音帶著哽咽，“這樣，人類的我就能活下去，而靈植的它……”
“不行！”懷瑾握緊她的手，“我不要這樣的交換。我們說過，要一起面對。”
共生紋在此刻爆發出強光，與靈植本體的熒光融為一體。懷瑾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出——那是他的人類壽元，正通過共生紋注入山遇的靈植本體。而山遇的靈植心血，則化作暖流涌入他的心髒，填補了之前的空缺。
六、平分秋色照歸人
當第一縷秋陽照亮懷川時，雙色靈芝徹底分裂︰白色部分融入山遇的心髒，黑色部分則隨靈植本體沉入九幽，化作新的封印。山遇的靈紋與共生紋合二為一，變成淡紫色的脈絡，如同山藥藤蔓般蜿蜒在皮膚下。
“現在，我既是人，也是靈植。”山遇看著掌心的紋路，指尖輕輕拂過懷瑾眉心的疤痕，“而你，既是凡人，也是守護者。”
土地公公翻開《靈植共生經》，最後一頁竟自動補全︰“秋分斬情情更堅，靈植與人共比肩。雙生魂契通天地，不教春秋換華年。”
遠處的田間，七星紫幼苗正在晨光中輕輕擺動，頂芽上凝結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暈。懷瑾握著山遇的手，感覺她的溫度與常人無異，卻又多了份靈植特有的溫潤。他知道，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懷川的土地，將繼續見證靈植與人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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