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二離開後,洛塵才緩緩起身將那三日醉拿回房內。
關上房門後,洛塵看著面前的三日醉,不由的想起當年便是在此地,韻一喝了個酩酊大醉,想到此處不由輕笑出聲。
而後帶著幾分不解,倒了一杯,喃喃道“這三日醉,你為何這般迷戀?”
隨後抬起那杯韻一曾經最愛的酒飲了下去。
而此時此刻,狐族的宮殿里,涂山箐正盯著綺夢配藥,眉頭緊緊皺起,滿臉都是不耐煩的神色,口中還不停地催促著“你都已經折騰了這麼多天了,怎麼一一還是沒有醒來?”
正在搗藥的綺夢听到涂山箐的質問,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她抬起頭來,滿臉憂慮地看著涂山箐,輕聲說道“老身也一直在想辦法啊,但是這藥需要一些時日。”
涂山箐顯然對綺夢的解釋並不滿意,繼續追問道“那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洛塵那一劍的威力真的如此之大?”
綺夢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涂山箐的問題。過了片刻,她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應該不是這樣的,洛塵的那一劍雖然威力不小,但以主子的修為,不至于如此嚴重。”
涂山箐听了綺夢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覺得綺夢前幾日信誓旦旦地說能將韻一治好,完全就是在誆騙他。
正當他準備開口時,突然听到一聲淒厲的痛哭嘶吼聲從韻一沉睡的寢宮方向傳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涂山箐和綺夢都嚇了一大跳,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恐和擔憂。
兩人來不及多想,急忙扔下手中的事情,朝著寢宮飛奔而去。
而韻一在驚悸中甦醒過來,惶急地伸手撫向胸口,果不其然,胸口處傳來一陣如刀割般的刺痛。她艱難地抬起眼眸,環顧四周,腦海中竟是一片混沌,一時之間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涂山箐匆忙跨步進入寢宮,眼見韻一正手扶胸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關切之意,正欲開口詢問韻一的傷勢,卻猛然憶起二人之間那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時間,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而綺夢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待見著醒來的韻一,趕忙趨步上前,滿臉憂慮地問道“娘娘,您可安好?可有何處不適?”
韻一凝視著眼前的綺夢,又緩緩轉過頭,看了一眼靜立在不遠處的涂山箐,輕聲呢喃道“這是何地?”
綺夢急忙答道“娘娘,此地乃是狐族,當時您在仙域遭遇險境,幸得狐帝將您帶回。”
韻一听罷,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涂山箐,而後對著綺夢言道“你且先出去候著。”
綺夢聞听此言,回首瞥了一眼涂山箐,本欲說些什麼,卻又緘默不語,最終應諾一聲,緩緩退了出去。
待綺夢退出去後,整個房間里便只剩下韻一和涂山箐兩人。
韻一靜靜地看著涂山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然後緩緩開口道“你打算將我如何?”
涂山箐听到韻一的話,心中一陣刺痛,緊緊咬著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他微微側過頭去,避開了韻一的目光,似乎不敢與她對視。
韻一見狀,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朝著涂山箐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從容而堅定。
當她走到涂山箐面前時,停了下來,抬起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若我說我要離開,你可會阻我?”
涂山箐猛地抬起頭,直視著韻一的眼楮,眼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嘴唇微微顫抖著,終于還是咬牙說道“本許了你百年之期,如今白澤已死,你還要去哪?”
韻一听了涂山箐的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眸色一冷,原本溫和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而凌厲。
韻一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一旁的案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慢慢地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後,韻一的目光再次落在涂山箐身上,聲音冷漠而決絕道“自是滅了仙域,為白澤和蕭逸報仇。”
涂山箐看著韻一那副淡然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那你欠本帝的什麼時候才能還呢?”
韻一听到這話,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後毫不遲疑地回答道“狐狸,你心里很清楚,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殺了我,那你還讓我怎麼還呢?”
涂山箐一听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大步流星地走到韻一面前,伸手緊緊抓住韻一的手腕,一雙眼楮死死地盯著韻一,憤怒地吼道“要不是因為這該死的血誓,你早就死在本帝的手中了!”
面對涂山箐的怒火,韻一卻顯得異常冷靜,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看了涂山箐一眼,然後伸出另一只手,輕而易舉地就將涂山箐的手掰開了“那我現在便將這血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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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一的話讓涂山箐有些吃驚,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充滿戒備地看著韻一,嘴里還不忘警告道“休要再耍什麼花招!”
韻一見到他那如同躲避毒蛇猛獸一般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仿佛這一幕在她意料之中一般。她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現在就將血誓解開,你若是想要殺我,盡可動手。”
涂山箐聞言,眼眸處微微顫動了一下,但他還是強作鎮定,努力維持著那副傲氣的模樣,冷哼一聲道“我先前不過是一時大意,才會遭你暗算。如今,你休想再讓我上你的當!”
然而,韻一卻將他那有些不自然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緩聲道“既然你如此不情願解開這血誓,那我也不再強求。我這便先行一步了,至于這血誓,你大可放心,我會盡量保全自己的性命,絕對不會拖累于你。”
言罷,韻一霍然起身,作勢就要離去,涂山箐見狀,伸手攔住了韻一的去路,冷聲道“本帝尚未應允你走。”
韻一凝視著橫在眼前的那只手,如秋水般的眼眸緩緩抬升,望向涂山箐,厲聲道“狐狸,我這一生唯獨虧欠于你,可如今,我亦有我必須要做之事,你這般苦苦阻攔我,莫非是要將我逼入萬劫不復之境嗎?”
涂山箐聞听此言,仍舊執拗道“你只能在我狐族,為你的所作所為日夜懺悔!待到我尋得解除之法,便是你的死期。”
孰料下一剎那,韻一猛地將頭上的玉簪拔出,直直對準了自己脖頸之處,作勢就要刺下。
涂山箐眼疾手快,將韻一的手緊緊握住,聲音低沉而沙啞,道“你做什麼?”
韻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涂山箐,宛如一頭被困的雄獅,道“我無法傷你,你既如此決絕,我亦無法報仇,那我此刻便死在這,也算是遂了你的心願。”
涂山箐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艱難地滾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瞪大了眼楮,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好像有千言萬語同時涌上心頭,讓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隨後便听到韻一決絕道“如今,讓我走了嗎?”
涂山箐深吸了口氣,仿佛那口氣中蘊含著無盡的痛苦與無奈,緩緩放下了握著韻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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