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見吱吱沉默不語,信手拈來一根木柴,隨手丟進火堆。
吱吱遲疑了一瞬,終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道︰“你與那女魔頭莫非真是夫妻?”
白澤聞言,側目凝視著吱吱,輕言細語道︰“那是自然,千真萬確。”
吱吱見白澤回答得如此斬釘截鐵,心中的疑慮反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不禁喃喃自語道︰“想當年,我可是親眼瞧見那女魔頭對我家主子關懷備至呢。”
白澤神色未變︰“那不過是她的手段罷了。”
吱吱雙手抱胸,眼楮滴溜溜一轉︰“我瞧不似如此,我家主子那般風姿卓越,女魔頭怕是動了真心。”
白澤冷哼一聲︰“真心?她若心系你家主子,當年又怎會答應與我成婚。”
吱吱撅了撅嘴︰“我雖不知你們之間究竟如何,但那女魔頭既與我家主子雙修,那就是我家主子的仙侶。”
白澤微微一怔,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她那是另有圖謀。”
吱吱雙手叉腰,一臉不服氣︰“我才不信,我家主子那般好,女魔頭定是愛上他了。說不定她和你成婚,也是有苦衷呢。”
白澤眼神變得有些冰冷︰“苦衷?”
吱吱見白澤面色陰沉,瞬間噤聲。
白澤冷冷看著吱吱︰“你這神獸,倒是對自家主子忠心。我且問你,你可知她與我成婚那日,你家主子在何處?”
吱吱被問得一愣,隨即梗著脖子道︰“我家主子搶婚去了啊。”
白澤冷笑一聲︰“那日她滿心歡喜披上嫁衣,你家主子卻在婚宴之上,不顧她願意與否,強行將她帶走。”
吱吱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不會的,我家主子不是那種人。”
白澤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吱吱,然後將視線緩緩轉向那熊熊燃燒的火堆,聲音平靜得如同深潭之水,沒有絲毫波瀾︰“信與不信,全憑你自己。至于她與你家主子雙修,這件事,其實是我一手促成的。至于她答應嫁給我,也許……”
話到此處,白澤突然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然而,吱吱卻不肯罷休,瞪大了眼楮,急切地追問道︰“你倒是說呀,也許什麼?”
白澤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對自己也感到有些無奈︰“本尊也不知道了。”
吱吱見狀,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笑道︰“搞不明白你們這些所謂的情情愛愛。”
白澤聞言,抬起眼眸,凝視著吱吱,他的目光柔和而深邃,宛如春日里的暖陽。
柔聲說道︰“你才剛剛化形不久吧,對于這世間的情愛,自然還需要一些時間去領悟。也許再過個幾百年,你就能明白了。”
然而,吱吱卻對白澤的話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干脆地說道︰“算了吧,這種事情我可無福消受。”
隨後二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沒多會,吱吱便發現白澤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竟然是睡著了。
隨即,吱吱也學著白澤的樣子,閉目養神起來。
第二日清晨,吱吱等了又等,可白澤卻遲遲沒有醒來。
吱吱實在按捺不住,隨即開口道︰“妖王,醒醒,該出發了。”
然而,白澤卻沒有絲毫動靜。
吱吱心中瞬間一驚,如墜冰窖,急忙伸手去搖晃白澤。
好半天,白澤才如大夢初醒般,緩緩睜開眼,吱吱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道︰“妖王,你嚇死我了,你家那隨從給你帶的藥呢,快吃了。”
白澤輕聲道︰“這身子是愈發不行了。”隨後從懷中掏出臨行前綺夢給的丹藥,倒出一粒吞了下去。
過了須臾,白澤面色才緩和了一些,這才緩緩起身,對著吱吱道︰“走吧。”
吱吱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生怕白澤無法活著走完接下來的行程。
心中愈發著急,恨不得此時便回到仙域,將這燙手山芋交給洛塵。
而在人界,涂山箐一臉怒容地站在團子面前,雙手叉腰,滿臉不耐煩地對團子說道︰“你家東家到底怎麼回事啊?天天都不見人!難道這酒樓是開著玩的嗎?”
團子看著涂山箐那面帶薄怒的模樣,心里頗為厭煩。隨即默默地垂下眼眸,繼續翻動著手中的賬本,對涂山箐的質問完全不予回應。
涂山箐見團子如此無視自己,心中的火氣愈發旺盛,嘟囔著抱怨道︰“哎,你這小東西,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有沒有听到啊!”
團子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涂山箐,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听到了。”
涂山箐被團子這冷淡的態度氣得夠嗆,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怒意說道︰“先前的那酒,再給我送一些到珍寶閣去。”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涂山箐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團子突然冒出一句︰“沒貨了。”
涂山箐聞言,猛地轉過身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團子,大聲質問道︰“你耍我是不是?如此大一間酒樓,怎麼可能會沒有酒呢?”
團子不慌不忙地將賬本合上,然後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家主子不在,自然沒人釀酒了。”
涂山箐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面色如鉛般凝重,沉聲道︰“她人呢?”
團子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些郁悶地嘟囔道︰“我也不知,只知主子已離開些許時日了。”
涂山箐繼續追問道︰“那病秧子呢?”
團子猶豫著,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也不見了。”
涂山箐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踱步,半晌後,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吱吱,鄙夷道︰“如此要事,你竟不早說!”
團子則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一臉坦蕩道︰“你一外人,我同你說什麼?”
涂山箐瞬間氣得七竅生煙,拂袖離去!
回到珍寶閣後,涂山箐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卻像被一團亂麻纏住一般,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韻一既與他約定的百年時間,分明就是為了來人界逍遙快活一段時日,怎麼可能會突然回到妖界呢?這完全不符合常理!既如此,韻一究竟去了何處?
與此同時,在仙域的韻一,情況也並不樂觀。
雖然精神雖然一天比一天好一些,但被困在這無心宮,讓她感到越來越焦慮。
更讓韻一感到不安的是,洛塵雖沒有來找她的麻煩,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終日將自己關在書房里。
這也讓韻一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不知道洛塵將她囚禁在無心宮究竟是出于何目的。
而且,韻一此番來到仙域,主要是為了取回魔骨,以便能夠控制至陽之力。
然而,多日來她一直苦苦尋找換骨的方法,卻始終一無所獲。
可白澤的病情,恐怕是等不及了,韻一想到這些,內心愈發焦急。
而書房中的洛塵,眉頭緊蹙,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古籍,仿佛要將其看穿。
原來,這引魂之術,竟是如此復雜,有了引魂燈,還需聚靈八卦陣,可這聚靈八卦陣究竟是何物?為何自己翻閱了無數法器古籍,卻均沒有記載。
思量了片刻後,洛塵將手中的古籍放回書架,轉身往仙域的藏書閣方向疾馳而去。
而還在趕往仙域路上的吱吱和白澤二人,各懷心事。
吱吱雖心里著急,但卻頗為照顧白澤,見白澤稍有倦意,便會停下歇息一番,絲毫不敢怠慢。
最終,平日里三日路程,二人生生走了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