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嘴角輕揚,發出一聲輕笑“大哥,那甦魔羽若不是被逼入絕境,又怎會跑到冰室來求你?”
話未說完,白澤便轉身從身後書櫃的隔層中,取出一系妖王印信,輕輕放置在桌案之上,然後一臉正色地說道“大哥,明日我便要先行一步,前往冥界。妖界的相關事宜,就交由你接手了。”
白鴛凝視著桌案上的印信,眉頭微微皺起,不解道“澤兒,你為何如此匆忙地要去冥界?”
白澤的神色凝重道“我必須在身亡前去取回神器,待我將神器取出後,鳶後會替我將魂魄封印,到那時,大哥便可順利繼位了。”
白鴛听到這話,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滿臉不解地問道“澤兒為何要封印自己的魂魄?如此一來,豈不是永無輪回之日了?”
白澤卻輕聲說道“大哥,倘若日後韻一遭遇困境,還望大哥看在自小的情意上,能夠施以援手,助她一臂之力。”
白鴛听後,滿心狐疑,連忙追問“澤兒,大哥對你有愧,如今你如此相求,大哥自當應承你,可你務必要告訴大哥,究竟是何緣由,致使你要將自己的魂魄封印?”
白澤微微一笑,為白鴛斟上一杯香茗,雲淡風輕地道“大哥,你只需代我守護好韻一便足矣。”
白鴛見白澤又開始劇烈咳喘,心急如焚,趕忙應道“澤兒放心,大哥就算傾盡全族之力,也定然會護得韻一周全。”
白澤見白鴛應下,心中的波瀾這才稍稍平復,隨後,二人又就妖界展開了一番討論。
而在另一邊,白仇經過一路的風馳電掣,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了甦府。
他在甦府外等候,須臾,便見茉莉腳步匆匆地趕來,行了一禮“見過三少主,且隨奴婢來。”
白仇緊跟著茉莉,在曲徑通幽的游廊中穿梭良久,終于,在一處水亭邊,茉莉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少主,小姐就在里頭,請吧。”
白仇如履薄冰般踏出步子,待走近便見到甦魔羽身著一襲紫衣,宛如一朵盛開的紫羅蘭,那清冷的眸子直直望向他,輕聲道“白澤他回來了?”
白仇想到自己此番目的,心中不由得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待著幾分不自然嗯了一聲。
甦魔羽見白仇佇立原地,神色窘迫,宛如一個犯錯的孩子,隨即柔聲道“仇兒,先坐吧,來試試最近送來的新茶。”
白仇這才如釋重負般緩緩落座,目光如同受驚的小鹿般掃過甦魔羽,又急忙垂下頭,看向甦魔羽遞過來的茶。
白仇接過茶,手卻微微顫抖,茶水灑出了些許。
甦魔羽凝視著他,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不禁開口問道“既然白澤願意放你們出來,那你今日特意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呢?”
白仇的喉結微微滾動了幾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過了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說道“二哥他說……希望能夠與甦家聯姻。”
甦魔羽听到這句話,眼眸中的光芒瞬間亮了幾分,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白仇,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追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白仇注意到甦魔羽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期盼,心頭不由得一動,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二哥的意思是,想讓甦姐姐在我和大哥之間選一個。”
甦魔羽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陰沉下來,眸色也隨之黯淡無光,輕聲呢喃道“他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白仇看著甦魔羽的神情,心里有些失落,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甦姐姐,二哥說,這是為了妖界與甦家的長久和睦。”
甦魔羽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譏諷,“好一個為了長久和睦,他白澤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猛地站起身,在水亭中來回踱步,“既想要我甦家助力,又不給名分?”
白仇見甦魔羽如此生氣,有些慌了神,這才道“甦姐姐,二哥他他”
甦魔羽停下腳步,盯著白仇,“他如何?”
白仇咬了咬牙,狠下心道“他時日無多了”
甦魔羽愣住了,眼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仇重重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確,甦姐姐,二哥早已病入膏肓了。”
甦魔羽沉默了許久,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緩緩坐了下來,眼中泛起的淚光,宛如一顆顆晶瑩的珍珠,順著臉頰滑落,喃喃道“怎會如此?”
白仇見甦魔羽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不禁如刀割般疼痛,連忙安撫道“甦姐姐,你也莫要太傷心了。”
甦魔羽听了這話,憤然起身,腳步匆匆,猶如一陣疾風,吩咐茉莉“套車,去無冥城!”
白仇見狀,急忙追了上去,伸手要去拉甦魔羽,卻被甦魔羽如同甩開一只煩人的蒼蠅般甩開,“此事我親自去與他說!”
白仇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只能看著甦魔羽決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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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魔羽心急如焚,一路快馬加鞭趕到無冥城。
待闖入白澤居所時,她的發絲凌亂,裙擺飛揚,盡顯狼狽。
白澤正坐在桌前專注的在宣紙上描繪著,听聞動靜抬眸,看到甦魔羽,只是輕聲道“見過仇兒了?”
甦魔羽沖到他面前,眼眶泛紅,質問“為何不告訴我你時日無多?我甦家還有許多丹藥,定能助你。”
白澤卻低頭譏笑道“甦大小姐,你今日這做派,倒是叫本尊如墜雲霧,看不明白了。”
甦魔羽那如珍珠般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從眼眶中洶涌而出,目光死死地盯著白澤,泣聲道“我只是想保甦家,你不肯要我,我只能如此,可我心中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人啊。”
白澤微微垂目,如古井無波般,淡淡道“那你可選好了?”
甦魔羽一改往日那沉穩性子,質問道“你為何如此對我?”
白澤聞言,放下手中的筆,帶著不解,望向甦魔羽“本尊此舉,難道不是為你甦家著想的?”
甦魔羽淚如泉涌之時,就听到白澤沉聲道“我視你如親妹,自幼便對你關懷備至,即便當年你背叛了我,可你若身陷困境,我亦會傾盡全力助你,然而,我的心,只容得下她。”
甦魔羽听聞白澤所言,身軀猛地一顫,淚水似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復下來“我不服,你與她相識不過幾百年,我卻自幼與你形影不離……你怎會移情別戀,愛上他人!”
白澤聞听,劍眉一挑,冷眸直視甦魔羽,譏諷道“先來後到麼?那她的確比你要早。”
甦魔羽心中如驚濤駭浪般震撼不已,只听得白澤那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般的聲音緩緩傳來“是為兄將你寵溺過度了,致使你生出這等不該有的念想,如今我大限將至,命不久矣。你如此冰雪聰明,定然知曉該如何抉擇。若是你選擇了大哥,下一任妖後之位便非你莫屬;若是你選擇了仇兒,相信大哥與仇兒必定也能護得甦家周全。”
甦魔羽滿臉不可置信,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說她比我早,這是什麼意思?”
白澤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方,緩緩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與她有過一段淵源,只是後來種種變故,我們失散了。直到幾百年前,我再次遇見了她。”
甦魔羽听著,心中五味雜陳,她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
白澤轉過身,目光堅定地看著她,“甦魔羽,放下執念,好好為甦家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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