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無冥海岸,狂風呼嘯,波濤洶涌,濃重的肅殺之氣,沉甸甸的壓在每一寸空間。
妖族與仙域的大軍對峙已久,雙方陣仗森嚴,喊殺聲雖未起,卻似有千鈞之力蓄勢待發。
白鴛一襲玄色戰甲,周身妖氣澎湃,如淵似獄,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壓,手中的天元鼎光芒大綻,隱隱有開天闢地之威,看的妖族將士熱血沸騰,士氣大振。
“兒郎們,隨本少破敵,今日定要這仙域賊子血濺七尺!”
就在妖族即將傾巢而動,發起強攻之際,仙域這邊陡然光芒大盛,仿若烈日當空。
玄清,這位歷經過神魔大戰以及多次仙妖大戰的入聖人物。
竟!親自降臨了。
玄清聲若洪鐘,響徹雲霄,怒斥道︰“無知小輩,休得張狂!”
玄清一襲玄青色長袍,肅穆的面容上不見絲毫波瀾,單手輕抬,一道浩渺仙光橫掃天際。
剎那間,便抵住了天元鼎那毀天滅地的一擊,化解了這石破天驚的攻勢。
一時間,戰場局勢再度陷入膠著。
空氣里彌漫的緊張與肅殺幾乎要令人窒息,海風呼嘯,卻吹不散這濃重的戰意。
不知,這無冥海岸的僵局,何時方能打破....
紫宸宮中。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宛如天地間灑下地碎瓊亂玉。
整個宮中都被這素白裝點得清冷而寂靜,亭中四周已積了薄薄一層雪,檐角掛著得冰凌,在微風中折射著微光。
甦魔羽靜靜坐在亭中,目光緊緊鎖在白澤身上,眼中滿是焦急與關切,焦急開口道︰“白澤,你究竟作何想?如今戰事已起,接下來你當如何?”
白澤裹著那皮裘,斜倚靠在欄桿旁,半醉不醒的模樣,透著幾分慵懶與散漫。
听到甦魔羽的詢問,輕笑一聲,那笑聲透著幾分無奈與厭煩,眼楮依舊望向別處,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疏離︰“甦大小姐,眼下妖界與仙界亂作一團,你甦家無事可做嗎?”
甦魔羽面色陡然一沉,原本柔和的面容,此刻添了幾分冷硬。
目光直直盯著白澤,語氣里帶著幾分篤定與嗔怒︰“白澤,在我面前你何須在演?”
現下外界都傳妖族二少主因被搶親一事,怒發沖冠揮兵直沖仙域,而後在戰場舊疾發作,不得已回到宮中調養,卻終日為情所困,頹廢不已。
甦魔羽太了解白澤,知曉他這副頹廢的表象下,定然藏著更深的心思,只是不明白為何到了此刻,他竟從戰場跑了回來日日在此昏昏度日。
白澤動作遲緩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石桌上,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在這寂靜的亭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隨後,白澤微微抬眸,目光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甦魔羽,那眼神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又似藏著刻意的冷漠。
白澤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帶著拒人千里之外地冰冷︰“本少听不懂甦大小姐在說什麼。”
雪花依舊簌簌飄落,亭中寒意更深。
甦魔羽微微蹙著眉頭,眼中滿是擔憂與疑慮,朱唇輕啟︰“眼下戰況膠著,你從戰場撤回,我見拓石長老日日來此,莫不是你想要在此時動手?”
白澤先是一怔,隨即仰頭大笑,笑聲中卻毫無笑意,只有無盡的自嘲︰“動手?本少倒是想,若非甦大小姐,本少早在百年前便已經動手了。”
白澤的話,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下一下敲打著甦魔羽的心,那年成人禮的事瞬間在她腦海炸開。
當年,是她鬼迷心竅出賣了白澤,那事也是她心底最深的愧疚與不堪。
甦魔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憤不已,眼眸閃過一絲慌亂與懊悔,雙手不自覺地攪在一起,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緩了半晌才開口道︰“曾經,是我有負于你,但往後,無論風雨,我皆會伴你左右,不離不棄。”
白澤微微抬起頭,眼神冷漠而疏離,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道︰“甦大小姐,大可不必,往後本少自有夫人陪本少一起。”
白澤說到此處頓了頓,睨了甦魔羽繼續道︰“往昔之事,猶如過眼雲煙,本少既已放下,甦大小姐也無須在耿耿于懷,你我之間,莫要再平添糾葛。”
甦魔羽听了這話,心猛地一沉,那原本縈繞在心頭的疑雲,此刻越發濃重。
因熟知白澤脾性,不易為情所動,怎會突然就有了這非要相伴一生之人,實在太過蹊蹺!
瞬間眉頭緊鎖,按捺不住滿心的疑惑,脫口而出︰“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白澤垂眸,沉默良久,仿佛陷入了深深回憶之中。
片刻後,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平靜的看著甦魔羽,緩緩開口︰“她是我的命。”
甦魔羽先是一怔,旋即恢復如常,輕笑一聲道︰“你既與我恩斷義絕,便當知曉,這世間真心難覓,你卻輕信他人,當真不怕日後追悔莫及?”
白澤劍眉微挑,眼中透著一絲不耐與質疑,冷聲道︰“鳶後就是讓你來說這些廢話的?”
甦魔羽微微垂首,聲音輕柔道︰“鴛後自然也是疑心那女子身份。”
說罷,輕輕抬眸,目光似有深意地在白澤臉上一掃。
白澤鼻腔發出一聲冷哼,那聲音仿佛帶著冰喳,眼神里滿是不屑與譏笑︰“任她如何疑心,又能怎樣?如今這樁婚事早已在六界傳得沸沸揚揚,本少之愛妻,誰人不曉?”
甦魔羽眼眸輕抬,不急不慢道︰“雖說六界傳的沸沸揚揚,但你二人並未行那成婚之禮,于情于理,這樁婚事怕是難以作數。”
白澤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冷峻如霜,雙眸微微眯起,那眼眸深處,似有怒火在隱隱翻涌。
隨即,薄唇輕啟,厲聲呵斥道︰“即便六界皆有微詞,又能如何?這婚事,本少說作數,那她便是我妖族堂堂正正的少夫人。”
甦魔羽直視白澤道︰“你如今被情字障目,失了心智,女子遭擄,清白之譽,如風中殘燭恐難保全,混沌塵世,悠悠眾口,你執意如此,不過是你的執念,因此女令妖族蒙羞,遭六界詬病,只怕寒了人心。”
白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發出一聲譏笑︰“莫要用那虛無縹緲的清白二字來捆綁于她,哪怕六界皆有非議,她也注定是本少唯一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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