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喬丹。
這個名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每一個渴望冠軍的90年代球星心頭。
巴克利也不例外。
“媽的……”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頹然地坐回沙發里，臉上的興奮蕩然無存。
他知道，火箭的奧拉朱旺很難對付。
但他更知道，如果跨過了火箭這座山，那條名叫邁克爾的“神”，正等在山頂。
羅德曼的眼神也變了。
他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而是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23號。他的眼神里，沒有崇拜，只有一種混雜著厭惡、煩躁和……一絲絲興奮的火焰。
作為曾經“壞孩子軍團”的一員，他和喬丹、和公牛隊，有著太多血與恨的糾葛。
只有李飛，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變化。
他關掉電視，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城市燈火，勾勒出三人的輪廓。
他站起身，拿起那本戰術手冊，走向自己的房間。
“西部決賽，最多六場。”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總決賽，我們打公牛。”
巴克利和羅德曼猛地抬頭，看向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他沒有說“可能”，沒有說“如果”，他說的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仿佛在他眼中，擊敗擁有奧拉朱旺、德雷克斯勒的火箭，已經是一個寫好的劇本。而與喬丹的終極對決，才是他今年季後賽，真正的開端。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酒店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切割出明亮的幾何形狀。
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的沉悶，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酒精味道。
查爾斯•巴克利揉著宿醉的腦袋，從沙發上掙扎著坐起來。他身上那件昂貴的定制襯衫，此刻已經皺得像一團咸菜。
丹尼斯•羅德曼則像一只貓，蜷縮在另一張單人沙發里，睡得正香。他那頭新染的熒光綠頭發，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廚房里傳來輕微的聲響。
巴克利循聲望去，看到李飛正赤著上身，只穿一條運動短褲，站在流理台前。他背部的肌肉線條，如同古希臘的雕塑，每一塊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正在用兩根手指，慢條斯理地將一顆藍莓捏起來，放進嘴里。
“你不激動嗎？”巴克利的聲音有些沙啞。
李飛沒有回頭，只是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給自己倒了半杯。
“激動什麼？”
“今天，”巴克利加重了語氣，“聯盟要公布常規賽的獎項了。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
“哦。”李飛喝了一口牛奶，牛奶的白色液體，襯得他的嘴唇愈發紅潤，“那些東西，不是賽季結束時，自然會有的嗎？”
巴克利被噎了一下。
這是什麼見鬼的回答？自然會有的？
<vp！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榮譽需要付出多少汗水、斗爭和……一點點的運氣。
可在這個年輕人嘴里，仿佛就像是去超市買東西一樣，付了錢，貨架上的東西就理所當然是你的。
他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跟李飛之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他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到了tnt電視台。
畫面里，正是萬眾期待的《nba常規賽頒獎特別節目》。
演播廳內燈火通明，主持人厄尼•約翰遜和兩位分析師——肯尼•史密斯、魔術師約翰遜——正襟危坐。
“歡迎回到tnt！”厄尼•約翰遜笑容滿面，“觀眾朋友們，今天是個令人激動的日子！一個漫長而偉大的賽季結束了，我們將在這里，一同見證榮譽的歸屬！”
魔術師約翰遜接過話頭，他標志性的笑容極富感染力︰“沒錯，厄尼。尤其是今年，我們見證了一些……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表演。一個現象的誕生。”
肯尼•史密斯則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讓我們用數據說話吧。首先，是本賽季的幾項數據王。”
電視屏幕上，巨大的數據圖表被展示出來。
得分王︰李飛菲尼克斯太陽），場均42.8分。
籃板王︰李飛菲尼克斯太陽），場均16.8籃板。
蓋帽王︰李飛菲尼克斯太陽），場均6.2蓋帽。
搶斷王︰李飛菲尼克斯太陽），場均2.4搶斷。
演播廳里，配合地響起了一陣罐頭掌聲。
但沙發上的巴克利，卻感覺自己的喉嚨發干。
他知道李飛的數據很恐怖，但他媽的，當這四項榮譽並列在一起，以如此粗暴直接的方式呈現在眼前時，那種視覺沖擊力，簡直讓人窒息。
一個人，包攬了得分、籃板、蓋帽、搶斷四項王座。
這是電子游戲里才會出現的場景。
羅德曼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他坐直了身體，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眼楮，此刻也直勾勾地盯著屏幕，一言不發。
他最引以為傲的籃板，也被這個怪物奪走了。而且，是以場均16.8個這種碾壓式的姿態。
電視里，肯尼•史密斯的聲音在繼續︰“是的，你沒有看錯。nba歷史上第一次，有球員同時成為得分王、籃板王、蓋帽王和搶斷王。這不僅僅是紀錄，這是神跡。”
魔術師約翰遜感嘆道︰“我想，此刻休斯頓的哈基姆，聖安東尼奧的大衛，還有奧蘭多的沙克，表情一定很精彩。一個一年級新秀，搶走了所有內線的風頭。”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當然，聯盟里還有很多其他出色的年輕人。接下來，讓我們看看本賽季的最佳新秀。”
畫面切換。
明尼甦達森林狼隊的後衛，達蒙•斯塔德邁爾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他個子不高，但眼神銳利，被球迷們親切地稱為“小飛鼠”。
“達蒙•斯塔德邁爾！”厄尼•約翰遜高聲宣布，“他以場均19分，9.3次助攻的優異表現，力壓眾多天才，當選本賽季最佳新秀！他在寒冷的明尼甦達，掀起了一股青春風暴！”
巴克利撇了撇嘴。
這才是正常的新秀劇本。打出漂亮數據，贏得最佳新秀，然後一步步成長為全明星。
李飛那種……根本就是不講道理。
電視上緊接著公布了最佳新秀陣容一陣︰
達蒙•斯塔德邁爾明尼甦達森林狼）、喬•史密斯金州勇士）、杰里•斯塔克豪斯費城76人）、安東尼奧•麥克戴斯丹佛掘金）、阿維達斯•薩博尼斯波特蘭開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