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鈺張開嘴就有點後悔，但他一抬眼就看到兩雙直勾勾的眼楮，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我在學校的人緣不好，他們老是讓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你就是被欺負了唄，然後你就躲在廁所里哭。”溫驍明白了他的話，他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身邊是白陌寒。
白陌寒的視線收回，落在他的那雙腿上。男生的腿又細又長，很難想象這人是怎麼靠這雙腿一次又一次的把人踹飛的。
“那你為什麼不反抗呢？就一定要听他們的嗎？”
于鈺沉默。
“不是誰都能反抗成功的。”
溫驍聞言，一臉不解的看向白陌寒，只見那人注視著自己的腿，察覺到自己的目光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校園霸凌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想要完美的解決，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會孤立你，這是冷暴力；還有的真的會打人，一群人欺負一個人，同學欺負你，老師不信任你，家長也不會理解你。”
“如果你敢反抗，霸凌者的行為會越來越過分。你真的是個學生嗎？”
最後一句是白陌寒忍不住問的，目的是讓某人裝的像一點。
“不是。”溫驍老實承認，因為他發現這個裝起來好麻煩，還好累。
白陌寒︰“……”
“行吧。”
于鈺沒听懂兩人在聊什麼，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悲慘命運中。
“那該怎麼辦？”
“報警是一種方法。”
“不行，不能報警。”于鈺情緒突然激動，急忙打斷白陌寒的話。
“不能報警。”听到報警，于鈺的臉色發白。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于鈺的反應太大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他對報警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欺負你的人叫什麼名字？這個總可以說吧。”
于鈺的手被他自己掐的通紅，他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開口。“他姓李，叫李玄。”
“他是不是有一個弟弟叫李尚？”
白陌寒突然開口。
于鈺點頭，“他是有一個弟弟，但是名字我不知道。”
白陌寒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什麼時間了？”
于鈺看了眼手表，“快11點了，我得趕緊去洗衣服了。”說完，他趕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兩人恍然，怪不得在廁所里哭，原來是要洗衣服啊。
然後兩人看到于鈺端著一大盆衣服蹲在地上艱難的洗。
“這麼多你洗的完嗎？”白陌寒看著那一大盆衣服，目測肯定有三四個人的，都是校服，一個人最多只有兩套，而盆子里的有好幾件。
于鈺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洗的完。如果洗不完的話，他們回來自己肯定不會好過。
溫驍在白陌寒身後，看著這麼一大盆的衣服臉色復雜。他只知道如果有人敢讓自己幫他洗衣服，他肯定會把對方的頭掰下來扔進洗衣機里，好好洗洗他的腦子，是怎麼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沒有洗衣機嗎？”白陌寒問完就有點後悔，普通高中里根本沒有洗衣機。
于鈺搖頭，“這里沒有洗衣機。”
“你們先回去吧，快要放學了。”
就算于鈺不說，他們也打算離開了。兩人在這里待了一上午，除了知道李尚的哥哥是李玄之外，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走了。”白陌寒跟他打了聲招呼，兩人往外走。
“于鈺，他在楚怡的故事中沒有出現，但李玄肯定在。”溫驍肯定的說，“也許于鈺是一個新的故事。”
白陌寒點頭，肯定他的想法。
“我們還去教學樓嗎？”白陌寒詢問溫驍的意見。
“可以。”
反正時間還早，干脆去看看得了。
兩人往教學樓的方向走，此刻還沒有下課，校園里還沒有多少人。兩人順利的進入教學樓，樓道里全是老師講課的聲音，同樣還有學生吵鬧的聲音。
他們來的剛好不是時候，伴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立馬響起腳步聲，緊接著學生們的身影出現在走廊里，飛快的往外跑，爭搶著往餐廳跑。
白陌寒緊緊拉著溫驍來到走廊的一邊，生怕人被擠跑了。
路過的學生發現這兩個奇怪的人，不由得多看幾眼，但明顯吃飯更重要，沒看幾眼他們就趕緊離開，生怕中午餐廳沒飯。
沒一會兒，教學樓里沒剩下多少人。他們來到高二五班，在講台的座位表上沒有發現熟悉的人。
“楚怡是哪個班的？”
這個問題可難倒白陌寒了，因為他也不知道。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我們一個教室一個教室的找。”
溫驍站在講台邊，听著白陌寒的話，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怪談是什麼？”
“怪談？”白陌寒想著該怎麼解釋。“大概就是鬼故事之類的吧。”
“鬼故事，那學校里的鬼故事都有什麼？”
“你知道筆仙嗎？還有碟仙什麼的，那種招鬼游戲。”白陌寒能想到的招鬼游戲差不多也就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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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招鬼？你們不都很怕鬼的嗎？”溫驍不理解。
白陌寒抓住這句話中間的重點，你們，而不是我們。“有些人膽子大，就想尋找刺激；有的人成立靈異調查小組，專門去找靈異事件，當然也會主動找鬼。”
溫驍還是不理解，白陌寒也很難給他解釋為什麼總會有人去挑戰不可能。
兩人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走，終于在高三4班找到了楚怡的名字，還找到了李玄、于鈺。楚怡在班級靠前的位置，而李玄就在最後，至于于鈺則在中間。
真難想象這三個人是怎麼聯系在一起的。
溫驍坐在楚怡的位置，女生的桌子上的物品都整齊地擺放，桌洞里的書本一目了然。然後溫驍很輕松的找到了她的日記本。
“不知道有沒有線索。”
溫驍翻開日記，上面記載著每天的花銷，還有對于每天的總結，直到5月21日，這個日記就再也沒有出現新的內容，上面也沒有紙張被撕下來的痕跡。
5月21日，這天發生了什麼呢？
在溫驍看日記的時候，白陌寒來到于鈺的位置，男生的桌洞明顯有些亂，而且里面多了很多不屬于他的東西。好幾個作業本上面都寫著李玄的名字，而這個本子除了名字之外，里面的筆跡都不是他的，明顯是于鈺的筆跡。可就算是這樣，每一面都被老師批改。
很明顯，老師都知道于鈺被欺負這件事，可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李玄是李尚的哥哥，就李尚的那個脾氣，他的哥哥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再加上他們的父親是校長，老師就算知道李玄欺負人也不敢說什麼。
于鈺不敢報警很大可能是被威脅了。
“他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溫驍來到白陌寒身邊，看到白陌寒從于鈺桌洞中拿出的作業本。
“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們不能否定別人為活著而做出的努力。”
溫驍抬眸，白陌寒低著頭將作業本重新塞回去，略長的頭發有些擋住他的臉。他突然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懂眼前這個人，吊兒郎當，不靠譜，此刻，這些詞沒有辦法在形容他。
他越發好奇白陌寒來到這個地方的原因了。
溫驍突然想起來晚自習在教室听見的哭聲。
“在教學樓里我听見的哭聲，你還記得嗎？”
“嗯，但當時我沒有听見。”白陌寒當然記得，哭聲也是怪談的重要組成部分。
“會是于鈺的哭聲嗎？”
“可能性不大，溫驍，霸凌行為可能出現在每一個人身上，不單單是于鈺一個人。”白陌寒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麼跟溫驍解釋這種事。不懂，從某種方面來說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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