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認命的背著哭唧唧的小姑娘走,他本來是等著的,但是月亮越爬越高,連狼叫聲都來了,洞里的姑娘也沒動靜,他就只好走近一點,但一過去就听見了抽噎聲,他馬上就知道,壞了!
背著小姑娘走了一路,她就硬生生的哭了一路,好吧!哭的他很愧疚,但是又莫名覺得有些怪異,總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性子,應該是運籌帷幄,殺伐果斷的……更怪異了,怎麼就會有這種想法呢?
“姑娘,你別哭了,是我回來的晚了,但是,實在是因為這邊找不到人,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別……”
藏海說的話戛然而止,他感覺到自己背上好似沒有了一點重量,完全不像背了一個姑娘,而且後背越發變得冰涼,那姑娘的哭聲也變了,不像在哭,反而像那種壓抑的笑,越發淒厲的笑。
藏海停住了腳步,散落的頭發泛著水汽劃過他的脖子,他感覺到了一絲冰冷,脖子處更是隱隱作痛,余光瞥見慘白的手,長長的指甲正朝自己脖子探來,藏海立刻抓住那只手,用盡力氣想把人甩出去,但身後那姑娘卻抓住手整個人探了過來,輕飄飄的,但早已不是他背的那個姑娘,是個白衣長發的女鬼,黑洞洞的眼楮正盯著他看,他想掙脫但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快速增長的長發像利刃一般朝他飛來。
……
藏海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身上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看著火堆的亮光驅使了他心中寒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並沒有受傷,除了自己的汗並沒有其他的異常,身體各處也並不冷,反而是熱的。
藏海轉頭看向抱著包袱,衣袖里依舊藏著刀的沈初,她蹲坐在牆角,離火堆和他並不近,腦袋一點一點的,眼楮都眯起來了,顯然困的不行了。
其實天黑之後,藏海就把張予初救上來了,把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安頓在這廢棄的獵人屋里,點燃了火堆,才把這怕黑到走不動道的小姑娘安撫好。
“姑娘叫什麼名字?怎麼獨自一人走山路,這太危險了,是和家人走散了嗎?”
“我叫沈初,我……去京城找家人的,你呢?你叫什麼?”怎麼修的滿身的心眼子!
“我叫藏海,也是往京城去的。”
藏海的話一說完就看見沈初扭頭瞪大眼楮看著他,眼神里滿是警惕,“姑娘,怎麼了嗎?有什麼不對的嗎?”
“太不對了。”藏海!原來你小子就叫藏海!難怪我覺得看你不爽!原來是世仇啊!
“哪里不對?”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去京城!”
“我……我不是跟著你去京城,我,我本來就要去京城。”
“我不相信你,你說去找人根本沒有人跟你回來!你說天黑之前回來的,天黑以後你才回來的!壞人!”
“我……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找不到人啊!再說了,我要是壞人,那我救你干嘛!”
倒吸一口涼氣,抱緊包袱靠緊牆角,眼淚又出來了,看藏海的眼神害怕且警惕,“那你想干嘛~嗚嗚~”
藏海覺得自己冤枉死了,莫名其妙被當成了壞人,這夜都深了,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真沒想干嘛,這樣吧,我就在這,我離你遠遠的,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嗯。”
藏海看著沈初一邊點頭,一邊把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刀又拿著藏進袖子里,對他的警惕和防備是一點不遮掩。
“我要睡覺了,你要是……”
“我不困~”
“我再重申一次,我真的不是壞人。”
“嗯~我相信你~”
藏海能看清她臉上所有的表情,她臉上幾乎刻著你是壞人,我不信你這幾個字了,明早還得趕路,只能繼續休息,他一向覺淺,睡不安穩,他袋中裝了沙石,只要沈初有異動,他一定能察覺到,但這一睡就做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夢。
張予初不是喜歡養禁婆當寵物嗎!讓你好好感受感受你的小寵帶給人的沖擊力!不能殺你還不能嚇你嗎!哼!
看著逐漸亮起來的天色,藏海也沒有了睡意,就這樣想著等沈初醒了就走,但是等了一個時辰沈初都沒醒,他就只能去喊她了,然後……只能繼續認命的背著沈初往京城走,還得時不時照顧發燒還吃不下藥的沈初,直到進京的前一天,沈初的病才終于好了,在沈初這,藏海也終于擺脫了壞人的標簽。
“既然你好了,那我們就分開吧!”
“你不是要去京城嗎?”
“是啊,怎麼了?”
“我們可以一起去啊!”
“別,沈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同路不合適。”
“可是兩人同路可以互相幫襯呀!像你之前幫我一樣,說不定我也能幫上你呢!”
“別,多謝姑娘好意,不過我應該用不上姑娘幫忙,就此告辭。”
“哦~好吧。”
看著藏海離開的背影,她也沒去追,他先走也挺好,正好看看他都接觸些什麼人,也看看這西王母的後人是誰,反正她肯定比他先到京城。
……
“這一盞燈一千兩,上次點燈的還是永容王爺。”
藏海尷尬了,他可沒這麼多錢,但是旁邊伸出一只手,手上就有很多銀票,“一千兩!”
“怎麼是你?”
“好巧啊!我這樣幫到你了嗎?”
藏海覺得更尷尬了,昨天這個時候自己還說用不上沈初幫呢,現在就被幫了,但是一千兩!
“別!”藏海把沈初拿著銀票的手又按了下去,“姑娘,我和她不熟,這銀子不能由她付,不過……我沒錢,這燈能不能不點啊?”
“這燈可不是你想點就點,想不點就不點的。”
藏海拿出自己的荷包,遞給香暗荼,“我只有這些了。”
香暗荼也沒想為難他,便給他撤了燈,帶著人去了樓下,但是之前要幫著給錢的女孩子也跟著下來了,這看著可不像不熟的樣子,若當真不熟又怎麼肯為這小子花一千兩,看來,也是個滿口謊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