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秀看來,若不是這些叛軍佔據東平府,程萬里就不會出事,他們便不會摻和進這件事,方長也就不必去朝廷軍營涉險,
所有一切的源頭都是這眼前的叛軍,
此時對于王富貴的笑臉,他的臉色依舊沒有變化,
若不是時間緊迫,他真想在這里把這群人全解決了,
“不必試探,我們只是來尋人,不會與你們為敵!”
石秀直接表明立場,
听到這話王富貴也是松了口氣,只要不與他們為敵,那不管這些人來做什麼,都和他們沒關系,
王富貴再次朝著石秀一拱手,
“如此就不打攪諸位了,告辭!”
還不等王富貴拉扯手中韁繩,就听得石秀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下!”
石秀冷聲打斷,
“我們來此是尋這東平府的太守,你可知道此人在哪里!”
既然知道這些人就是叛軍,與其自己蒙頭找還不如直接問這些人,
這個問題出乎了王富貴的預料,讓的他有片刻的愣神,
完全不曾想過這些人居然是來尋程萬里的,
而眼前這些人,雖不像凶惡的匪寇,但看起來也絕不是什麼好人,
此前既已決定要保程萬里一命,這會兒自是沒打算將其交出去,
好在他一開始知道程萬里身份敏感,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並沒有讓程萬里走在前面,而是將其混在隊伍中央,
這會兒石秀一行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王富貴再次露出和煦的笑容,簡單的回答道,
“知道,那人一直被我們關在地牢里,這會兒應當還在!”
現在他們是不能和對方起沖突的,不管是時間還是戰力都不允許,他這話真假摻半,
既回答了石秀的問題,又將自己一行人撇了個干淨,
石秀凝視著眼前的王富貴,對于這個回答,倒是並未生疑
按照方長的吩咐,他早已安排人潛入了城內,只要那人未曾回來就說明程萬里還活著,
所以對方這番說辭,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雙方如此對視了片刻,見石秀並沒有後續的動作,
王富貴再次朝著石秀一拱手,
“告辭!”
這一次石秀並未阻攔,王富貴剛走出沒兩步,後方部隊都還未挪動,
一道黑影就從旁邊竄了出來,
“慢著!”
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那黑影一連幾個跳身便閃到了石秀面前,
“這位哥哥,切莫放走了他們,那程太守就在他們的隊伍中!”
此言一出,王富貴霎時心頭咯 一下,像是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好在他心里素質夠硬,面上這才沒有露出明顯的慌亂,
一扯韁繩,頓住馬匹,隨意的掃了眼那道竄出來的身影,似是毫不知情一般,
隨即看向一旁的石秀,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只能靜觀其變,不可自亂陣腳,如若事不可違,那也只能將程萬里送出去了!
見王富貴主動停下,石秀也沒有更多的動作,
轉而將目光放在說話那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賊眉鼠眼,畏畏縮縮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不過他記起了方長的叮囑,
“若是能有機會進城救人,到時應當會有人出來指引你們,那人很有特色,你看到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看著眼前這人,原本方長那及其模糊的描述,瞬間具象,
石秀不免心中嘀咕,
“哥哥說的果真不錯,這人.......確實........有特色!”
石秀基本已經認定,此人就是方長事先安插的人,
不過為了保險,石秀還是琢磨著開口,
“就是你?”
“這位哥哥,小人遵公子吩咐,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到此石秀已經可以確定眼前之人的身份,就是他們自己人,
既然是他們自己人,那先前此人說的話,自然不應有疑,
冷眼看向一旁的王富貴,石秀頓了頓,直言說道,
“既然那程太守在你手中,便把人交出來吧,剛才的事,我........不追究!”
王富貴已經看明白,剛才出現那人和他們就是一伙的,而且看樣子,那人已經潛伏在城內許久,這一切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沒有言語,王富貴朝著後方擺了擺手,顯然已經做出決斷,
先不管這些人是否會信守承諾,不對他們動手,
至少現在的情況,他不會因為一個程萬里,而讓手下的弟兄們涉險,
不到片刻,不明所以的程萬里就被阿四從後方帶了過來,
還不等程萬里詢問情況,就看到了前方騎著馬的石秀,
臉上露出片刻的驚愕,但隨即就換上一個和善的笑容,
方長早在信中說過,會想辦法營救他,石秀他們出現在這里,自然不足為奇,
“你們來了啊!”
石秀打量了一番程萬里,見對方雖然衣衫有些髒,頭發也很凌亂,但氣色尚可,也是松了口氣,
隨即翻身下馬,來到程萬里跟前躬身道,
“我等奉命,前來接您!”
“嗯!”程萬里點了點頭,“如此,那便快些走吧!”
程萬里答應十分干脆!看的一旁的王富貴完全摸不著頭腦,
看這些家伙也不像個好人,他一直都以為這些人是和這程萬里有什麼深仇大恨,
是趁此機會前來報復殺人滅口的,
不曾想,倒是他猜錯了,
這樣子,完全就是‘一家人’嘛!
一路被帶回石秀的隊伍,程萬里作為一個活了半輩子的人精,立刻就察覺到雙方氣氛有些不對勁,
稍稍思索,就將事情猜了個大概,
多半是因為自己,雙方有了點小摩擦,
隨即呵呵一笑,朝著王富貴拱了拱手,
“此番多謝小友照料了!”
一句話直接解釋了一切,
石秀自是秒懂這話中含義,翻身上馬後也朝著王富貴隨意的一拱手,
“告辭!”
王富貴自然也看的明白,
同樣是拱手回禮,
“太守大人無需客氣,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