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顧雲舟中途醒來,兜兜走到顧雲舟身旁,伸手封印了她和谷薇的丹田。
隨後,又拿出那個黑色的鐵棍,將兩人翻個身,一人又補了一棍子。
雙重保險,萬無一失。
做完這些,她收起鐵棍,一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倒是院中的另外三人,看得一臉黑錢。
雲中子眼角抽了抽,終是沒忍住︰兜兜,你不會是趁機在公報私仇吧?”
“師叔,話可不能這麼說!”兜兜小臉一板,瞬間正氣凜然。
“我這是為了安全著想!施法過程最忌打擾,萬一她倆誰中途醒了,驚擾了我,導致顧雲舟出了岔子,這責任你來擔?”
她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還把鍋甩了過去。
仿若雲中子在沒事找事。
一旁的景和道君卻看得通透,他聲音清冷,一針見血。
“封了丹田,再點上睡穴,豈不更穩妥?何至于非要一人敲一悶棍?”
“……”兜兜的表情一僵。
她眼珠子一轉,露出個干巴巴的笑容。
“嘿嘿,那個……主要是吧,棍子順手,一時給忘了還有點穴這回事。”
這借口,也太敷衍了吧?
雲中子正要在開口,就見兜兜立刻收斂了笑容,小臉一肅,強行把話題掰了回來。
“好了好了,說正事!時間緊迫,我們得趕緊把顧雲舟體內的情絲取出來。”
說罷,她對著谷薇隔空一揮手。
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靈力卷起谷薇,像個破麻袋似的,咕嚕嚕滾到了院子角落,免得礙事。
做完這一切,她才走到顧雲舟身邊,盤膝坐下。
小小的身子坐得筆直,方才的跳脫頑劣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靜與莊嚴。
她闔上雙目,默誦靜心訣。
周遭的空氣仿佛都隨之凝定,一呼一吸間,她的氣息變得悠長而平穩,整個人的心境沉入一片空明澄澈之境。
再睜眼時,那雙眸子亮得驚人。
兜兜抬起白嫩的小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輕輕點在顧雲舟的心口位置。
一圈柔和的白光自她指尖蕩開,如水波般融入顧雲舟的身體。
那光芒聖潔而溫暖,不帶絲毫侵略性,卻蘊含著滌蕩萬物的淨化之力。
雲中子三人皆是目光一凝,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光靈本者本就稀少,他們活這麼多年頭,也就接觸過兜兜一個光靈根。
對光靈根者,所知甚少。
如今能親眼看到光靈根修士施法,三人自是認真。
先默念了幾遍靜心訣,調整好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兜兜的神識,仿若掃描儀般,來來回回的掃視著顧雲舟的身體。
一遍……又一遍。
兜兜的耐心即將告罄,小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就在她要收回神識,重新想辦法時,那張緊繃的小臉,驟然綻開一抹笑意,像是貓兒終于抓住了躲藏許久的老鼠。
“找到了。”
“原來藏在這里。”
在場的眾人見狀,心中跟著一緊。景和道君擔心自家徒弟,忙追問道︰
“在哪里?”
“心髒里,附在一根極細的血脈上,顏色和那血脈一樣,怪不得這麼難找。”
確定了那縷情絲的位置,兜兜收回手,顧雲舟身上蒙蒙的光芒,瞬間消失。
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盤著腿就向後一倒,直接躺平。
“呼!累死本寶寶了!”
話音未落,手中憑空出現一杯靈氣氤氳的醒神茶。
茶杯被她隨手放在身側的地面上。
只見她縴細的手指微微一動,杯中茶水便化作一道碧綠的水線,听話地飛起,精準無誤地落入她口中。
整個過程,她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躺在地上就這麼喝著茶,愜意極了。
雲中子見她這副模樣,有些急了。
“哎,兜兜!你怎麼停了?既然找到了,怎麼不一鼓作氣將它取出來?”
兜兜咽下口中的茶水,懶洋洋地斜了雲中子一眼。
“掌門師叔,那兜兜她能是萬能的嗎?能找出那根情絲已經很不錯了!那想把它拔出來,得想辦法啊!”
“哦?原來是沒辦法。”
景和道君清冷的聲音適時響起,不咸不淡地激了她一句。
“先前不知是誰,信誓旦旦地說,沒有你,我成不了事。”
話音剛落,兜兜那小爆脾氣“噌”一下就上來了。
她猛地從地上坐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兒,雙手叉腰,小臉漲得通紅。
“胡說!誰說我沒辦法了!”
她眼珠子飛快地轉了兩圈,底氣明顯不足地梗著脖子。
“我……我這是在考驗你們!對,就是考驗!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
景和道君一眼看穿她那點小心思,也不點破,只是搖了搖頭。
“不行就是不行,借口倒是不少。”
說罷,他徑直走到顧雲舟身旁,在兜兜對面坐下,神情已然恢復了凝重。
“那東西,具體在哪個位置?”
兜兜見他神色認真,也收起了玩鬧,嘟著嘴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心髒左側,一根很細的血脈上。那情絲與血脈同色,幾乎融為一體。很難找到。”
景和道君聞言,雙目微闔,一股遠比兜兜磅礡的靈力緩緩探入顧雲舟體內。
他的靈力雖不如兜兜那般精細入微,但勝在修為深厚,直奔心髒而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兜兜所說的那處。
當他的神識真正觸踫到那根所謂的“情絲”時,這位向來沉穩的道君,面色驟然一變。
他猛地睜開眼,眉頭緊緊鎖死,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東西……已經和雲舟的血脈連在了一起。”
“怕是不太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