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黃旗的旗 。”岳托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少年時曾無數次撫摸過旗面上的金線,“阿瑪哈(滿語中對祖父的稱謂)說這是天命所歸的象征 ,大金真的要完了嗎?”
岳托有些不敢置信,這段時間一直在刷新他的認知,大金越戰越敗,從主動進攻到被動防御,他經歷了太多太多,早已經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他現在是處處不順。
韓勇將紫檀木盒放在地上,緩緩揭開盒蓋。一枚四寸見方的赤金國印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印鈕上盤繞的龍紋栩栩如生,正是後金的“天命金國汗之印”。
“這不可能 。”代善踉蹌著後退,踩在一具死去的明軍尸體上,“國印放在赫圖阿拉的汗宮大衙門內由甲士親自看管,怎麼會落入你們手中?難道真的完了?”
韓勇冷笑一聲,將國印舉起,讓所有後金士兵都能看清,“代善,努爾哈赤早已自顧不暇,你們還在這里為誰死戰?現在投降普通甲士可保不死。”
“你不過只是一個一路軍的主將,你的保證做不得數,將士們莫要听他在這里信口雌黃。”皇太極此刻還想穩定軍心,他不想死,他不能死的這麼毫無價值,即便是有一絲生機,他也要抓住。
但徐天爵沒有給他機會,他的出現徹底擊碎了皇太極最後的一絲機會。
“放下武器,誠心歸順者不殺。”
僅一句話,便讓一個披頭散發的後金牛錄額真扔掉手中的長矛,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家就在赫圖阿拉啊 城破了,妻兒怎麼辦 。”
哭聲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後金士兵扔下兵器,癱坐在地上。代善猛地拔劍指向天空,厲聲喝道"都給我站起來!我們是女真的勇士,豈能被明人的花言巧語蒙騙?"
“勇士?”韓勇向前一步,鎧甲上的銅鈴叮當作響,“困守在此,糧草所剩不多了吧?弓箭已不足半數。你們連明天的太陽都未必能見到,還談什麼勇士?”
“想活命的就放下你們的刀劍,跪地乞降,你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代善的目光如鷹隼般死死盯著囚車中的德格類,突然大步流星地沖下土坡,親兵們慌忙拔刀護在兩側,與上前阻攔的明軍劍拔弩張。
“讓他過來。”韓勇揮了揮手,明軍士兵緩緩後退,讓出一條通路。
代善走到囚車邊,一把攥住冰冷的欄桿,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你說城破了,可有憑證?”
德格類抬起布滿血污的臉,聲音微弱卻清晰“明軍從赫圖阿拉方向繞到了我們的後面,父汗已經敗了。”接著他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二哥,我們敗了,徹底敗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
“放屁!”代善猛地一拳砸在欄桿上,火星四濺,“父汗征戰一生,難道你忘了薩爾滸的大捷?忘了我們如何從遼西打到遼東?”
“此一時彼一時!”德格類突然激動起來,鐵鏈在囚車中踫撞出刺耳的聲響,“赫圖阿拉的糧倉被付之一炬,各地的名冊被明軍搜走,我們連退路都沒了!”
“閉嘴!”代善的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你這個貪生怕死之徒!定是被明軍灌了迷魂湯!”
“我若貪生,何必在此說這些?”德格類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如夜梟,“明軍許我高官厚祿,我若應下,此刻便不會在囚車里!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女真兒郎白白送死!”
山谷間的風突然轉厲,卷起地上的血沫和塵土,迷了眾人的眼。代善望著囚車中形容枯槁的弟弟,又回頭看向身後惶恐不安的部眾,突然覺得手中的刀柄變得無比沉重。
“代善”韓勇的聲音在風中傳遞過來,帶著幾分懇切,“我大明薊遼督師有令,若你肯率部歸降,暫可留你性命,若是誠心歸順,日後說不定還能統領女真部族。”
“歸降?”代善猛地轉身,眼中燃燒著怒火,“我乃大金四大貝勒之首,豈能屈身事明?”
“此言差矣。”
此時,不遠處徐天爵的身後走出一位軍將,他正是徐天爵帳下的參軍周硯之,此人是進士出身,調到了兵部,正好又隨大軍出征,口頭上的才華還是有的。
只見他從容說道,“昔日薩爾滸之戰,我軍確有過失,然如今努爾哈赤已敗,女真百姓流離失所,若你不降,難道要讓這些將士陪你一同殉葬嗎?更何況不要忘了,努爾哈赤也是我大明的臣子,也是明臣,此刻你應大義滅親為家國。”
“為你的父親贖罪 。”
"放肆!"代善怒喝一聲,彎刀直指周硯之,"我女真兒郎生當戰死,死當為鬼雄,豈容你在這置喙!"
“將軍請看。”周硯之並不畏懼,緩緩展開手中的布帛,“這是從赫圖阿拉搜出的戶籍冊,上面記載著數萬女真百姓的姓名。將軍若降,這些百姓可免流徙之苦;若不降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後金士兵,“赫圖阿拉的下場,便是此處的前車之鑒。”
一名後金士兵突然哭喊道“大貝勒!我阿瑪就在赫圖阿拉!求您救救他啊!”
“住口!”代善厲聲呵斥,卻見更多士兵跪了下來,此起彼伏的哭求聲在山谷間回蕩。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扶住身邊親兵的肩膀才勉強站穩。
“阿瑪,我們降了吧。”岳托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嘶啞,“留得青山在,總有再起之日。”
代善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長子“你說什麼?我們是愛新覺羅的子孫,豈能做階下囚?再說了,哪有什麼青山,只要我們投降,就再無可能,而且父汗還在外面,我怎麼可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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