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一千名騎兵齊聲應和，聲震雲霄。他們剛剛卸下戰甲清理血污，此刻又重新披掛整齊，馬鞍旁懸著備好的干糧和水囊，戰馬不安地甩著尾巴，顯然已蓄勢待發。
“隨我先行！”馬燃一聲令下，雙腿輕夾馬腹，玄色戰馬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一千名騎兵緊隨其後，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發出雷鳴般的聲響，卷起漫天煙塵。
出了赫圖阿拉南門，道路逐漸崎嶇。騎兵們收起長槍，換上短刀，在狹窄的山道上魚貫而行。陽光透過密林灑下斑駁的光影，照在騎兵們汗濕的臉龐上。馬燃勒馬停下，回頭望去，只見隊伍如一條黑色長龍，在山谷間蜿蜒穿行。
“將軍，歇息片刻吧？弟兄們已連續趕路三個時辰了。”親兵隊長低聲勸道，遞過水壺。
馬燃接過水壺抿了一口，目光卻始終盯著前方“傳下去，輪換騎行。體力不支的弟兄可暫歇片刻，但隊伍不能停！五嶺的情況不妙，我們早到一刻，那里的弟兄就能多一分生機！”
傳令兵策馬奔向後隊，很快，“輪換騎行”的命令便傳遍全軍。騎兵們紛紛下馬，換成第二匹戰馬，讓之前的坐騎稍作喘息，自己也趁機啃幾口干糧。林間不時傳來戰馬的嘶鳴和兵刃踫撞的輕響，卻听不到半句怨言。
畢竟這可是大功一件，他們這1000人先行一步，功勞自然是他們的，所以只要有規則，多勞多得在什麼時候都適用。
馬燃裹緊披風，望著南方天色“我等身為將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五嶺那邊每多等一刻，就可能多犧牲幾百弟兄。”他站起身，拍了拍親兵的肩膀，“傳令下去，休整片刻，繼續行軍。”
“是。”
騎兵們狼吞虎咽地喝著熱湯，啃著干糧，等到吃飽喝足後。馬燃翻身上馬，玄色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昂首嘶鳴。一千名騎兵依次跟上，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清晰，如同一道驚雷，劈開沉沉夜色，朝著五嶺的方向疾馳而去。
道路兩旁的樹木飛速倒退，星光下，明軍騎兵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他們的甲冑在日光下泛著冷光，長槍斜指天空，旗手高舉的明軍大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馬燃回頭望去，身後的鐵騎洪流正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前推進，他知道，五嶺的烽火，很快就會迎來希望的曙光。
下一輪進攻馬上開始，努爾哈赤勒住胯下的戰馬，玄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他那張布滿溝壑的臉上，此刻正燃燒著熊熊怒火。
遠處明軍的陣地像一塊頑固的礁石，任憑後金的鐵騎一次次沖擊，依舊巋然不動，己方士兵的尸體已經在陣地前堆成了小山，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硝煙味，彌漫在整個戰場。
“廢物！都是廢物！”努爾哈赤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寒光一閃，身旁一名傳遞軍情的額真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
“再給我沖！沖破明軍的防線，一定要殺進去，誰要是後退一步，我這把刀可不認人！”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戰場上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殺氣。
周圍的後金將領們紛紛抱拳應和，臉上卻難掩疲憊之色。連續多時的猛攻，讓士兵們早已是強弩之末，若不是靠著努爾哈赤的威嚴強撐著，恐怕早已潰散，打到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了。他們再次揮動手中的旗幟，嘶啞地呼喊著，催促著士兵們向前沖。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由遠及近，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慌亂。努爾哈赤眉頭一皺，猛地回頭望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誰會在這個時候從後方趕來？難道是後方出了什麼事？
“噠噠噠——”馬蹄聲越來越近，煙塵滾滾中，一隊騎兵的身影逐漸清晰。他們穿著明軍的鎧甲，手中的長槍在陰沉的天色下閃著冷光。為首的那員將領，身披亮銀甲，胯下騎著一匹雪白的戰馬，正是馬燃。他的臉上沾著些許塵土，眼神卻銳利如鷹，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後金軍隊。
“是明軍！明軍怎麼會從後方過來？”一名後金將領失聲驚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其他的士兵們也注意到了這隊不速之客，紛紛停下了沖鋒的腳步，疑惑地望向後方。
“不會是後方出事了吧？赫圖阿拉，都城的方向。”
“我們的妻兒還在赫圖阿拉呢！”
“那怎麼辦？還打不打？”
一時之間內，後金軍大亂，所有人都在瞻前顧後，不知該怎麼辦？
馬燃勒住戰馬，高聲喝道“努爾哈赤！你的老巢已經被我們端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他的聲音洪亮，如同洪鐘大呂，穿透了戰場的嘈雜，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努爾哈赤心中一沉，立馬帶著後金的文武群臣向馬燃靠近，厲聲喝道“休要胡言！赫圖阿拉城防堅固，有阿敏在，豈是你們說破就能破的？”他嘴上強硬，心里卻已經打起了鼓。阿敏雖然年輕，但作戰勇猛，又熟悉赫圖阿拉的防御，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攻破？
可若是赫圖阿拉沒有出現問題，那他們又是怎麼繞到自己身後的？而且阿敏已經超過一天的時間沒有向自己匯報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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