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感覺到刀尖穿透皮肉的滯澀,以及對方身體驟然的痙攣。但還沒等他抽回武器,又一陣馬蹄聲從側後方傳來,他下意識側身躲閃,馬刀帶著寒氣擦著他的耳際劈過,將旁邊一株矮樹的枝干削斷,斷枝帶著夜風砸在他的背上。
而此時,他已經再也站不起來了,之前鐵骨朵砸在腦袋上,他就已經不行了,硬是拼著一口氣換了對方的命,可此刻也已經完了,腎上腺素消失,死亡到達。
夜色漸深,後金的進攻勢頭終于減弱了。明軍有火炮加持,而他們又長時間沒有得到休息,士兵已經頂不住了。沒辦法,只能撤下來修整。
岳托渾身是傷地跪在代善面前,聲音嘶啞地請求暫緩進攻“阿瑪,勇士們已經拼盡全力了,但傷亡太大,再攻下去 再攻下去就沒人了,而且天色漸晚,勇士們需要休整,才能繼續發起進攻 ”
代善看著山口方向明滅不定的火光,听著遠處隱約傳來的炮聲,知道今晚已經不可能突破明軍防線了。他一拳砸在身旁的岩石上,鮮血順著指縫流淌“收兵!”
撤退的號角聲在夜色中響起,後金軍隊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滿地的尸體與哀嚎的傷兵。張超也癱坐在地上,看著敵軍離去的方向,終于松了一口氣,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遠處的高坡上,徐天爵听著逐漸消退的喊殺聲,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用錢砸出來的新軍沒有辜負自己,這一戰勝了,遼東就在掌控之中了。
徐進興奮地說道“督師,女真人退兵了!山口守住了!天一亮就是他們的滅亡之日。”
徐天爵望著黑松林方向,輕聲道“嗯,,戰斗還沒有結束,但結果已經可以預定了。
明日一早五門3000斤的紅衣大炮就將抵達戰場,這是攻城防御的大殺器,也是明軍的底牌,但它太重了,一直遠遠的落在隊伍後方,可到了明天一早也就趕到了,到時候二十斤的炮彈足以摧毀一切。
只要今天晚上女真人沖不出去,那麼他們這輩子也就出不去了。
徐天爵看了看天色,已經後半夜了,他這幾天精神都高度緊張,沒有怎麼好好休息,現在大局已定,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所以他還是吩咐道。“讓各營加強警戒,輪流休息。告訴伙頭軍,把熱湯送到每個士兵手上。明天天亮之後,我們要給代善和皇太極送上一份大禮。”
“是。”
夜風嗚咽,吹過尸橫遍野的戰場。明軍的營帳里燃起了篝火,士兵們圍著篝火取暖,分享著滾燙的姜湯。遠處的後金營地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哭喊聲在夜色中飄散。松錦戰場的這個夜晚,注定無眠。
這一戰他們有兄弟、父子戰死,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白日他們要血戰,到了晚上有不少人都在感傷。
這一覺徐天爵睡得很安穩,當天邊的魚肚白剛漫過東邊的山脊,徐天爵的帳簾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掀開。徐虎那寬大的身架探進來,粗重的呼吸帶著山間的清氣“督師,該起了!炮營弟兄們卯時就把炮架好了,三軍已經準備完畢,就等您號令呢!”
徐天爵猛地坐起身,內甲鐵甲摩擦著鋪在地面的干草發出細碎的聲響。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為了部署今日的總攻,他在中軍帳里對著輿圖熬到三更,此刻渾身的筋骨都透著酸脹,卻被徐虎眼中的光點燃了精神。
“新來的五門紅衣炮都穩妥了?”他一邊披外甲一邊問,鐵甲的冰涼透過里衣滲進來,讓他瞬間清醒。
“穩妥得很!”徐虎咧嘴一笑,露出被寒風凍得干裂的嘴唇,“炮營弟兄們昨夜沒合眼,硬是把三千斤的大家伙一個個挪上了鷹嘴崖。您是沒瞧見,八十多個弟兄拉著繩索,
“踩著石頭山路往上挪,兄弟們那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不過稍有不慎還是要連人帶炮滾下山崖。張炮頭為了校準炮位,在崖邊趴了半個時辰,凍得嘴唇都紫了!”
“6月份遼東晚間山里還是有些寒氣的,但只要這一戰勝了,一切都值得。”
說完這話,徐天爵看了徐虎一眼,又接著打趣道“不錯嘛,現在都能說上成語了。”
“這不是公子,讓我多學字嗎?”
“嗯,多學些字,沒有壞處。走,出去看看。”
徐天爵帶著徐虎走出營帳,山風裹挾著硝煙的氣息撲面而來。東方的天際已染上淡淡的緋紅,將鷹嘴崖的輪廓勾勒得愈發凌厲。
他順著徐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山頭的炮兵陣地上,五門紅衣大炮如沉默的巨獸般蹲伏著,黝黑的炮口直指山下的後金營地。炮身被晨霜覆蓋,在初升的陽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炮耳處纏繞的紅綢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是炮營弟兄們討彩頭的講究,盼著火炮能“開門紅”。
除了這五門3000斤重的紅衣大炮以外,還有其他各式大將軍炮、弗朗機炮、虎蹲炮等各型火炮早已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將炮彈呼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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