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燃擺擺手示意讓親衛將他們帶下去,至于怎麼處理這些人知道,女真貴族的後裔要是活著,長大了,豈不是心腹大患?
還是安靜的睡覺好,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仇恨也會忘記。
他目光掃過滿地尸體,最終落在牆上的狼圖騰上。那圖騰用金線繡成,此刻卻被鮮血浸染,像一頭淌血的困獸。
暮色降臨時,赫圖阿拉城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一個老兵靠在殘破的城牆上,看著夕陽將天空染成血色。新兵蹲在他身邊,正在用布擦拭長矛上的血漬,手還在不停發抖。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那是明軍在清剿最後的抵抗者。
周正拖著受傷的腿走過來,甲冑上的血跡已經凝固發黑。他將半袋干糧遞給手下將官“都統下令清點戰果,這城算是拿下來了。”
手下百戶接過干糧,卻沒有胃口“拿下來又如何?我從軍十年,沒見過這樣的城,一個個的都不知死活。”周正望著城中此起彼伏的火光,沉默半晌才道“他們不是在守城,是在殉葬。”
突然,鐘樓方向傳來悠長的號角聲,蒼涼而悲壯。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只見鐘樓頂端站著個少年身影,正奮力揮舞著狼旗。三發炮彈呼嘯著掠過天空,將鐘樓炸成火海,那面狼旗卻在火焰中飄揚了許久,才化作灰燼。
周正站起身,拍了拍百戶的肩膀“走吧,該去清點俘虜了。”手下百戶有些迷茫,但還是抬頭看著他,眼神茫然“千戶,我們 真的贏了嗎?”
周正望向夕陽下的廢墟,遠處的白山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他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腰間的樸刀,刀鞘上的血跡在殘陽下泛著暗紅的光。
夜風穿過殘破的街巷,帶來焦糊的氣味和若有若無的嗚咽。這座矗立在白山黑水間的女真都城,終于在烈火與鮮血中迎來了它的終局,而那些浸透在石板縫隙里的血跡,將在未來的歲月里,無聲訴說著這場慘烈的攻防戰。
戰斗從晨起持續到黃昏,赫圖阿拉城中火光沖天,濃煙遮蔽了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暗紅色。明軍雖然不斷涌入城中,但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街道上堆滿了尸體,血流成河,甚至匯成了小小的血窪,踩在上面腳下打滑,稍不留意就會摔倒在尸堆里。
此刻,城中唯一還在抵抗的地方,就只剩下城中心阿敏的貝勒府了,阿敏率領最後的三百名女真甲士組成方陣,與明軍展開了最後的血戰。
他從城牆上一步步被逼退到這里,已經是無路可退了,今天就要死在這了。
他的銀甲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渾身浴血,如同從地獄爬出的修羅。他揮舞著彎刀,每一刀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接連砍倒了幾名明軍士兵。
“阿敏!速速投降!可保你全族性命!”馬燃勒馬立于陣前,朗聲喊道。
他見這里遲遲不能攻下,帶著親衛從大汗宮衙門趕來,準備被親自拿下這顆人頭,給自己再增加點功勛,四大貝勒之一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當年萬歷皇帝就許諾過殺四大貝勒之一者,賞銀兩千兩封世襲指揮使。
指揮使在明朝可是正三品武職,世襲更是珍貴,馬燃自然想要給自己的後代拼一個前途出來。說現在的天啟皇帝沒有許諾什麼,但是有之前的先例,只要朝中有人說話,拿下阿敏的人頭,換一個世襲指揮使,還是很簡單的。
馬燃的話剛說完,就見此刻的阿敏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涼與瘋狂“你就是此戰明軍的主將馬燃吧!你休想!我女真人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投降的懦夫!”
他轉身對身後的士兵大喊,“弟兄們,讓明狗看看咱們女真勇士的骨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沖啊!”
三百名女真士兵發出最後的怒吼,向著明軍陣列發起了沖鋒。他們明知必死,卻沒有一人後退,像一群撲向火焰的飛蛾。刀槍踫撞聲、慘叫聲、怒吼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絕望的悲歌。
馬燃見狀,也只能搖搖頭,本來還想讓他多活幾天,沒想到這麼趕著送死,那就只能送他上路了。
阿敏沖鋒在前,彎刀如電,劈開了一名明軍百戶的長槍,順勢砍斷了他的脖頸。但更多的明軍圍了上來,長槍從四面八方刺向他。
阿敏奮力格擋,卻終究寡不敵眾,一支長槍刺穿了他的大腿,另一支長槍洞穿了他的小腹。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一棵老榆樹上,鮮血從嘴角不斷涌出。
馬燃催馬上前,看著搖搖欲墜的阿敏,嘆息道“何必呢?如果你現在投降,我可讓人為您醫治,然後押解進京,說不定還能看見我朝皇帝陛下的尊容。”
阿敏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最後的火焰“我生為女真 死為女真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彎刀擲向馬燃,卻被馬燃輕松躲過。
彎刀“ 當”一聲落在地上,阿敏的身體緩緩滑落在地,眼楮卻死死盯著天空,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民族的不甘與不屈。
但他也不想想,老老實實當大明的附庸不好嗎?非要逆天而行,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夕陽的最後一縷余暉透過濃煙灑在赫圖阿拉城上,將這座經歷了一天血戰的城池染成了血色。明軍士兵疲憊地癱坐在地上,有的在包扎傷口,有的在默默擦拭兵器,更多的人則望著滿地的尸體發呆。城頭上的“明”字大旗在晚風中獵獵作響,卻顯得格外沉重。
馬燃站在城頭,望著城中的斷壁殘垣和尸橫遍野,心中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無盡的蒼涼。
這場勝利,是以數不清的生命換來的,而這片土地上的鮮血與仇恨,不知何時才能真正平息。殘陽如血,映照著赫圖阿拉的斷壁殘垣,也映照著這場慘烈廝殺留下的永恆傷痕。
忽然間,他喉頭一陣發緊,先是捂住嘴悶笑起來,笑聲像被寒風嗆住,斷斷續續地打著顫。“爹 你看啊 。”他對著空曠的城野喃喃自語,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兒子把這城給你拿下來了 那些殺了你的人,跑不掉了 。”
可笑著笑著,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結冰的城磚上,瞬間凝成細小的冰珠。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血從指縫里滲出來,說“守住遼東”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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