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霍然起身,座椅在地面上拖出刺耳聲響“說,快說!”
“有一支明 明軍大概數萬精兵繞後!已過黑松林,正向五嶺方向急行軍!”
斥候話音未落,帳內瞬間炸開一片嘩然。何和禮手中的茶盞“當啷”墜地,瓷片飛濺;扈爾漢攥緊腰間彎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不可能!”代善之子薩哈廉猛然站起,撞翻了身旁的矮幾,“我阿瑪剛剛傳來戰報明軍主力正在山谷與我軍激戰,怎會有生力軍繞後?”
“奴才親眼所見!”那斥候掙扎著從懷中掏出染血的羊皮地圖,“他們的旗幟上繡著“韓”“馬”二字,還有大量火器,儼然是精銳!”
努爾哈赤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大步上前,奪過地圖展開,蒼老的手指在羊皮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燭火搖曳中,五嶺到二道關的地形在他腦中飛速旋轉——明軍若佔據五嶺後關口,便能如鐵鉗般鎖住大軍退路,山谷中的代善、皇太極部也將成為甕中之鱉。
“大汗,明軍這是要將我們包餃子!"何和禮搶步上前,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圖上,“五嶺後方地勢開闊,只有一條路可出,一旦被明軍合圍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帳內陷入死寂。
雖說他沒有往後繼續說,但在場眾人都知道後果會是什麼,一旦主力覆滅,可是要亡國滅種的。
“調兵!立刻調兵!”努爾哈赤突然咆哮,震得帳頂銅鈴嗡嗡作響,“扈爾漢!你率正黃旗六千人打頭陣,沿野豬嶺抄近路馳援五嶺!我帶著剩下的軍隊做後軍跟上。”
“大汗!”大臣冷格里突然出聲,額頭上青筋暴起,“可我軍精銳盡在山谷與明軍對峙,此刻分兵,薩爾滸大營空虛,若明軍伏兵是向薩爾滸殺來,那我們恐有退路盡斷的風險。”
話音未落,阿濟格已拍案而起“難道坐視大貝勒他們被明軍圍殲嗎?“他的吼聲中帶著哭腔,“那是我女真的勇士,是大汗的血脈!”
“那也不能擅自改變,應當結合詳細情報再做打算。”
“放屁!如今已到了我大金生死存亡之際,你到底是何居心?”
帳內爭吵聲愈發激烈,仿佛炸開的油鍋。努爾哈赤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現出代善、皇太極的堅毅面容,他的兒子雖然多,但也不能白白送死。他猛地抽出佩刀,寒光閃過,帳中頓時鴉雀無聲。
“都住口!”努爾哈赤的聲音如同冰錐,“扈爾漢即刻出發,全力急行軍!,何和禮你帶人持我的令箭去山谷傳令——代善、皇太極,不惜一切代價後撤!違令者,斬!"
“可是大汗,明軍火器犀利,山谷狹窄,倉促撤退恐遭追擊!”何和禮急得胡須亂顫。
“那總好過全軍覆沒!”努爾哈赤將令箭狠狠擲在地上,箭尾的貂毛在風中凌亂,“傳我軍令放棄營寨,各旗全部兵馬隨我親征!”
“是。”
突然帳外響起一聲炸雷,暴雨傾盆而下。努爾哈赤望著帳外如注的雨幕,想起不久前誓師時的豪言壯語。那時他以為明軍不過是待宰羔羊,如今卻陷入生死絕境。雨水順著帳檐滴落,在青磚上砸出斑駁的水痕,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大汗,若明軍截斷我們與山谷的聯系 ”冷格里欲言又止。而努爾哈赤卻已大步走向帳外,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反而讓他清醒幾分。他翻身上馬,看著整裝待發的騎兵在雨幕中列陣,突然大笑出聲。
“告訴代善,我努爾哈赤不會讓他孤軍奮戰!"他的聲音穿透雨幕,“女真勇士從不懼死!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殺出一條血路!”
“殺。”
馬蹄聲如悶雷般響起,努爾哈赤握緊韁繩,帶領著最後的生力軍沖進雨幕。薩爾滸大營內,滿地狼藉的軍帳與散落的兵器,在風雨中訴說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而在幾十里外的山谷中,代善與明軍的廝殺仍在繼續,卻不知一場更大的風暴,正裹挾著血腥與絕望,向著所有人席卷而來。
就在徐天爵主力與後金軍在戰場上殺得難解難分之時,東部的定遼右衛城牆上,旌旗獵獵作響,周文與周翼明二人並肩而立,神情凝重地望著遠方。
“文兄,剛得到消息,秦將軍已經成功登陸金州,我們也該出發了!”周翼明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緊握腰間的佩劍說道。
他身姿挺拔,臉龐還帶著幾分未脫的稚氣,卻已然在戰場上磨練出了堅毅的氣質。
周文微微頷首,目光深邃而沉穩,他輕撫著下巴上的胡須,緩緩說道“翼明,此乃收復遼東的關鍵時刻,我們務必把握好。秦將軍的白桿兵驍勇善戰,若是能與我們會合,定能讓後金賊寇聞風喪膽。不過,此番出兵也不可大意,後金在寬甸經營已久,說不定會有埋伏。”
“文兄,但請放心,你我麾下的兄弟們個個都是熱血兒郎,這段時間都是督師的軍餉、糧草發放的十分充足,老師們每天都能吃得飽,訓練強度也是之前的數倍,即便說不上是精銳之師,但也比之前強太多了,就算有埋伏,咱們也能殺出一條血路!況且在寬甸的女真人也沒有多少。”周翼明拍著胸脯,語氣豪邁。
周文看著周翼明自信的模樣,欣慰地笑了笑,隨後大手一揮“傳令下去,點齊一萬兵馬,即刻出定遼右衛,向寬甸城進發!務必與秦將軍的白桿兵順利會合!”隨著命令的下達,城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集結號角聲,士兵們迅速收拾行囊,準備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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