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夠了!”朱由校突然抬手輕叩御案,聲音不大卻讓殿內驟靜。他掃過孫慎行略顯驚訝的臉,想起昨日尤福財在乾清宮說的話︰“浙黨的人也盯上了會試主考官的位置。”這個消息還是徐天爵讓尤福財透露給朱由校的。
齊楚浙三黨到現在還沒有死心,他們還想趁著方從哲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時,再給自己撈點好處,拉攏一些人脈,但這卻是徐天爵不想看見的,所以必須給他們施加點壓力。
尤福財是東廠廠公,對于他的話,朱由校還是相信的,于是指尖摩挲著御案邊緣的纏枝紋,他忽然露出溫和笑意︰“方閣老日理萬機,朕心疼他老人家操勞。”
這話一出,左班的東林黨人面色各異。葉向高站在次輔之位,目光不動聲色掃過御座——他太清楚皇帝這話的分量︰表面是體恤首輔,實則是將方從哲排除在科舉之外。
看來自己距離內閣首輔的位置又近了一步,這對東林黨來說是好事。
“尤福財。”朱由校忽然偏頭,對侍立金柱旁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尤福財抬了抬下巴,“你去把文華殿那幅《流民圖》取來。”
殿內群臣見皇帝突然打起精神來也都面面相覷,只見尤福財躬身應一聲“是”,拂塵一甩便帶著小太監疾步而去。
朱由校望著殿外檐角垂下的冰稜,想起之前出京巡查時,在通州看見的那群衣不蔽體的災民——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眼楮像極了乾清宮里養的那只餓極的狸奴。
那狸奴是自己偷摸跑進宮來的,要不是朱由校偶然間發現了它,恐怕現在早就死了。
他不想當一個瞎子皇帝,所以今天,他要給這些大臣上上眼藥,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陛下,徐督師若主考。”工科給事中霍維華突然開口,打破死寂,“恐遭天下士子非議。”這人名列齊黨,卻突然跳出來反對徐黨,倒讓朱由校多看了他兩眼。
不過,此人終究是個小角色,朱由校沒有過多關注,正想著,尤福財已捧著畫軸歸來,慢慢展開。殿內燭火映得圖上流民蓬頭垢面的臉格外清晰,幾個言官見狀忍不住後退半步。
“諸位愛卿,”朱由校起身走到畫前,袍角掃過金磚發出沙沙聲,“去年山東蝗災,朕撥了三十萬兩賑災銀,可到百姓手里能剩多少?”
他忽然轉身,目光如刀掃過群臣,“科舉若再被朋黨把持,朕要這朝堂何用?你說對吧,葉閣老。”
突然被提及葉向高也沒了之前的老態龍鐘,慌亂回道︰“是,陛下內閣有失察之罪。”
殿內溫度驟降。當時負責督辦此事的禮部尚書孫慎行額角沁出些許汗來,他想起去年自己曾截留幾萬兩賑災銀給在山東同黨,此刻皇帝盯著他的眼神,竟似洞穿了一切。
基本這件事是要交給戶部的,但當時戶部尚書空缺,戶部運轉不過來,再加上蝗蟲乃屬天災,由禮部的人前去也勉強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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