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陽城內外,戰火依舊熊熊燃燒,喊殺聲、槍炮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這天地中最為慘烈的戰歌,每一刻都有生死交替,每一處都在上演著熱血與悲壯,戰局陷入了膠著,勝負猶未可知. . . . . .。
裴大虎率領著一眾明軍,一路疾行終于趕到了西城。但還未靠近城牆,那股濃烈刺鼻的硝煙味與血腥氣便撲面而來,混雜著人們的呼喊聲、兵器的踫撞聲,直讓人頭皮發麻。
抬眼望去,西城的局勢早已是千鈞一發。城牆上,女真人的身影在滾滾濃煙中時隱時現,他們如一群餓狼,張牙舞爪地撲向城頭,口中呼喊著讓人听不懂的戰號。
城頭的明軍雖拼死抵抗,可節節敗退,防線已搖搖欲墜,不少士兵掛了彩,鮮血染紅了戰袍,而且此處的明軍本就不是精銳,能撐到現在還真是要謝天謝地。
守在西城的明軍參將,也是滿臉黑灰,眼眶通紅,正揮舞著長刀砍向一個攀城的女真人。余光瞥見援兵趕到,他當即聲嘶力竭地大喊︰“兄弟們!援兵到了!咱今日拼死守城,殺光這些蠻子!”
這一聲怒吼,仿若一道驚雷,讓疲憊不堪的明軍將士們精神一振,眼中重燃斗志,他們已經撐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此時後退,豈不是前功盡棄?那之前的努力將全部付之東流,不管是為了獎賞還是為了自己,西城原本的明軍,還是再拼了一把。
裴大虎見狀那是虎目圓睜,怒發沖冠,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風,手持兩把寒光凜凜的小斧,如戰神附體般沖向城牆。“弟兄們,隨我殺!”他聲如洪鐘,一馬當先,他本就是沖鋒陷陣的戰將,這個時候,沖殺對他來說就是使命的象征。
陪大虎這一類的將領通常都有一個稱號叫“猛將”,其主要職責是身先士卒,憑借自身武勇,沖入敵陣,擾亂敵軍陣型、提振己方士氣。
你現在裴大虎干的事兒,他早就干過無數遍了,自然是得心應手,直接抬手殺就完了。
剛登上城牆,一個女真人便嘶吼著揮刀砍來,不過這點小把戲對裴大虎來說都不夠看的,只見他側身一閃,抬手一斧,直接砍向對方脖頸,鮮血噴涌而出,濺了他一臉。
而他依舊是毫不在意,仿若入無人之境,兩把小斧上下翻飛,所到之處,“ 嚓”“ 嚓”,女真人的慘叫聲不絕于耳,紛紛倒下。
在他身後,明軍將士們深受鼓舞,奮勇爭先。“不能讓將軍獨自拼命,殺光這些狗賊!”
一個年輕的甲士喊著,紅著眼沖向敵人。裴大虎帶來的這批人,皆是跟隨劉 久經沙場的精銳,是沈陽城里最後能打的人,此刻個個如下山猛虎。
反觀女真人,好不容易登上西城,腳跟還沒站穩,本就人數不佔優,哪經得起裴大虎這股生力軍的沖擊。
在明軍的反撲下,他們亂了陣腳,被殺得節節敗退,很快就被斬殺殆盡,殘兵敗將連滾帶爬地退下城去。
皇太極在後面看著也沒有辦法,明軍終究是個龐然大物,這些城池都是幾百上千年的積累,雖然遭受過無數戰亂,可以無數次的縫縫補補,到現在是越來越難打了。
而且他們是進攻方,攻城本就不佔優勢,明軍只需要站在高大的城牆上,就可以將自己絕大部分的優勢抹平,但是像沈陽這樣的堅城,又不得不拿下。
如此看來,這一戰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一時間,雙方又陷入到攻城和守城的僵持階段。城牆上,明軍抓緊時間搬運石塊、修補工事;城下,女真人重新集結,虎視眈眈,只待下一輪進攻。
裴大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望著城外如烏雲般的敵軍,緊了緊手中的斧頭,心中暗道︰“這惡戰,才剛開始!”
另 一邊,德格類的營帳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
德格類與額亦都並肩而立,兩人身前的大案之上,鋪陳著努爾哈赤的親筆訓令。那訓令上的朱紅字跡,宛如一道道血痕,散發著冷峻的威嚴,每一個字都似重錘,敲打在二人的心間。
德格類的手指輕輕撫過那紙面,指尖微微顫抖,他抿緊了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懊惱︰“父汗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咱們前些時候,確是有些掉以輕心,讓明軍鑽了空子。這回,可得把臉面掙回來。”
額亦都亦是一臉凝重,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老持穩重,努爾哈赤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會說這話,恐怕也許很不滿意,畢竟自己這里掌握了半數的兵馬,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而明軍異常奸詐,沒那麼好對付。額亦都狠狠捶了一下桌案,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桌上的燭火都跟著晃了幾晃︰“哼!大汗如此信得過我們,咱們可不能再丟人現眼。這一戰,必讓明軍知道咱們的厲害!”
“好,你說現在怎麼辦?我听你的。”
”行,台吉看明軍所倚仗的不過是他們的火炮,但火炮只能向一個地方開火,你帶正藍旗繞道明軍營寨的後方,如果他們的火炮沒有調轉方向,你就直接進攻,如果調轉了方向,我將率瓖黃旗從正面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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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管怎樣,都讓明軍無暇顧及,首尾不得相顧。”
“好,就這麼辦。”
二人說罷,大步跨出營帳。帳外,寒風如刀,呼嘯著割過面龐,卻吹不散八旗將士們周身散發的騰騰殺氣。軍旗在風中烈烈作響,好似遠古巨獸的咆哮,與甲士們此起彼伏的呼喝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戰前的戰歌。
此刻兩個人,都有著怒火,也沒有多說什麼?德格類直接翻身上馬,身姿矯健如蒼鷹。
他手中緊握著韁繩,正藍旗在他身後烈烈展開,那一片湛藍,如同深邃的海洋,即將掀起驚濤駭浪。
他猛地拔出腰間長刀,向著天空用力一揮,高聲呼喊︰“兒郎們,隨我繞到明軍渾河西岸營寨後方,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記住,營寨依河而建,咱們只能從西邊迂回,動作要快,莫要貽誤戰機!誰要是敢拖後腿,軍法處置!”言罷,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宛如一道藍色的閃電。
“是。”
“殺、殺、殺!”
正藍旗的將士們齊聲吶喊,聲震四野,如奔騰的洪流,緊緊跟隨其後。
額亦都也不含糊,他高大的身軀跨上戰馬,就像一座巍峨的小山。手中長刀寒光閃爍,指向蒼穹,對著瓖黃旗的勇士們吼道︰“咱們正面沖,引出明軍火炮,給德格類創造機會。大金的榮耀在此一戰,都給我玩命地沖!今日咱們只有一個目標,踏平明軍營地!”
“殺啊!”
剎那間,瓖黃旗的戰士們呼喊著,熱血沸騰地向著明軍營寨洶涌而去,馬蹄踏地,濺起滾滾煙塵,好似一條咆哮的黃龍撲向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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