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宣早就听萬媛說了，自己也能看出來一點，但今天實在是沒忍住。
看羅小芳為了平兒而訓斥袁志文，誰都看得到袁忠的臉色當時就變了，而她還在繼續說。
“剛結婚袁忠會慣著你，時間長了人家未必會慣著你，你是誰啊，你是皇太後？”
羅宣直接質問，“你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你基本的情商都沒有？”
“小芳，你爸說話雖然難听，但道理是這個道理，志文怎麼也是袁忠的兒子，你當著人家的面那麼罵志文，志文心里怎麼想？”
“我管他怎麼想。”
羅小芳心里的反骨也起來了，她覺得自己嫁給袁忠挺委屈自己的，她一個公辦學校的老師，父母都是單位的，配周範林那樣的大老板或許差一點，但配袁忠這個沒文化的大老粗，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把管錢的資格還給袁忠，已經夠意思了，還要她怎麼收斂？
總不能像韓劇里的後媽一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當著人的面討好，背後捅刀子那樣虛偽吧，那種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她覺得自己是個真性情，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志文這麼大的人了，一個這麼大的小男孩，你該把他當成年人一樣看待，你跟他相處不用刻意，但你要有做起碼的尊重，人家過幾年高考，到時候考個好大學，你還得沾他的光。”
“小芳，你真該學學，有點情商，你這樣是不行的。”
“跟他相處我還得學，我還得動用自己的情商？”
萬媛和羅宣都覺得跟她溝通很累，這種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累，而是長期以來的說不通。
她總是以自己為中心，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按照自己想法做，別人說什麼都听不進去。
要是言辭過于激烈，就是瞧不起她離婚，瞧不起她自己帶著一個有語言障礙的孩子。
“志文大了，你表面上……”
“面上一套背後一套我做不出來，人家對我好我就對人家好，我是長輩，怎麼也該是他來討好我。”
“小芳！”
“爸媽你們不用說了，你們是我爸媽，你們跟志文什麼關系？”
“他是你們的誰啊，平兒才是你們孫子，他給平兒喝了可樂，你們也沒說他一句，現在還來說我。”
“人家是個孩子。”
“你們不是說了，那麼大了不是孩子了。”
“你……你……人家在我們這里吃飯，我們一家三口說人家一個，袁忠……”
“做錯了事情就得說，這有什麼。”
“那好，你今天也做錯了事，我跟你爸說你，你怎麼還唱反調來了，袁忠對你不好嗎，在家讓你干過活嗎，平兒這幾個月花了人家多少錢，他……”
“那怎麼，我還給他嗎，我嫁給他不能用他的話，那我結什麼婚？”
“小芳，你花了人家那麼多錢，愛屋及烏……你也該對志文稍微好一點。”
“怎麼，要我給他做牛做馬，像他親媽一樣伺候他？”
跟羅小芳聊這些根本聊不通，氣得羅宣血壓都高了，萬媛連忙扶著他坐下。
“爸，你別嚇人啊，你嚇人干什麼，我也沒說什麼，你怎麼血壓又高了？”
“你爸是被你氣的。”
她哪句話氣人了，不就是聊天，有話說話，他們激動什麼。
“爸……”
“你爸心髒做完手術一直不好，你這樣是遲早把他氣死。”
羅小芳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就是讓我對志文客氣點嗎，我客氣點就是。”
早知道會讓羅宣動這麼大的火，她直接應一聲算了。
“這孩子挺懂事的，怕打擾你跟袁忠自己都讀住校了，你也是那個年齡過來的，你自己懂點事吧。”
“嗯，又不是我讓他去讀住校了，倒成了為了我，難道不是為了他爸？”
羅宣氣得打桌子了，萬媛連忙朝她使臉色，示意她閉嘴。
萬媛店里有個椅子，羅宣可以靠著睡會兒，她送羅小芳和平兒上車。
“你剛才開車送袁忠和志文過去多好，你看看，車子也給你買了，你一個人開，你總得幫點忙，一家人要相互幫忙才能過好。”
“我是買來代步的，你讓我當司機送這個送那個的，這個車我就寧願不要算了。”
羅小芳埋怨道，“你以為老師現在舒服，公辦學校現在要求很高的，那些幼兒園家長比什麼都難溝通，好多幼兒園事件一出來，這些家長生怕我們虐待孩子。”
羅小芳嘆氣，“孩子一哭著鬧著不上幼兒園，立刻就會想，是不是老師對他不好，是不是有什麼人在幼兒園傷害了孩子，來問我怎麼回事，你說我怎麼辦，說孩子情緒不好，偶爾會厭學他們還不信，非一口咬定被我們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