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段時間沒見你了，你最近比之前精神多了。”
“我最近還行，你呢，你看著倒憔悴了。”
羅小芳笑了笑，“肚子太大了，難受，以前覺得生孩子挺幸福，現在覺得累，睡覺也睡不好。”
“是這樣的。”
“剛才讓你笑話了。”
“沒有。”
羅小芳嘆了一口氣，“我在家經常听到許明昌他媽和我婆婆說話，說你以前跟許明昌的事情，替你覺得委屈，你可真能忍。”
“沒辦法，以前是為了過日子，我父母也沒有正經單位，家里有個弟弟，不得不顧全大局。”
“我也想忍的，但我忍不住。”
“想好好過日子，還是稍微注意點，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
王苗苗雖然覺得她懟金將玉很爽快，但也不得不替羅小芳今後的日子打算，她跟陶安貴畢竟是結了婚的，孩子也有了，萬萬不能輕易鬧什麼事出來。
她希望羅小芳過得好。
羅小芳冷笑一聲，“算了，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就離。”
她之前跟陶安貴吵過架，吵得特別厲害的時候不想過了，回娘家跟父母說，要打胎，不過了，羅宣雖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心疼她，听到這話卻也忍不住訓斥她。
“離什麼離，人是你找的。”
“我不過了，我明天就去打胎，這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萬媛看她這樣鬧，急得哭，羅宣氣得險些打她。
羅小芳不明白父母怎麼會攔著她離婚，“你們是不是怕我離婚了賴著你們啊，怕我受人非議讓你們面子上過不去，是吧？”
“你們就知道你們的面子！”
萬媛攔著羅小芳，帶她到了房間里，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陶安貴這個人，還有他媽，本來他們也是看不上的，同意結婚陪嫁房子，單純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羅小芳繼續抱怨，說不過了，萬媛耐心的告訴她，她能懷孕已經是奇跡了，不要再說打掉孩子這種話。
就算她跟陶安貴真的過不下去了，也要從長計議，孩子一定是不能拿掉的。
羅小芳得知自己身體有問題，人一下頹下來了，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女人，懷孕這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懷不了孕，如臨大敵。
萬媛安慰她讓她再想想。
羅小芳回家後就氣得不舒服了，去醫院躺了幾天，辭去工作好好養胎。
她比誰都明白這個孩子多麼來之不易，萬一真的沒了，那她這輩子就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了。
盡管她再不喜歡金將玉，她也得忍下來，為了孩子忍下來。
羅小芳說過不下去就離，王苗苗覺得她整個人瞬間高大了。
能說離就離的女人不多，但羅小芳的勇氣是她沒有的，她當年要有她這份魄力，也不至于在許明昌那邊受氣受那麼久。
兩人找了個海鮮店吃飯，王苗苗先去把單買了。
羅小芳很不好意思，“你干嘛呀，你來找我當然是我買單，我要盡地主之誼啊。”
“一樣的。”
吃飯吃到一半，羅小芳問她，“你跟我哥真的假的？”
王苗苗明顯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和羅永堂抱在一起接吻的那天，面上不自覺的紅了，她低著頭沉默了。
“我哥挺好的，你要是真想跟他過日子，我支持你們。”
王苗苗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我自己也是女人，離婚不是女人的錯，我不覺得有什麼，之前安貴跟我說的時候我確實有點詫異，但我自己靜下來想想，我要是哪天離婚被人這麼嫌棄，我也難受。”
羅小芳放下筷子，拉著她的手，“所以我不會看不起你，我不會看不起任何人，每個人都有他的難處，我哥過不了多久會跟我爸媽攤牌，我到時候跟我爸媽也會這樣說的。”
王苗苗看著羅小芳，有點不可思議，覺得羅家真是會教育人，怎麼羅永堂和羅小芳都這麼善解人意，都這麼好。
她自愧不如。
“小芳，謝謝你。”
“你對我哥好點，他很苦的，這麼多年都是他一個人撐著，之前有個女朋友，本來要結婚的，但因為我姑姑的事，她接受不了，我哥也不能不管我姑姑，你說是吧？”
如果一個男人能做到連自己的媽媽都不管，那這種男人基本上是廢了。
他對親媽都不好，還能對你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好嗎？
“羅永堂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有情有義有什麼用呀，對方直接就跑了，轉頭就跟人家結婚了。”
羅永堂心里會有多難受……
羅小芳又跟她說了一些羅永堂的事，“小時候我姑姑精神就不正常了，把水壺膽的碎片塞進他嘴里，喉嚨都劃出血了，把我嚇得半死。”
王苗苗听到這，心里一顫，“熱水壺的膽？”
“是啊，這麼大一塊，還是燙的，我姑姑撿起來也不覺得疼，手都燙了泡，毫不猶豫抓了一把往他嘴里塞，嘴破了，吐出來一些，還有的卡在喉嚨里。”
王苗苗都有點無法想象。
“好在後來送到三醫院去了，這才好一點，不過我哥更孤單了。”
和羅小芳吃完飯，王苗苗送羅小芳回去，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羅永堂。
她到了樓下打羅永堂電話，男人還沒下班，讓她先回去。
“沒關系，我等你啊，我在你家樓下。”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忙完。”
“沒事。”
王苗苗坐在他家單元樓下，看著面前這座老房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羅永堂忙到很晚回來，快十二點了，王苗苗在他家門口快被凍成了狗，他換了便服回來，很輕薄，看她裹著大襖子縮在單元樓下的椅子上，覺得很好笑。
“王苗苗！”
他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王苗苗凍得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坐久了屁股也有點麻。
走了幾步路，羅永堂也朝著她過去，正要扶著她，她左腳踩了右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羅永堂沒忍住笑了出聲，“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給我下跪做什麼？”
“扶我起來。”
王苗苗尷尬得不行，但她冷木了，捂著自己的膝蓋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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