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堂也是個直性子，一根腸子通到底，職業干久了有些職業病，會變著法的詢問，也會講究方法，但重心不會偏移。
“王苗苗，我問你。”
“你問吧，你想問什麼？”
“你怎麼跟我解釋這麼多。”
這一問，把她問懵了，她也是莫名其妙啊，生怕羅永堂誤會什麼，剛才解釋了一遍，打電話里還解釋了一遍。
羅永堂長得是很帥的，就是這個性格待人太冷漠了，“我就是想跟你說一下，怕你誤會。”
“誤會什麼？”
他完全不給她台階下，王苗苗面紅耳赤，她總不能說她有點喜歡他，她條件一般，羅永堂條件也不算多好，兩個窮人在一起能有什麼結果？
以後生了孩子又該怎麼辦？
“你是不是職業病犯了，太敏感了？”她也不接茬，轉移話題，“你到哪里了？”
羅永堂其實還沒走，在車里抽煙呢，他在審視和王苗苗的關系，想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去看。
他承認，最近工作的時候沒有以前那麼一汪死水，他甚至還在想什麼時候放假，要不要約他她吃個飯。
他甚至有點過度關心張儒和劉世杰那邊案子的進展，擔心會不會再次牽連她。
當初她被這樁案子纏上的時候，確實無辜，配合他藥檢，那段時間一看到他她就露出很不爽的目光。
從前沒把這些當回事，這職業經受什麼目光都是正常的。
可現在想起她當時听到要藥檢露出的憎惡的眼神，他就很想笑。
“我快到家了。”
“嗯，那你早點睡吧，我明天打你電話，一起吃個飯。”
王苗苗掛了電話，一顆心怦怦直跳，她手里現在有一些錢，想跟王京華做生意賺一些，如果等她有錢了，她就想大大方方和羅永堂在一起，如果沒賺到錢，那就真的要離人家遠點了。
兩個人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有錢，否則這日子太清苦了，她是想過得理想主義一點，但不想吃苦啊！
不要耽誤自己，也不要耽誤別人。
于珍香和王軍還在看電視，大門微微關上，王軍喉嚨癢，卡了口痰，咳出來去衛生間吐了。
于珍香道，“你現在總算長了點記性了！”
王軍沒說話，咳嗽的聲音傳來了，接著是沖水的聲音。
他出來的時候王苗苗到客廳，坐在于珍香邊上。
“你怎麼還不睡，明天沒事做啊？”
“我睡不著，你看你的電視，我跟你媽說說話，又不跟你搶電視看。”
“你還跟我搶電視看，我一天就看這麼一會兒，我上班多累，多辛苦！”
“別听他瞎說，你辛苦什麼，你就坐在保安亭里喝茶，公辦單位都沒你這麼舒服！”
王軍冷哼了一聲，不再繼續搭理兩母女了，專心的看著抗日戰爭片，一臉認真，眼楮都不願意往邊上挪。
于珍香罵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電視，正事不做！”
王軍還是不理，他知道再繼續接話，恐怕又要扯到弟弟王猛那邊去了，搞不好又要催他過去讓人還錢，他狠不下這個心。
“媽，我跟許明昌的事算是了斷了，錢到了。”
“多少錢？”
“也沒多少，就十來萬，打算做點生意，家里要拆了超市估計弄不了了，我想到外面搞一家，跟人合伙。”
“你是不是錢不夠，要是沒錢的話，我出……”
“不用了媽，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肯在家幫我試試水已經可以了，我算是得了點經驗，在外面再干干，希望能賺錢。”
王軍嘆了一口氣，“搞不懂怎麼想的，踏踏實實上班不好嗎，非要做生意，做生意風險多大，萬一賠了錢就沒了。”
“烏鴉嘴！”
于珍香吼他，“趕緊呸兩下，打自己的嘴巴。”
王軍擰眉，“苗苗，你跟許明昌的事情既然了解了，你就該想想自己的事，上次那個我听子陽說批發市場的老板，給你送牛肉干那個，我看就行，適合過日子。”
“爸，人家比我大那麼多。”
“大多少，十多歲，年紀大他會讓著你，他以後萬一死在你前頭他的錢就是你的！”
“你放狗屁！”
于珍香一下子又火起來了，“你會不會說話，你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你讓人家听了怎麼想，什麼錢不錢的，我們家都要拆遷了！”
“我也是為了苗苗好。”
王軍說完這話徹底不說了，但王苗苗心里清楚。
王軍就算再疼她這個女兒，骨子里的觀念改變不了，在他看來所有家產都是要留給兒子的，女兒就嫁出去，嫁個好人家，過好點日子就對了。
要是有什麼困難，娘家能幫就幫，但財產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苗苗也沒想離婚後還這麼厚臉皮要娘家一套拆遷房，但她還是會有點寒心……在乎旁人口中看似很重要的得與失。
她也是個普通人。
“媽，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正常關系。”
“我知道，我沒催你，現在咱們家跟以前不一樣了，怎麼也是有幾套房擺在這，你想怎麼挑就怎麼挑，有什麼想法你跟我說，現在時代跟以前也不一樣了，你要做生意我支持你，我跟你爸還有點錢，本是留著給子陽結婚，但現在有這麼多房子估計以後的親家也不會為難我們。”
“你缺錢給我們說，別去外面搞什麼貸款，到時候還不上麻煩了。”
“好，我知道了。”
“快去睡吧，要真遇到合適的，條件好的，你就跟我們說。”
王苗苗躺在床上，想起了羅永堂，羅永堂算是條件好嗎？物質方面是有些匱乏，但他的精神財富是無價的。
她想到這，拿起手機，給羅永堂發了個︰晚安。
男人剛洗完澡出來，看到她的信息。
王苗苗沒想他會回信息，但他回了︰晚安。
這一夜兩人都有點沒睡好覺，各自都在思考與彼此之間的關系應該如何發展。
羅永堂知道自己物質方面不佔優勢，不想她跟他吃苦，但又想朝她靠近，王苗苗也不想吃苦，但她想為了羅永堂試一試。
誰也不敢更進一步，她用被子蒙著臉，就這次，干脆試一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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