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苗臨走前王京華還在打電話給市場的小館子點菜，點了個葷的，辣椒炒鴨胗，酸辣土豆絲。
掛完電話，王苗苗笑道，“你這個老板真摳啊，中午就給吃兩個菜。”
她是開玩笑的，但王京華回答得卻認真，“他們在家差不多也是吃這些，賺錢不容易，能節省就要節省。”
王苗苗本想帶他去商場吃個稍微上得了台面的自助，但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索性就在商場挑了個平價的湘菜館，讓王京華點菜。
王京華就挑了兩個菜一個湯，讓她點，王苗苗又加了個三個，一共五個菜一個湯。
加在一起也不到兩百塊。
差不多了，兩人面對面的就開始吃。
中途王京華手機響了，他立刻就掛了，王苗苗問他，“是不是你夫人打電話過來了？”
“不是，我老婆前幾年白血病死了。”
王京華怕她誤會，故意解釋。
“對不起啊王先生。”
“沒事，都過去了。”
王苗苗看他這個年齡，估摸著是應該結過婚的，沒想到老婆已經沒了，那孩子總有吧，她想問一嘴，但又不好繼續問了。
出門在外應酬這塊，無非就是問問對方家里，聊聊孩子教育，乖不乖，好不好管。
如果這個不能聊，那就聊點別的，“王先生平時你炒股嗎？”
“不炒。”
“理財這塊呢？”
“偶爾會看看。”
王苗苗就跟他聊起了理財這塊了，兩人聊這塊倒聊得投緣，比較佛系，見好就收。
飯後王苗苗就回家了，半路上給羅永堂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
“嗯。”
“你在上班嗎？”
“不然？”
“吃飯了沒？”
“你有什麼事？”
“那個跟張儒同伙的毒販子確實是走了對吧，我有點怕，萬一再來找我……”
“相信警察，我們有消息會第一時間保護你的安全。”
這句話敲到她心里去了，她掛完電話，大腦一片空白。
石陽的傷稍微好些了，他能吃飯，也能起床活動，只是脖子上的傷口依舊痛，動一下都痛。
這天，他剛吃完飯，便跟許靜說，“給苗苗打電話，把孩子們帶過來吧。”
許靜含淚看著他，“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明昌知道你會管我，也知道你能賺到錢，所以他什麼都賴著我，你要是嫌我麻煩想離婚的話，我也不怪你的。”
“別說這些話了。”
“我說真的，我不會怪你，我可以帶著許浩許楠回許家，只要我們離婚就沒你什麼事了。”
石陽摸了摸她的頭，“算了，你有心思想這些，不如想想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
讓許靜回許家，無疑是重新將她推入火坑，他寧願頂著這些壓力，他也不想看到許靜無家可歸，有他的地方許靜才有家。
許靜也無法想象沒有石陽的話她該怎麼辦，她說離婚也只是氣話，真要離婚了，她估計也活不了了，抱著石陽哇哇大哭。
王苗苗接了許浩許楠放學，將兩個孩子帶到醫院。
她到的時候，許靜和石陽眼楮還紅腫著，應該是剛剛哭過。
許浩許楠見了人就叫爸爸媽媽，舍不得走了。
“苗苗，這幾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就是接送上學放學，其他時候兩個孩子都很乖，不用人操心的。”
許靜點頭，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中途許靜去打水，王苗苗坐在病房里，石陽也笑著跟她說謝謝。
把她說得特別不好意思。
她看著石陽，雖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險些命都沒了，但他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很有精神，眼楮有點腫，但情緒並不低落，眼里有光。
“以後要有什麼我能幫的上的，你還是可以找我。”
“好。”
沒呆多久王苗苗就走了，許靜帶著兩個孩子在病房里守著石陽，一家子雖然苦，但大家都在苦中作樂。
醫院待了一夜，第二天石陽便提說要出院，許靜從醫生那邊了解到情況，確實可以出院了，回家養傷，而她們早產的孩子，也可以接回家了。
家里沒有車，從醫院出來拎著大包小包的只能打車。
許浩許楠幫忙拎了小東西，許靜拎大件的，石陽抱著手里的小棉襖。
一種別樣的感覺，石陽將孩子抱在懷里，看她眯眯眼朝他吐舌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住重癥監護室，後來又住保溫箱，都沒有真正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也沒有被爸爸媽媽擁抱過，撫摸過。
石陽抱著孩子，想低頭蹭蹭她的臉，但又完成不了低頭的動作，他只能抬頭挺胸的走路。
到家後許靜騎電動車到小區門口買了一箱奶粉，回來泡給孩子喝，由于剛出生就進重癥監護室，和她沒有接觸過，她當時身子也虛弱很難喂養。
許浩許楠圍著妹妹看，想摸也不敢摸。
許靜給孩子取的名字叫石雲馨，石陽沒反對，一直叫她小馨，听上去有點像蠟筆小新的諧音，許浩許楠就叫她小新。
奶嘴踫到孩子的嘴唇，孩子可能是餓極了，連忙就咬住不松嘴了，小嘴吧唧吧唧的開始吸，所有人都望著她笑，覺得她可愛極了。
許浩許楠也學著她的樣子，屋里頃刻間歡聲笑語，石陽和許靜為人父母，笑得合不攏嘴。
“她怎麼一出生就會喝奶，都沒人教她。”
許靜道，“孩子會喝奶是天生的，若是還要人教，豈不是要餓死掉。”
“不能說那個字，不吉利。”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自己打自己嘴巴。”
“打輕點。”
兩人看著對方，又笑了。
又熱了幾天，忽然下了一場雨，轉眼天就冷了，石雲馨沒有衣服穿，石陽給她多包了兩層，讓她去買衣服，將錢給她。
母嬰店的衣服貴得離譜，許靜便去翻櫃子，她記得之前王苗苗和羅小芳都給孩子送了衣服的，這一翻，翻到了稍微厚一點的，松了一口氣，不用買了。
“這里有，這個應該是小芳之前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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