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包玉知道許志光犯的是什麼罪。
一大把年紀了，走了這麼多年，能護著當然是護著的，就算他犯了，也想他全身而退的出來。
許志光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了，金包玉坐在派出所渾身發涼，老頭子千萬不能有事，一出事就完了，一家人還要依靠他。
她坐不住，想去外面打電話，但根本不允許她出去，只能坐著等。
許明昌接到王苗苗的電話，本要先去派出所，但還是先去了趟醫院。
到的時候許靜剖腹產生了個閨女出來，剛一出生就被送進重癥監護室搶救。
許靜的孩子還小，七個月大，部分器官還沒發育完全……渾身插著管子，帶著氧氣罩。
石陽跟了一路，跑了一路，看都沒看清楚長什麼樣子就被醫生推走了，王苗苗坐在走廊上，許明昌一眼就看到了她。
“怎麼回事？”
“我今天去找許靜，發現你爸對許靜做了那種事，許靜自殺了，我幫忙帶她來了醫院……孩子差點就憋死了。”
王苗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許明昌抬手甩了她一把巴掌，聲音低沉，“你報什麼警？腦子不清醒是不是？”
“我腦子很清醒，許靜的事我從知道那一天就一直想報警，我等到現在，許靜自己也一直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是她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她怕影響她和石陽的感情。”
“就你聰明，你什麼都知道，人家都是傻子……”
王苗苗內心毫無波瀾，就連許明昌打她的一巴掌她都沒什麼感覺了，整個人經歷了這種事，覺得麻木。
她都忘了什麼時候對自己的婚姻失望的，或許是決定建一個小號考驗許明昌開始，又或許更早。
婚姻讓她失望，許明昌卻沒讓她失望，他如她所想那般自私自利，如她所想那般，在她揭發了這件事後會狠狠甩她一巴掌，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其實臉上並不痛，但她抬頭看著許明昌。
他剛才說什麼她沒仔細听，只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此刻他帶著幾分怒意，“王苗苗，我一直忍著你，讓著你，你做的是些什麼事，你把我爸送進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些日子他還在勸許靜找機會去跟許志光說清楚，勸他別離婚，勸他保住這個家。
許靜原本已經答應了，只等到時候過去說清楚這件事就算完，結果這樣一來，許志光進去了，家里立刻就會成為一盤散沙。
“我問你話，你報什麼警，石陽許靜都沒說什麼，你去報警？”
听上去好像有點荒唐，但許靜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孩子也送進了重癥監護室，石陽就跟沒了半條命一樣。
許志光和許靜的事本就足夠打擊他，大人和小孩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一個好好的人眼瞅著就要崩潰了。
而許明昌現在在這問她，為什麼要報警，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報警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可當石陽問她為什麼騙他的時候，她心里愧疚，不安。
毫無理智，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控制她，告訴她必須這麼做。
男人的巴掌，當時麻麻的，後勁在後面。
王苗苗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臉燙的厲害，耳朵也跟著紅了，像是有火在局部區域燃燒一樣。
許明昌看她不說話，指了指她的鼻子，“我看你怎麼收場，我爸要是進去了許浩許楠我看你怎麼辦！”
許浩許楠是她生的嗎，要她去負責？
真是可笑。
“許明昌，許浩許楠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說呢？你報了警我爸進去，我媽知道真相後你以為她還會幫忙帶著兩個孩子？”
意思是這兩個孩子就算是輪到她和許明昌來了。
她突然笑了，就跟中邪了一樣。
許明昌氣不過，望著她，還想甩她，不然真就出不了心頭的惡氣。
王苗苗被他一巴掌甩在地上，動靜之大，石陽連忙小跑過來攔著。
“干什麼？”
她抬頭，這才是真的許明昌，會甩鍋，會打女人，會憤怒。
不說甜言蜜語，不哄人，脫下身上那層人皮，里面連個人樣都沒有。
她為了這樣的婚姻還堅持了這麼久，“許明昌，你媽不幫忙帶兩個孩子和我有什麼關系？”
許明昌捏緊拳頭，知道剛才打得有點重了，但當時在氣頭上，現在後悔也晚了，王苗苗一字一句，“你家的破事，從許靜開始，我就已經受不了了，我一直勸自己妥協，為了孩子，為了我們的婚姻妥協。”
她擦了擦眼淚，根本沒想哭，但卻哭得不成樣子，“你怎麼對我的？”
許明昌態度松動了些，“苗苗，我剛才也不是怪你，我只是說，你這種事再怎麼也該跟我商量。”
他要過來拉她，王苗苗躲在石陽身後。
“你讓開。”
“明昌，許靜的事苗苗不報警我也要報警，她不是自願的，那就是強尖。”
許明昌心想，有你說話的份嗎，他想開口懟他，又怕這樣一來更會讓王苗苗對他失望，擰著眉，“苗苗……”
就在這時，許明昌的手機也響了，派出所那邊打來的。
他不去也得去。
這件事他幫著許志光瞞了這麼多年，他也有一些責任在的。
他帶著笑容，“好的警官，好的好的，我馬上到，抱歉，麻煩了。”
“辛苦你們了，好的，應該的……”
接完電話，許明昌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苗苗，你跟我一起過去……”
“你家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別說這種話。”
她低頭擦干了暗雷，許明昌有點失了耐心，“怎麼跟你沒關系，你報的警，跟你沒關系你怎麼報警？”
“跟我沒關系怎麼就不能報警了，這種事正常人都該報警，是我……我總覺得你出淤泥而不染，現在看來，你也是個人渣，敗類！”
他西裝領帶，皮鞋擦得反光，她竟然罵他是個人渣，許明昌氣不打一處來，“跟我過去。”
王苗苗死活不跟著他，就要守在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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